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无病将图谱重新包好,揣进怀中,继续赶路。
忽听身后马蹄声响。尹无病回头一看,骑在马上的竟是乔引。乔引已经换了服装,不再是全真弟子的打扮,骑马来到近前。尹无病不安地往他身后望了望,问:“你是来抓我的?”
乔引跳下马:“我为何要抓你?”尹无病说:“我打伤韩林。代掌门又怀疑我偷了《易气玄经》。”乔引问:“那你有没有做过?”尹无病说:“我是打了韩林,可那个《易气玄经》我根本没见过。”乔引微微一笑:“我知道不是你偷的。”尹无病疑惑道:“那你不是来抓我的?”乔引摇头:“不是。你有没有见到可疑的人从这过去?”尹无病摇头。
乔引正要上马,忽然瞥见尹无病怀里露出的黄绸一角,愣愣地停下。尹无病也疑惑地看着他。乔引回过神来,见尹无病正在看他,微微一笑:“你还记得我吗?”尹无病一愣:“你不是乔引吗?”乔引微笑点头:“我是乔引。你再好好看看,是不是觉得眼熟?”
尹无病愣愣地看了看他:“刚到终南山的时候,我觉得我们好像在哪见过。”乔引说:“没错。几年前,在太岳山中,霍山脚下。”尹无病终于想起来:“你是小引?”乔引笑眯眯点头。两个人开心地坐到路边,回忆往事。
当年老尹去世,尹无病离开花圃,路上遇到一个白衣少年。后来霍山派惨遭灭门,尹无病被黑衣人追杀,又碰到白衣少年,学鸟叫救了他,还送他一锭元宝。那个白衣少年就是乔引。
欣喜过后,尹无病惭愧道:“你送我的元宝,让我给弄丢了。”乔引说:“没事。看到你平安无事,比什么都强。”尹无病问:“你怎么也下山来了?”乔引笑着说:“还不是因为你?”尹无病一愣,不解地看着他。
乔引说:“是我告诉林鱼,你被软禁在莲池别院。开门用的钥匙也是我给他的。”尹无病惊讶之余,忙问:“林鱼现在怎么样了?”乔引说:“不知道。你逃了,教中肯定要追查。我担心钥匙的事早晚暴露,也赶紧趁乱跑出来了。”尹无病自责道:“是我连累了你们。”乔引说:“没事。大家都相信你,不愿看着你含冤而死。”想到林鱼有可能因他受罚,尹无病心里十分难受。
乔引忽然问道:“你怀里这是什么东西?”尹无病将包裹拿出来,说:“路上捡的。是一本图谱。”乔引惊讶道:“路上捡的?图谱?”尹无病将包袱慢慢解开。乔引见了,试着问道:“这个会不会就是全真教失窃的《易气玄经》?”尹无病说:“不是。这上面写着呢,《行经导气图》。你看。”
乔引接过去,大致翻了翻,问:“你在哪捡到的?”尹无病说:“在那边镇子外面。”乔引问:“没看到是谁丢的?”尹无病稍稍迟疑了一下,说:“看到了。是薛无休。他好像被人追赶,可能看完觉得没用,就随手丢掉了。我正好路过,觉着画得挺好,就拿上了。”“薛无休。你认得他?”乔引有些惊讶。尹无病轻轻点头。
乔引继续翻看着图册:“这个确实画得很好。有没有可能是薛无休从重阳宫偷的?即便不是《易气玄经》,可能也与玄经失窃有关。”尹无病想了想,说:“还真有可能。十年前他就去重阳宫偷过东西。汉阳子道长一直在找他。”乔引微微点头:“那就没错了。一定是薛无休偷走了《易气玄经》,看这个没用,随手丢在路上。”
尹无病说:“我想把这个送回去,顺便告诉各位道长,《易气玄经》很可能是薛无休偷的。”乔引说:“你不能回去!”尹无病愣愣地看着他,问:“为什么?”乔引说:“你现在身上背着三条大罪,一旦回去,必死无疑。”
尹无病惊讶道:“三条?我只记得打了韩林,被怀疑偷《易气玄经》。还有什么?”乔引说:“你还不知道?渭阳子师叔追你的时候,被滚落的石头砸伤,肯定也要算到你头上,怀疑是你暗中偷袭。这可是欺师灭祖的大罪,比残害同门更加严重!”尹无病听了,震惊得半晌无语。
乔引偷偷看了看他,说:“你现在肯定不能回去,被全真教的人发现,必死无疑。”尹无病焦急道:“可是《易气玄经》的事真的不是我干的,我也没有害渭阳子师叔。”乔引说:“我知道。可是你现在嫌疑最大,如果找不到真凶,没人会相信你说的。”尹无病当然明白,甚是苦恼。
乔引问:“在全真教,你有没有特别信任的人?我可以帮你约出来,让他们帮你把这个带回去,顺便说一下薛无休的事。说不定《易气玄经》的事,你可以解除嫌疑。”尹无病想到林鱼,想到青莲,想到白茵茵和吕小莹,又觉得不行:“他们跟我最熟,有人助我逃走,本就嫌疑最大。我不能再连累他们。”目光渐渐落到乔引身上。
尹无病问:“你现在还能回重阳宫吗?”乔引想了想,说:“应该可以。我就说下山是为了找你,刚好在路上遇见薛无休,捡到他丢下这个图谱。”尹无病大喜:“太好了!那就拜托你把这个带回去,交给各位道长。顺便告诉林鱼和青莲她们,就说我现在没事,等我洗清了嫌疑,再回去看他们。”乔引点头:“放心吧。我一定帮你办妥。这样我也不用走了。”终于找到解决的办法,尹无病很开心,乔引也很开心。
乔引收起《行经导气图》,说:“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回去,面见师父,举报薛无休,争取早日替你洗脱嫌疑。也好叫青莲姑娘和林鱼他们放心。”尹无病拱手道谢,送他上路。乔引飞身上马,拱手告辞,策马扬鞭而去。尹无病心中如释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