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的光华苑中尚且如此,当真不知道宋郎君在家中过得是怎样的日子……”
众人听孙怀青如此说,这心中如同揣了一块石头一般,越发沉甸甸起来,也更加替宋景韫觉得惋惜。
眼看这话说的差不多了,孙怀青话锋一转,“宋郎君日子不好过,只怕往后迫于岳丈一家的淫威也会做出许多过分的事情来,若是宋郎君将来做的是个闲差只怕还好一些,但若是要成为一方父母官,只怕是要为祸乡里,鱼肉百姓,这就十分不妥了。”
“照你这般说来,这宋郎君是不为官的好?可我觉得宋郎君的性子,大约是做不出这种事来的。”仍旧有人替宋景韫说话。
孙怀青撇嘴,“此时大约不会,可谁又耐得住长此以往?”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沉默。
如孙怀青所说,这人心是会变的,有坏人会迷途知返,但也不排除有好人会变化。
没有人可以抵挡得住岁月匆匆,也没有人可以保证这人心能够从不改变。
只能说,真希望宋郎君不是这样的人,更希望江家往后能看在宋郎君这般勤勉出众的份上,往后能够不为难他。
看周围其他人神色各异,孙怀青嘴角不免翘了起来。
这些话,这些人现如今自然是不大信的,但人就是这样,怀疑的种子种下之后,这心中的疑虑便只会增多不会减少,甚至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会往这方面联想。
他今日的这番话说了出去,往后众人皆是会担忧宋景韫岳丈一家的状况,担忧宋景韫往后的品行,这风声渐渐传了出去,传到各位京城大臣的耳中,传入宫中,那宋景韫……
这所谓的前途,不见得能比他强到哪里去。
孙怀青不由地眯了眯眼睛。
有小书童跑了过来,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孙郎君。”
“何事?”孙怀青习惯性地捋了一把下巴上的胡须。
“管事吩咐小的传话,说是榜上有名的孙怀青乃是另有他人,并非是孙郎君你,孙郎君此次并不曾高中。”书童一字一顿地说道。
什么?
孙怀青顿时犹如晴天霹雳,整个人呆在原地,片刻后脑袋摇成了拨浪鼓,“怎么可能,这分明就是我,怎会是他人?”
“的确如此。”小书童再次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因为同名同姓,贡院再次核对身份文书,榜上有名的孙怀青乃是湘地人氏,并非是孙郎君你。”
这样的事情,是开不得玩笑的。
而光华苑上下,对这些事情消息极通,这会子既然这般说,必定是有了确切的消息。
孙怀青此次春闱,名落孙山。
周围其他榜上有名的学子,再次面面相觑,甚至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更忍不住低头窃窃私语起来。
“光华苑自创建以来,还是第一次出现能入光华苑但榜上无名之人的事。”
“的确,只是这孙郎君学问不差,此次春闱连续三场皆是自己命题,他怎么会……”
名落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