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夜投丈八寺
因为没有观众,玉蝉也没再向以前一样对杨骐那么凶。(或许那种凶也是想掩饰对他的在乎,想引起他的注意吧,这种表现或许读者朋友你也有过吧,不要害羞哟。)而是时不时莞尔一笑,倒也有温柔可人的一面。
我们的小贼最可恶的一面暴露出来了,你看他要讨好这单纯的女孩子,不说她漂亮大方,也不说她温柔体贴,他说,哎,你这法术玩的好,真神奇!的确深谙把妹之道,也难怪以后他会跟西天四人组的二师兄最谈得来。
可怜这以前还算是老虎的玉蝉,如今便成了乖巧可爱的小猫,靠在他怀里,做他的暖身宝;控制着玄水罩,做他的小雨伞;跟着马儿起伏的节奏,给他讲着修真小常识。
修真所谓道术,实际是道和术的简称,两者相辅相成,相互依存。道是根本,术为枝叶,道扎的根越深,吸收积累的养分越多,术的枝叶就越旺盛,就有更广泛的伸展空间;术的枝叶越茂盛,就能引导更多的元气充实道,所以,修行一般都是道术兼修,进展才更快。
好比玉蝉的玄冰罩,这就是术,维持这个法术的是她修习的上清功法,就是道。杨骐插话说那神仙不都是云里来雾里去,举手翻江倒海(他哪里知道不是人人都像他那样有那么多神仙爷爷叔叔的),你这玄冰罩倒也小巧神奇,还真没见过。
玉蝉侧过身子用手刮了下他的鼻子,笑道:
“那神仙当然不屑玩这小把戏了,我们凡人因为寿元有限,不能享得大道,便穷数代人之智慧,才窥视了道法的皮毛,掌握了道术的末技。纵然如此也时常招来天威神怒,大小天劫无数,自古修道者无数,成仙者万中无一,就是这个道理。”
“也算是我们后辈的福分,我们上清茅山宗第一代太师天纵奇才,又逢到一位三界奇仙在人间行走,那神仙一次酒醉后说了些不全道法,太师得此福源窥得道门所在,创造了上清功法。后来又根据那神仙施法的手法咒语,结合五行创造出茅山道术,分为玄水、玄木、玄金、玄火、玄土五种,另外还有御剑、制符、炼丹等道术。”
“就拿我学的玄水术来说吧,宗门目前能学得只有低中高三个等级七种法术,分别是低级法术寒冰弹、玄水罩、圣水普咒;中级法术寒冰之环、凌波术、清心普咒;高级法术回春仙术。对于元婴期以下的修行者而言低级法术一般都是单体法术,中级法术是小范围持续性的,那个高级法术都不能学呢。”
玉蝉将手一扬,一个水滴聚集在指尖,默念了几句法诀,往一旁松树上一指,那水滴化为尺许大的冰球砸在树干上,震落了好多雪花。然后一脸得意,吹了吹手指,说:
“看到了吧,我茅山宗五门法术各具神通,而且都有自己的独特之处,要不以后再给你讲吧。”
杨骐听得正在兴头上了,又问:
“那高级法术怎么才一种啊?还有没有更厉害的呀?”
“就这一种已经犯神怒招天劫了,厉害的估计有,只怕也得修行到炼神还虚才能修习,哎,我也好想知道还有什么法术啊。”
听到那话语当中的期望,杨骐脱口说道:
“玉蝉,我来帮你修那炼神还虚,我来帮你找那更厉害的法术。”
他这话倒也不是随意说的,而是暗暗发誓定要修成大道,圆了玉蝉的心愿。后来这也真成了杨骐修道的动力,哎,爱情真是充满魔力,爱情真的能创造奇迹,爱情真的能给人动力。听到他叫自己玉蝉,心里一甜,娇嗔道:
“得得得,我的先生啊,还是你自己先修到那大乘境界再说吧。在此之前,我还是玩我的寒冰弹吧。”
感情女生称自己的老公为先生打这来的啊,那玉蝉又将玉指一扬,也不见掐诀念咒,一颗冰球打在前面的雪地上。
“兔子,兔子,好可爱的兔子!我要嘛,我要……”
杨骐顺着她的手指一看,一只雪白的兔子被那冰弹惊起后,快速逃窜,三下两下就快不见了。说时迟那时快,玉蝉话音未落,杨骐已经窜了出去,奇快无比,眨眼就没了踪影。玉婵看的目瞪口呆,玄水罩破了都不知道。
正当她下巴快要掉到地下的时候,只见远处一个黑点由小而大,原来那杨骐已经去而复返,立于马前,吓得两匹马稀溜溜退了好几步。玉蝉定睛一看,那小贼一手叉腰,一手前举,那手中抓的可不是那只雪白可爱的兔子嘛。
哦,好帅的姿势,虽然有点夸张。玉蝉下马奔了过去,抱住那兔子。用眼角瞥了下杨骐,低头含笑道:
“你还蛮厉害的嘛,好可爱的兔子哦,谢谢你啊。哎,你刚才那是什么法术啊?跑的比兔子还快。”
法术?杨骐也不知道啊,这小子随口诌了一个“灵兔脱”,看着玉蝉越发钦佩的神色,杨骐的胸挺得更直了,小贼的手不规矩拉了人家的小手说是暖手,害的人家只能一只手抱着兔子。两人就这么并排往前走,在这冰天雪地中,路旁寒梅傲雪,松柏白头,时而有雪鸡花鹿飞奔掠过,倒也有一番情趣。有《西江月》为记:
暮雪难掩chun色,冰莹更衬红心,疑是凌霄天王醉,金童玉女下凡;
裘暖不知天寒,步行偏怨路远,执手不言风和雪,却道尾巴太短。
冬日昼短夜长,又是下雪天,夜晚来的比较早。玉蝉看了下天色,对那小贼说:
“小……小兔子真可爱,天快黑了,咱们赶紧找个地歇息一晚吧。”
哎,我们的玉蝉同学差点又喊出小驴,为了转这个弯愣是出了一身汗,现在处于小爱苗生长的关键期,可千万不能破坏的这淑女的形象,恩,还得伪装!到时候,哼哼哼……
杨骐哪里知道玉蝉心里的小算盘,一看这美人一头汗水,连忙帮她拭去,一脸关切,着凉了吧?你累不累?要不骑马走吧?不行,马儿太颠,我抱着你吧。得,全他一个人自言自语,又自作主张,伸出那可恶的双臂,将这可人儿抱了起来。没看出来这小身板力气还不小,是你自己要抱得,我可没求你,那玉蝉也就心里找了个理由,蜷缩在他怀里,又使了个玄水罩,将那煞风景的风雪都挡在外面。
此时百姓虽说安定了,但也是免除了战乱之苦,一路上倒也有几户人家,都是些柴门茅屋,借宿勉强能安顿了人却不能安顿马,两人实在舍不得马儿受着风寒冰彻之苦,便随便用碎银换了些粮草,人和马倒也胡乱吃了饱,向人打听哪里有客栈驿站道观庙宇可寄宿的地方,得知再往前二里有一荒废的古刹,便往哪里赶去。两人少年无畏,没把那人说的近日夜晚常有人失踪,你们多加小心听了进去。
果然走了里许隐约看见前方有些房屋建筑,只是没有一丝灯火,在这幽暗的夜色下显得有些阴森恐怖,再往前走,倒也真是一处庞大的古刹,只是那山门年久失修已然倒塌在脚下,门上的匾额也掉落在一侧,虽然破损,倒也完整,看来也是前些年战乱祸及,以致僧侣流亡,这寺才落得如此凄凉。杨骐借着昏暗的夜色一看,那匾额上书三个大字“丈八寺”。
这寺院山门洞开,一眼望进去殿阁深沉,看不出有多大,黑漆漆一片,一阵风吹来令杨骐玉蝉感觉阴冷彻骨,不觉倒退了两步。两匹马也碎步连连,焦躁不安。两人连忙安抚马儿,那只兔子也忽然跳下去窜走了,这种情形下只有任它去了。玉蝉平素虽然也有不少历练,可都是有师兄们壮胆,今日与杨骐两个,怎么心里就砰砰的直跳呢?难道爱情这种奇妙的感觉真的如此美妙?不是,原来小姑娘倒是头一次怕了,开口道:
“子骏哥……哥……,要不咱再往前走走吧,这里,这里,我有点害怕。”
嘿,杨骐本来也是心跳的比鼓点还快,玉蝉这么一说,倒是不怕了,所谓色胆包天,说的就是他。他把那两条马缰左手一牵,右臂揽着玉蝉,无比潇洒的说:
“不要怕,一切有我。”
就这么,玉蝉两脚离地,双马八蹄犁地,愣被硬生生拽进了丈八寺。只是他们没注意,马蹄犁开的积雪下,赫然有散落的人兽骨骸!玉蝉连忙摸出了火折子晃着,看到前面有栋殿阁连忙指了一指,就和两匹马被拖进了殿内。
杨骐闭了殿门,人和马才略有所安。两人四下打量,殿里竟然还有些香烛和油灯!拂去灰尘也都点得着,殿内顿时明亮了许多,玉蝉紧提的心这才放了下来,马儿也安静了。将两马拴在前殿柱上,才抬头看着殿中的石像,却是狰狞面孔,黑头黑脸,手持降魔杵,威猛震八方,正是那护法韦陀。玉蝉连忙跳到小贼怀里,指着那护法神道:
“好好地寺庙,供着这凶恶的菩萨吓人。”
“呵呵,这才是驾驭之道啊,欲要让人彻底信服,先让他存敬畏之心,你说他以后还敢随意叛逃吗?”
两人随口说着,与偏殿觅了一处整理出来,铺了携带的毡垫坐了下来。玉蝉说一日施法需要打坐调息,只是有些口渴,取了水囊也是冷的无法饮用,杨骐想了一想,从包袱里掏出一个硕大的野仙枣来。于是,地上又掉了一个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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