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璃从大理寺出来的时候，抬目看着天上的刺眼的阳光，眼中蓄满泪水。
她原以为陈墨康会给自己想要的生活，她不惜设计自己的妹妹，陷害自己的父亲，可到头来却都是空欢喜一场。
站在大理寺的门口，却不知道应该往哪个方向走。
顾清璃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过往的一个匆忙赶路的行人，不小心撞了她一下，顾清璃身体踉跄了一下。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那人匆忙赶路，只是快速道了个歉，便匆忙走了。
顾清璃并没有所反应，不知不觉间走到了顾府的门前。
她双眼无神的看着顾府的牌匾，眼中再次噙满泪水，抬手拭去。
刚想上前两步，就看见人影从里面出来，顾清璃慌乱的离开。
“母亲，要不还是我去吧。”顾清雅扶着顾母手臂柔声道。
“不用了，我就想看看你父亲，这才刚从天牢里出来，就急匆匆的跑去了南郊，都是已经上了年纪的人来，都不知道注意点自己的身体。”顾母说着上了马车。
“你回去吧，我很快就会回来的。”顾母朝着顾清雅摆摆手，示意她回府。
“母亲路上慢点。”顾清雅福身，目送着顾母离开。
在顾清雅转身回府的时候，余光看见一抹身影，很快的消失在转角，她回身仔细看了两眼，没有看见人便回了府中。
顾清璃躲在墙壁后面，屏住了呼吸，她也不知道就走到了这里，当她看见顾母和顾清雅脸上的笑的时候，她又觉得自己好像已经不配回到这个家中。
另一边，华奴回到碎玉轩后，红妈妈走了过来。
“这是你的脱籍文书，是公子给你的，你拿着这脱籍文书，到哪个府衙都可以记录在案，从此你便是一个良籍女子。”红妈妈将一张文书放在华奴的面前。
华奴伸出手，颤抖的抚上那落款的名字处。
从此刻，她才敢想起自己的名字，她叫章华楠，父亲是一方知县，后因为得罪京城中的某位贵人，所以才被抄家。
章家全府男的腰斩，女子入贱籍，如果不是母亲临死前，让她誓死脱离贱籍，恐怕现在的早已经不知道死在了哪个角落。
“多谢。”许久，华奴才再回自己的声音。
“不必，你和公子也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既然你想要的已经得到，那我这碎玉轩就不留你了。”红妈妈明明是笑着的，可是看向华奴的眼神里又流露出一丝不舍。
章华楠也不再多说什么，起身往外走去，这烟花柳巷之地，她早就想离开了。
“等等，”红妈妈在后面喊住了她。
“这是一些银子，是公子让我给你的，往后希望你能够过安稳的日子。”红妈妈将一个荷包仍在章华楠身旁的桌子上。
章华楠先是一愣，而后将荷包拿起，再次道谢之后，头也不会的离开了碎玉轩。
从此天高海阔，任她章华楠自在。
“公子明明没有给她银子，你又为何？那可是你攒了许久的银子。”一个人悄无声息的走到红妈妈的身后。
“我这辈子是不可能离开这碎玉轩了，攒银子也不过是将来想出去看看，如今就当是让这丫头代我去看看这平京城外面的地方。”红妈妈哀叹一声说道。
华奴从很小的时候，便被卖到了碎玉轩，也可以说是她一手养大的，她这辈子都没有孩子，说华奴是她的女儿也不为过，随着华奴长大，她能够看出来，她一心想脱离贱籍。
如今她算是得偿所愿了。
红妈妈身后的男子再次悄无声息的离开。
“妈妈。”白扶瑶扭着腰肢走到了红妈妈的身边。
“何事？”红妈妈立马冷下来脸。
白扶瑶是被林氓买过来的，签的是卖身契，卖身契可以自由买卖。
人牙子手里的大部分都是签的卖身契。
没入贱籍的一般都是犯了大错的官员的妻女，以及他们的后代，好的被分配到教坊司，差的就是流入各大青楼。
“妈妈，我明天想上街一趟。”白扶瑶挽着红妈妈的手，撒娇道。
红妈妈的眉头一蹙，白扶瑶就识趣的放开了红妈妈的手。
“你上街做什么？”
青楼的女子一般是不会允许上街的，就是怕有些人会悄悄逃跑。
“妈妈放心，我是不会逃的，如果您不信的话，可以派两个龟公跟着我。”白扶瑶接着说道。
“行吧，行吧，只给你的一个时辰的时间，若是过了时间还不回来，我可就拿着你的卖身契去府衙击鼓了。”红妈妈冷漠的说道。
林氓的人，她不好动，真的是，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