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和唐希儿一个晚上都没有回赵家,在小溪边坐了一个晚上。
天边渐渐泛出鱼肚白,天青和唐希儿决定去等最早的一趟班车,一大早就启程回D市。
前一天晚上和母亲大吵一架,唐希儿压抑了这么多年的苦水都倒出来,她就更不想呆在赵家,那个不属于她的家。
她和天青一夜没睡,同样是一夜没睡的还有在家苦苦等待煎熬的唐凤。
唐凤在唐希儿跑出去后,突然回想起这些年来,自己嫁到赵家后,她和女儿的点点滴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唐凤的心里只有赵平安一个儿子,她看着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女儿没有了母亲的慈爱,有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埋怨,她们母女早已找不回当初的感觉,想着想着就蹲在地上大哭了半个晚上。
后半夜村里都静悄悄的,唐希儿和天青还是没有回来。这镇上都没有宾馆,更别说这小村里了,也不知道他们会在哪里休息。打唐希儿的电话唐希儿不接。
出去找?大晚上的上哪儿去找?唐希儿的东西都还在家里放着呢,唐凤就这样在客厅里坐了一夜,抹着泪等唐希儿回来。
太阳还没有升起,村里的鸡已经开始鸣叫了,这时候有很多人已经开始起来做早饭,然后趁着太阳还没有毒辣的时候,赶紧下地干活,中午就能早点回来。
唐希儿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跟村里的人都熟,不想被人看见,所以在农家灯火亮起的时候回赵家。
唐凤看见女儿和那个男人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面前,快速跳动了一个晚上的心终于松了口气。她酝酿了一个晚上的抱歉话语还没有来得及出口,唐希儿突然甩下一叠一千块的钱,丢下一句冷到极致的话:“以后,我们各不相干。”然后带着天青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唐凤看着那十张百元大钞,后知后觉那是什么意思,一路追出去,可是她毕竟年过半百比不上年轻人,追到一半就气喘吁吁,眼睁睁的看着唐希儿和天青坐着三轮车离开村里。
“二徒儿,你……要不要给你母亲打个电话?”天青问。
天下有哪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他离开赵家的时候分明看到了唐凤眼睛里的痛苦。
坐在三轮车上,唐希儿一把又一把的抹着泪,头也不回。
“不用了,没有这个必要,这件事以后也不要再提了。师父,我们终于能回去了。”唐希儿的脸上是一种解脱的笑容。
“那好吧!”天青的目光不由得往后望。
远远的乡间小路,唐凤站在那儿,看着越走越远的三轮车,一直在招手,企图让唐希儿回心转意。可是她失望了,坐在车里的人连一个回望的眼神都不肯给她。
那个人影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至看不见。天青才把那道复杂的目光收回。
三轮车在村口拐弯,唐希儿知道这一次真的离开那个村子了,看不见母亲在那儿追着自己了,她压抑的情绪瞬间崩溃,嚎啕大哭起来。
开三轮车的大叔都被她吓到了,赶紧把这俩人送到镇上。
时间掐的刚刚好,两人一下三轮车,第一趟班车就来了,唐希儿没有任何犹豫的上了车。
风,吹干了她脸上纵横交错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