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檬倒是没掩饰：“全家游。”
“去哪里？”叶杰楷又问道。
“我还没有问，应该是国外。”林檬说着，然后反问，“大神，你呢？”
“回老家。”叶杰楷淡淡道。
“回老家，那一定很好玩！”林檬是回不去了，爷爷奶奶不在了，外公外婆不在了，与其他的亲戚关系不是很好。
早些年落魄的时候，没什么帮助她们母女，只有母女两人相依为命。
“以前好玩，后来，就不好玩了。”叶杰楷说着，透着一股淡淡的哀伤。
然后，他想起自己的爷爷奶奶，想起她刚才的那番话，不是年味淡了，而是，最快乐的人，不是你了。
说得真好。
虽然很扎心，但却是真理。
这二十多年来，其实他过得极其压抑，也就小时候还没上学那会儿，觉得过年是一件开心的事儿。
后来压在他身上的是大山，都是承载着学业和名校。
过年他不仅要带寒假作业，还有额外的学习资料，还要上各种五花八门的补课，大年初一回老家吃个饭，当天下午就回市里，都不在老家住一晚。
可能，是被学习压抑疯了，让他更喜欢玩游戏的快感，甚至萌生当职业选手的念头，可惜后来又被逼回来上学。
他也不是抗拒念书，而是想有自我的空间，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
跳级两年，打游戏两年，回来不过是回到正常孩子的学业正轨，这丝毫又不影响学业。可是父母就是觉得，除了学业，其余的不重要，所有的都不该碰。
碰就是分心，碰就是成绩下降，碰就是与名校无缘，碰就是这辈子不会有出息……
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正是游戏打开了他的眼界，多次让他有出国交流的机会，这是他那个普通的家庭所不能给的。
他从来没有埋怨过，生来不是富二代，每个人不能选择出身，但是，这并不影响他的人生高度。
打游戏的那两年，受尽嘲笑和白眼，也许过程不是那么美好，但是剖除痛苦的部分，还是收获了很多东西，增强了他性格上的坚忍和韧度。
再后来遇见这个女孩，她的画给人穿越古今的感觉，她的人给人心静神明的感觉，她的话给人一语道破的感觉。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他感受到的是，近她者甜，近她者乐。
他对她，不是一见钟情，而是日渐深情。
每次有她在的小隔间，办公室的他特别安心。
现在她就在他的眼前，她不是很高，他可以弯腰。
他很想咬咬她，这么甜这么可爱，到底是什么做的。
叶杰楷怔怔站了一会儿，内心戏极其丰富，看她收拾完东西出来，补充道：“不论去哪，记得，玩得愉快。”
林檬抬头看了叶杰楷一眼，真诚笑道：“后天就是除夕夜，提前祝大神你，新年快乐！”
“嗯。”叶杰楷微微颔首，思绪却飘忽起来。
这个除夕夜，我先放过你。
下一个除夕夜，下下一个除夕夜，我会和你一起跨年，和你跨过分秒，和你度过余生。
你若一直在，我便一直爱。
许久，他待她下楼之后，方才吐出六个字。
“林檬，新年快乐，永远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