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所有人的尸骸,他迷茫了。
那些和他有过龃龉的,又或者一直待他和善的,此刻为了长生不老,全都死在了他的面前。
他恐惧地沿着来路逃跑,跌跌撞撞,身体无数次地与墓道里凹凸不平的石壁磕碰摩擦,他跑到了山外。
那天的太阳很明亮,照在他身上很温暖。
得到了不老不死的恩赐之后,他确实是过了一段得意的日子。
财富,美人,无数的荣耀接踵而来,但在多年之后,他看着年老色衰的妻子,看着几近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儿子后,他几近崩溃。
长生不死并不是什么恩赐,更像是一种诅咒。
将他与这人世隔绝开来。
不知何时,他的妻子儿子都变成了堆在他眼前的黄土包,上面竖着一块碑,写着这土里埋的是谁谁谁。
他改变了容貌,改变了声音,遗忘了名字,甚至有的时候还改变过性别,只为了掩盖自己的真实年纪。
若不是眼前的白骨,他大约也回忆不起来自己是谁。
借着夜明珠的光照,玉麟嫣看清了他迷茫的神情。
“你能让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吗?”
“想知道?”麻生百合欣赏着自己的指甲,有些怠懒地靠着。
“当然。”
“别后悔。”
玉麟嫣当然不会后悔。
她看到了汪澄海的一段过往。
但她第一眼所见到的人,却不是她熟悉的脸孔,而是一张属于女人的脸。
这张漂亮的脸她很有印象。
杀域那个着名的美女,汪濡羽。
汪濡羽的脸上,有些疲态,像是即将衰弱的水仙花,虽然娇艳依旧,却肉眼可见的干枯。
她似乎是患有一种先天的疾病,随时都有衰弱而死的可能。
但以当年汪濡羽的风绩,怎么可能患这样致命的疾病。
很快,她心里的疑惑就被解开了,汪濡羽身边,那张同样的脸,为她做了解答。
“她是……”玉麟嫣心里有了答案,却不敢说出来。
“就是你认识的汪澄海。”
病弱的汪濡羽想要触碰他,但随即便被甩开。
汪澄海熟练地将她扔下池塘,随后一番变装易容,换成了他现在的脸。
目睹这一切的玉麟嫣,咬着唇,不说话。
虽说她本也不是什么善人,却不想枕边人是头饿狼,而且是头不老不死的饿狼。
“镜花水月,他以前算是你的主人吧……”她的眼中,有些残忍的情绪不断涌出。
既然本就可能酿成后患,不如在此斩草除根。
“但我现在的主人是你。”
她又问,“要你杀掉前任主人,你愿意吗?”
“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麻生百合很无所谓。
她又不是某些耿直正义的笨蛋,杀个前任而已,何况汪澄海确实算不上是好人。
除了就除了,和她什么关系。
“不过,”她提醒道,“他吃过长生不死药,即便你毁掉他的魂魄,他也死不了。”
“长生不死药?”玉麟嫣有些兴趣。
“比起长生不老药更为厉害的丹药,吃了之后,会永生不死,即便是身体碎成百八十块,也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复原。”
“这药只有一份,只能让一个人不老不死,若是后来者想要同享这药的药力,需要饮下其大半鲜血。但这样就可能导致被饮血的人彻底死亡。”
玉麟嫣看着深陷迷惘的汪澄海,心里暗暗做下了决定。
此时的地下石室。
原琉璃拽着苏楼直接跑。
虽说把锦华一个人扔在石室里确实有些不道德,但现在占着那个身体的是个神族,一个曾经差点把她干掉的神族。
她将方才得到的骨龙息火撒在地面,暂时用火墙将两个人隔开。
方才绕了石室一圈,她借着灯火有看到过角落上的一个洞口,当即便带着人跳了上去。
石室的上层倒是没有任何生物。
满目都是晃花眼睛的珠宝,亮晶晶的,她的眼睛都快看不过来了。
说实话,在方才用过那剑法之后,她的精神就有些萎靡。
他们一进来,方才他们爬进来的小洞口就被封住了。
暂时安全了,她便开始查看苏楼的情况。
“阿楼,你没事吧?”
用匕首划开他背上的衣物,她将那把匕首拔出来。
“没事,不过,你不觉得,这情况不是很妙?”他看向四周。
这满地的金银珠宝珍稀药材,但却没有其他活物的气息。
“确实,像个死胡同。”原琉璃拿着夜明珠,照着房间。
这一层的房间,全都是财宝,世间难寻。
若她是个贪婪的,现在估计巴不得溺死在这里。
整个房间逛了一圈,他们确实没有什么收获,整个房间就像是个被封闭的箱子,他们就像箱中老鼠。
两人搜罗了半天,终于在房间尽头看到了点线索。
这是一幅壁画,讲的似乎是一个神族,教导人族桑蚕耕织,然后这些人族将成果贡献给神,这似乎就是神族与人族最初的相处模式。
“在极其极其远古的时分,人族确实连如何修炼都搞不明白。而后在自身的探索和神族的引导下,不断地有人通过修炼得到了长生。”苏楼讲着他所知的历史。
“但不管修炼如何勤奋,学习得如何认真,没到达神境就避免不了死亡。”原琉璃叹了口气。
所以现在十域里多得是人修炼到至尊境就开始做自己喜欢的事,把修炼至神境的事情抛之脑后,比如她本人。
反正神域消失,他们这些人千百年后终究黄土,不如快意人生。
“这幅壁画,是想说,这里的这些宝藏都是人族进献给神族的?”
“有可能。”苏楼往墙的四周找起来。
既然这里有处提示的壁画,也许旁边也会有。
果不其然,透过壁画旁的镜子,他看到了一个幻影。
一个他很熟悉的人。
“沧海姐?”他拉着人往镜子那去了。
镜子里的女孩比他认识时的年纪要小许多,梳着简单的发髻,垂着两条小辫子,正透过镜子往她们这看。
两人走到镜子侧,但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两个人,鬼鬼祟祟地往身后望。
“这镜子,是留影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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