湖边有小朋友捡起小石子,远远的抛出去,平静的水面翻起圈圈涟漪,伴随着轻妙的水声,水珠扬的好远。
威雨也跟着拿起一块小石子用力往上掷出去,看着石子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咚”的一声,随后落入湖底,短暂的波澜后又恢复平静。
“你这样像个天真的小孩子!”纪钧尧站在威雨的身旁。
她目光平静,看着远方好像没有聚焦,冷冷的样子让他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好远好远,这样的气氛让他心底又生出几分无奈。
威雨的眼神有一瞬间的黯然,她双手撑在身后,以一种后仰的姿势半坐着,轻轻说道:“小时候啊,我经常听同学们说寒暑假他们的父母带他们出去玩的愉快经历。什么去游乐园玩各种好玩的、去爬山,去游泳,去看看广阔无际的大海、赤脚走在沙滩、偶尔捡捡贝壳什么的,玩累了就躺在伞下的垫子上,喝着椰汁,看天空海鸥飞过,看大海浪花欢舞。
我幻想着有一天爸爸妈妈能够带我出去玩一次,玩一玩同学们津津乐道的游戏。后来我听说光游乐园的门票就要五十元,玩一次又要十元,还有去那儿车费需要多少多少,那里的东西有多贵什么的,然后我就放弃了这些想法。
新学期上课,老师喜欢都提问我们放假去哪儿玩?班里有百分之九十的同学都会积极踊跃的举手,脸上洋溢着笑容,津津乐道的跟我们分享他们的旅行。我呢,哪儿都没去,想举手又不敢举,我怕老师点到我,我又说不出什么东西来。放假我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外婆家了,你说是不是特别?”威雨仰着头,笑容恬静的对着纪钧尧问。
“嗯,很特别。”纪钧尧伸出手,感受着她的秀发划过掌心的酥麻感。
“可以说,在十八岁之前啊,我连我们老家的那个小县城都没出过,更别提去哪儿旅游了。那时候,我就有一个愿望,总有一天,我要带着我的家人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看看外面的繁华似锦。
我虽然是G市人,但我第一次站在G市中心的那片土地上,还是我考上D大要来报名的时候。在D市一待,就是七年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记得儿时的向往。”
纪钧尧安安静静的当一个听众,威雨说的越多,他的心越疼,“以后你想去哪儿旅行我陪你去,你想玩什么我经常带你来,如果你不想出门,我让人在家里建一个一模一样的娱乐场所,你说好不好?”纪钧尧很豪气的说,就好比像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轻松。
威雨没有回答,恬静的眺望湖面。
纪钧尧随后坐下来,心事重重。
两人无言。
他和她不过相差不到五十厘米的距离,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这是一种怎样彷徨的心理。
威雨穿着红色的连衣裙,妖艳而热情的颜色跟她淡漠的表情形成一个鲜明的对比。
保持一个姿势久了,手有些酸麻,威雨干脆躺下,茫然的看着渐渐被红色吞没的天空,偶尔一阵风吹来,带来的都是树叶枯黄,落寂的味道,果然,秋天到了!
耳边树叶刷刷作响和孩子们无忧无虑的笑声持续不断的入耳,威雨的内心与外界隔着一道屏障,一片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