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听到张仙仙这样说的时候,张锦玥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多言。与张仙仙并肩一路走进了屋子。
李老夫人正坐在桌子跟前喝着茶,看到两个人进来满脸笑容道:“今天倒是稀奇,你们两个怎么凑到一起了。”
门口的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道:“给祖母请安!”说完还一起行了个礼。这举动可把李老夫人给逗乐了。
“怎么说巧了,你俩还一起演上了,连话都要说的一样的了!”说着笑着清了清嗓子,喝了一口茶水。
“好了,都别站着了,坐过来吃些点心,喝点茶。”李老夫人说完冲着他们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到身边坐下。等肖锦玥坐下之后,张仙仙则在原地跪下来,规规矩矩的磕了一个头道:“仙仙谢谢祖母爱护,富春楼的两位麽麽已经来给孙女量过尺寸了,让祖母费心了。”
李老夫笑着看着跪在地上的孙女,她这个孙女倒是个知道好歹的,这点让她很是满意。
“起来吧,过几日便是肃王的生辰,去王府总要一身让人看得过眼的衣裳,好歹是丞相府的小姐,免得被人看轻了去,这几日你若是空了,再出去挑几样喜欢的首饰,银子祖母给你管够便是。”李老夫人这话一出,刚刚站起来的张仙仙只得又跪了下去,边跪嘴里边说:“多谢祖母爱护!孙女定然不会给相府丢脸!”
“祖母你对三妹妹这样好,看的我都有些嫉妒了!”一旁得张锦玥吃了一块糕点,笑着说。
李老夫人轻哼一声道:“你有什么好嫉妒的,你爹有什么好东西不是第一个往你那里送,你想要什么祖母也给你买便是!”
“有句话叫争来的不香。”张锦玥说完对着自己家祖母眨了眨眼,一脸调皮的笑。这时候张仙仙也在李老夫人身边坐了下来。
李老夫和张锦玥笑闹完,便转头一脸严肃的对张仙仙道:“仙仙啊,这肃王本就是最受宠的皇子,以前是荒唐了些,可如今一朝浪子回头,现在便是手握兵权,即便是你爹对上他也是恭敬有加的。过几日若你一人前去,祖母怕你吃亏啊!”张仙仙听到这里,似乎猜到了下面她的祖母要说些什么,只是淡淡笑了笑道:“那依祖母的意思,仙仙该怎么做?”
“依我看,不如你跟肃王殿下求个恩典,带上家里姐妹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这话一出,张仙仙顿时觉得自己抓到了重点,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呢,想着让她带着两个姐姐一起去肃王生辰,可惜他们太高看她了,肃王那个性子是她能求上一求的?就算她能又为什么要去招惹这个麻烦,何况人家本来就抓着她的把柄,不来找她的麻烦就已经是万幸了,连她爹都惹不起的人,她哪来的脸去求?
想到这里,张仙仙只觉得心里堵的发慌,以自己祖母的睿智,她不信她看不出来肃王并非良人,她也就罢了,为什么要把一个两个她自己当宝贝疙瘩一样的孙女往肃王跟前推,她是真想不出来除了攀龙附凤,还能是为了什么。
“祖母知道,这个是有点为难你,肃王以前就是风流纨绔的做派,现在算是浪子回头,这回头是岸哪,一下子指掌了这盛京御林军不说,还手握着这整个盛京的防卫,这是多大的权利,如今他能对你有几分看中,还望你也为你两位姐姐考虑一二。肃王生辰与他交好的几世家大族的嫡长子定是都要去贺上一贺的,也让你两个姐姐去见世面,打断骨头连着筋,毕竟都是一家人你说是么?”李老夫人看张仙仙并不出声,接着说道。
张仙仙思索了着,眼光无意间瞄到一边正悠哉悠哉喝茶的张锦玥,他似乎没听到她们的对话般,一副气定神闲的表情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真是人比人呢!
“祖母说的有理,等会仙仙便下拜帖,拜访肃王殿下,只是仙仙也只能尽力一试,如若不成还望祖母勿怪!”她的祖母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还能说不么?她祖母心到底还是偏的。
“你去吧,尽力便可,需要什么跟全麽麽说一声,让他们去准备吧。”李老夫人对自己苦口婆心的结果很满意,满脸的笑。
“祖母,这会不会有些太勉强了?”等张仙仙告退之后张锦玥放下茶盏问出心中疑问。张仙仙虽然美,肃王也对她有几分兴趣,可这点兴趣的分量似乎不够。何况肃王本是那样性情,只怕他这个妹妹的差事要砸!
“你是没有亲眼看见她在宫里那一舞,你这个妹妹是我们看走了眼。只要她愿意,这个对她来说怎么算是难事。怕只怕她和咱们相府不是一条心,你也知道你父亲母亲平日里是如何待她的。。。。。”说到这里,李老夫人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祖母这么一说,孙儿更是好奇了,这外面也都传开了,咱们相府三小姐一舞倾城。朋友们也都旁敲侧击的打听这个丫头呢!”要说这个也颇让张锦玥哭笑不得,就在宫宴的第二天他的两个好友便来找他,他开始还以为二人有什么事,结果这两人旁敲侧击居然全部都是在问他三妹的事,说他不够地道,他们来了家里那么多次,都只见过他两个妹妹,把这个最美的妹妹藏着不让他们见,害他们还以为他只有两个妹妹呢!亏他们还以他的好友自居,被问起他到底有几个妹妹都不知道,让他好一阵无语。
“一舞绝尘,一眼倾城啊。多少年了,我也没想到这绝尘能再出现在仙仙身上。”李老夫人似乎陷入了回忆中,只是淡淡说。
“您是说,她舞的是绝尘?当年艳压整个盛京阮罗烟跳的绝尘?”张锦玥在听到这绝尘名字的时候有点吃惊。虽然那时他还小,不曾亲眼见过阮罗烟跳舞,不过当年为了一睹舞姿之人,一掷千金疯狂程度,现在想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李老人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又叹了一口气,屋子里陷入了沉默。
此时的张仙仙并不知道松涛院里的沉默,正在整理着自己的仪容,准备出门去肃王府。她在看见张锦玥悠哉悠哉喝茶的那一瞬,就已经打定了主意,她祖母让她带着两个姐姐去,她自然是不愿意的,谁要带着两个小麻烦去赴一个麻烦祖宗的宴席,当她嫌命长么?但是她也不能不想个招,向家里交差,想来想去张锦玥倒是合适带去,能交差又能不惹麻烦而且如果她能带上张锦玥,想必李老夫人会更开心呢!
心里有了主意,她没有丝毫的犹豫,大笔一挥写了一张拜帖带着莲香堂而皇之的就出了门。盛京的街道上行人络绎不绝,小商贩们吆喝着一片车水马龙的景象。
“小姐,我们为什么不坐马车?肃王府离咱们这里还有好长一段路呢!”
张仙仙买了一袋冬瓜糕,往嘴巴里塞了一块说:“怎么带你逛街不开心啊,想买点什么,你小姐给你买!”听到这话莲香乐开了花,风一般跑到一个甜食铺跟前选了好几样喜欢吃的甜点,张仙仙笑着给她付了钱,两人一路说笑,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肃王府。
张仙仙刚吩咐莲香上前叫门递拜帖,就见门内出来一个手持长剑的侍卫打扮的男子,张仙仙定神一看,就认出了这是苏里。
与此同时苏里也看到了她们,上前说道:“三小姐,是来找王爷的么?”说着还看了一眼莲香手里的拜帖。
“是,王爷在么?”张仙仙大方的表达来意。
“不巧,王爷出门会友了,三小姐有什么事,在下可否代为传达?”苏里本可以说王爷不在便扬长而去,但是他还是多了嘴,管了闲事。如若是别人,也许他看都不会多看一眼,可眼前这位不同,他们家王爷对眼前这位,比别的女子要好那么两分,那么他自然也是要多多关照才能跟上主子的步伐。
张仙仙想了想便拿过莲香手中的拜帖递给了苏里。“麻烦替我转交给王爷,既然王爷不在府中我就不打扰了。”说完便转身离开。苏里看着逐渐消失在人群中秀丽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的拜帖,轻轻的把他收好,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东来阁中肖慕念正在和白城书喝着酒,别看白程书这个名字文雅,长的嘛也是斯斯文文,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所说以前盛京纨绔圈里肖慕念排第一,那么他认第三,就没人敢认第二!
“慕念自从你封了官,可就再也没跟我们几个喝过酒了,哎,连你都改邪归正了,害的我老爹天天拿着家法追着我跑,让我向你学!你可害苦我了,要赔偿我。”白城书说完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白家是盛京大族之一,曾出过三位帝师,一位皇后和两位丞相,可谓书香世家,底蕴深厚。到了这一带,却没有什么出色的子弟,要论才学最好的,那就是眼前这位纨绔了,可偏偏这位性格乖张不爱名利,就爱在这风月场里厮混,气的白家家主三天两头嚷着要给他家法伺候。
“我看你爹说的也有道理,如今我有官职在身不能如从前那般肆意妄为,不如你和其他几个,到我这里来也做点正经事。”肖慕念摆出一副要带领众纨绔改头换面的架势。
“你大人有大量,可饶了我们这群人吧,谁像你本来就是个宝贝,非要跟我们这帮子朽木混在一起。”白城书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肖慕念轻笑一声,他们这群纨绔,哪个没读过圣贤书,怎么非要用世人看纨绔的眼光看自己,迂腐!
“浪子回头金不换,你不知道嘛,再说以你的的学问,你若是肯精进假以时日说不准白家还能再出一位帝师。”肖慕念夹起小菜,吃了一口,白城书刚想说什么,就听见敲门声。
“说!”
门后传来苏里的声音:“王爷您让我去办的事都办妥了。”
“知道了。”肖慕念简短的回答道。习武之人感觉比起常人要灵敏很多,肖慕念觉得苏里依旧现在门外似乎还有话要说,便问道:“还有事?”
苏里正在犹豫怎么开口说碰见相府小姐的事,没想到他的主子如此善解人意的主动发问,当然是顺坡下驴。
“卑职在门口遇到了三小姐,她让卑职转交拜帖给您。”苏里回道。
肖慕念的脑海中浮现出张仙仙翻墙的画面,不假思索笑道:“拿进来,我看看。”
鲜红明艳的大红 拜帖,上面只写了几句简单的句子。肖慕念看着手里的帖子,不知道为何心情突然变得非常愉悦。
这时一旁的白城书道:“哪家的三小姐,这么大的本事,能让你光看到个拜帖都能乐成这样?”
苏里站在一旁想,这位确实本事够大,大家千金上得了树,爬得了墙,恐怕他们这城里也是找不出第二位了。
“是啊,这位本事可大着呢!”肖慕念笑着道。
“这不对啊,你不是向来不与大家小姐相交,除了那徐家小姐,我也没见过你跟哪个有来往。莫非你这做了官,选姑娘的眼光变了?”白书城似乎越发的好奇起来。
“得了吧,我还有事,你自己喝!”说着便站起来带着苏里要走。
“哟,我看是收到的拜帖,耐不住要去会佳人了吧,哈哈哈哈。”白城书大笑着打趣道。肖慕念则是笑而不答的带着苏里走了。
张仙仙送完了拜帖之后也没有闲着,前几日她托师父给她置办宅院的事,很快就有了回音,师父给她选中的铺子在东街的中间,位置很好,一边是客栈。一边是乐坊,丝竹之声能偶尔能传到院子里。房子有两进,修缮的也格外别致,她今日就是来看看这屋子需要添置些什么,这下也算在盛京有个自己地方了!
“莲香,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张仙仙看着目前还是空荡荡的屋子说道。
莲香有点不可置信,他们家小姐行事向来大胆,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家小姐居然置办了私产?他们家小姐也太厉害了吧!
张仙仙看了一圈,心里有了底,便带着莲香回了丞相府。
刚推开院子的门,便有两个人从屋顶上飘然而下,莲香眨巴亮晶晶的大眼睛,怀疑自己看到了神仙下凡。
肖慕念带着苏里翩然而立,不偏不倚的站在了海棠树旁。张仙仙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赶忙让同样呆愣的的莲香去锁好院门后便向着肃王走去,躬身施礼。
“不知肃王殿下驾到,有失远迎,还请望殿下恕罪。”晚风吹过她的发梢,一阵属于她的香气在他的鼻尖流动,让他顿时觉得心驰神往。见肖慕念不说话,张仙仙便自顾自的让莲香去烧水泡茶,点亮了院子里的烛火。
“你这的院子虽简陋,可是这样看起来却别有一番景色。”肖慕念用欣赏的目光看着院子灯火。院子的北边是一小块药田,药田的旁边用竹子做的篱笆围成了一个圈,旁边的地上零星分布着许多不知名的野花野草,倒是真像是野生的一样,那是张仙仙从山上移植过来的,每株花草都是她喜欢的,海棠树下除了除了一方小池子还有几个用木头做的桌椅,几个用竹子做的不太精致竹墙阻隔了大门方向视野,藏住了这小小的景色,让这边成了一个独立的小空间,地上也有几个用竹子刻漏的烛台,虽不是很精致,却别有一番趣味。
“肃王殿下好眼光,这些都是我们姑娘自己布置的呢,着实费了一番力气!”莲香生怕眼前的神仙般的肃王不知道她们家小姐花了多少心思,嘴快的接话道,她手里依旧是泡了张仙仙舍不得喝的果茶,用盘子装了今日在街上买的点心,倒是让平日里吃惯了做工精致点心的肖慕念觉得很是顺眼。
“莲香不要多话,你先下去在门口守着吧。”张仙仙接过莲香手里的托盘,便让她去院子门口守着,莲香有些放心不下的看了看张仙仙,只见张仙仙对她点点头,便还是去了。
张仙仙摆好点心,倒好茶便开口问道:“不知肃王殿下前来所谓何事?”
肖慕念一甩手,便将拜帖丢在了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响。张仙仙看见肖慕念的时候就猜想她是不是因为自己的拜帖而来,又似乎觉得不太可能,所以才有此一问。是想即使收到了拜帖,大不了明天派个人来传话让她前去便可。可这位倒是好,二话不说直接翻进她的院子,看来着肃王爷也是个随心所遇之人啊。
“找我何事?”就在张仙仙琢磨的时候,肖慕念已然开了口。
张仙仙稳定了下心神道:“过几日便是王爷生辰,家里担心我独自前往有所不妥,让人陪我一起去。”
张仙仙说的波澜不惊,肖慕念眼中却划过一丝不快。
“你想带谁去?”肖慕念声音中隐隐带着一些张仙仙看不懂的情绪。
“回肃王殿下,民女想同家里的大哥肖锦玥一同前往,还望肃王爷恩准。”边说边跪了下来。
肖慕念听到肖锦玥这个名字的时候眼中有一丝惊讶闪过,瞬间即逝。
“本王以为你会让两个姐姐陪同前往。”她没听错的话,肃王刚刚是问她想带谁去,而不是家里想让谁陪她去,她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不过也许这位在接到拜帖的那刻就算到了,她会有这么一求,所以似乎对家里这样往他生辰上塞美人的做法很是反感。
“那是王爷所想要的么?如果是,那么是她们也不是不可以!”
肖慕念看了看张仙仙轻笑了一声“你倒是会接话,这是料定了本王看不上你们家那两个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