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觉得他的额头痒痒的,他知道这是自己在流汗,可又不敢擦,勉强牵动嘴角笑了笑,道:“病人失血过多,需要多休息才会醒过来。”
“可是她已经休息了很久了。”纪钧尧大手一挥,打断医生的话,一副“你在胡说八道的模样”。
“呃……”医生摸摸鼻头,耐心的说道:“纪少,您别担心,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没醒过来只是她太累了,现在完全放松下来,也就睡的久了些。”
纪钧尧皱着眉,锁住威雨半陷在枕头上的脸,光滑的像剥了壳的鸡蛋,他情不自禁的摸了摸威雨的脸,她的脸温度高了些,脸也开始红润了,又长又卷的睫毛合在一起,配上那一头栗色的长卷发,像一个可爱的瓷娃娃。
护士进来拔了威雨手上的针,又输了液,然后悄悄的退出去,不敢在纪钧尧眼前晃,生怕他心情不爽。第一次进来的时候,护士都觉得自己死了一回,太可怕了。
纪钧尧心烦意乱,威雨倒在浴室里的情景再现,他真的很难想象威雨一个那么怕疼的人,若是不小心破了一个口子,她会委屈好久,这一次竟然会下得去手,那个玻璃那么锋利,在她细细的手腕上划开那么大的一个口子,流了很多血,如果他晚那么几分钟,她是不是就会永远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了?
纪钧尧满眼复杂的凝视那个沉睡中的小女人。她跟自己提出结束,自己没有答应,也没有跟她商量的意思,她是不是要以此来反抗自己?
纪钧尧感到深深的无力,很多事情,因为以错误的方式开始,就被人判了刑,做再多的事去弥补,也弥补不了她心里的伤。
“威雨,我该拿你怎么办,我对你的好你看不见,我对你的不好你倒是记得清清楚楚。”纪钧尧嘴角勾起自嘲的弧度,声音哀戚。
“如果,一开始,我用正确的方式去追求你,那么,你是不是就会接受我了?可惜……这世界上……没有如果,也没有后悔药,威雨,遇见你,是我最幸运的事!”纪钧尧屏着呼吸,慢慢的靠近威雨,两瓣温热柔软的唇轻轻的贴在威雨还略显干裂的唇上。手一点一点的抚摸她的头发。威雨以前的头发又黑又直,可是自从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没有了以后,她就把头发烫成了现在的卷发,以前,她看自己的眼睛里除了有害怕,嫌弃以外还有不甘,现在这些情绪慢慢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冷漠的疏离,早上能尽量不跟他同桌吃早餐就不同桌吃,在公司里,能避开他就避开他,甚至下班了,她也会早早的开车离开,除非他提前在她办公室门口堵着她,不然她绝对不会跟他同坐一辆车。
他给她买的化妆品,首饰,衣服,她很少用,很少戴,很少穿,除非是他硬逼着她,她才不情不愿的用他买的东西,她可以对任何一个人笑的甜美灿烂,却唯独他不可以。
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纪钧尧一听,这不是自己的手机铃声,看到那一只蓝色的手机,是她的。
备注是“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