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墨斗如此痛斥，晨曦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这么想过？”
“你有没有这么想，我怎么知道？在你不主动开口之前，默认是这种情况，有何不可？”
晨曦露出了看傻子的表情，“你这样纯粹就是恶意揣度，以为天底下人都跟你一样阴暗？”
“恶不恶意先不说，但我问你，我这种揣度，说不说的通？”
晨曦刚想开口骂，话到嘴边却又愣了一下，静静思量一番之后，她略带狐疑问了一句，“你的意思，帮里大家可能会这么想我？”
“我没这么说啊，这是你自己讲的。”
晨曦有点急了，“可我真的没那种意思，我就单纯看刚才那两个sb……”
“那为什么你之前碰上sb就不开红呢？偏偏今天直播出名了就开红？这游戏人这么多，你千万别跟我说你从来没见过嘴jian的。”
“那之前你们又不知……”晨曦慌想起身反驳，却又缩回了身形，随后也是一脸无奈回道，“好了，这个事情我知道了，我自己会解决，不用你管。”
“自己解决？”墨斗笑了，“怎么解决？主动退帮？你觉得这样对帮会是好的吗？”
“你刚才不是说少我一个不少？”
“对，确实不少，但不能现在这个节点少。”
晨曦有些狐疑，“你什么意思？”
“你为什么早不直播晚不直播，偏偏今天中午开直播？”
晨曦有点警觉地看了墨斗一眼，“我什么时候直播那是我的事，没必要跟你汇报吧？”
“拉倒吧，以为我跟你一样三岁小孩？你为什么直播我能猜不出来？哼。”
晨曦有点尴尬，“好，我知道骗不过你，我承认，这直播确实是别人让我开的。”
“帮里人还是游戏公司的人？”
“反正帮里没人跟我说过这个。”
那就是游戏公司咯。
“拿钱了？”
“你不要以为其他人都跟你一个德行好吗？见了钱眼就往里面钻？姑奶奶没穷到那份上！”
“那就是没拿钱，拿的装备。”
晨曦不爽了，“就知道鬼扯，要是拿了装备刚才副本里那下你能活？”
口气还不小。
好吧，两样都没拿。
傻！
给钱都不要，矫情！
“那么，你是为了所谓的大义直播了？”
晨曦更加警觉了，“这我可得赶紧去窗户旁边看看今天太阳从什么地方出来的，怎么你竟然还会夸我了？”
“你以为我在夸你？”
“呵呵，我听着也不像。”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退帮，你所秉持的‘大义’，会用什么方法来支持你？”
晨曦皱了皱眉头，一开始还是一脸茫然，后来逐渐开朗，“你、你的意思，难道说？不、不会吧？你这个人会不会思想太阴暗了一点？老是喜欢把别人往坏的地方想，我承认，现在确实有很多nv的思想不端正，但这都是少数，我相信大多数人肯定还是讲道理的，比如我。”
凑表脸！
“道理？要是所有人都讲道理，这世道也就不需要jc叔叔了。”
“说来说去，还是你思想阴暗。”
“好吧，这点我不否认，我也相信，大多数人都会受到道德和理性的双重束缚，大家所见到的各种坏现象，确实都是少数情况——要是大多数都那样，那些个舆论媒体也没必要成天大书特书，你看有几个小报吃饱了没事儿探讨吃饭、喝水、呼吸的重要性？天经地义的事情没有必要报，社会现象也是一样，能转化出商业价值的都是有典型性的，换言之就是一般人平时接触不到的事情，相反的，很多真实的情况大家反而不知道、这就是所谓幸存者定理，或者可以说是沉默的大多数。”
“开始给自己找理由了，呵呵。”
“你要这么理解没有问题，但我刚才说的那些，有一个大前提，那就是，在‘没有利益冲突’的前提之下。”
晨曦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仔细想了半天，“这能有什么利益冲突？我玩了这么多年网游，就没见过有谁会专门去欺负女玩家的。”
“那是以前，是其他游戏，这一款，嘿嘿，有些事情，不是游戏里就能说的清的。”
晨曦完全听不懂了，“你究竟什么意思？”
“你以为，网上那些小学生看了都会觉得naocan的论调，真的是ta们自己讲出来的吗？”
晨曦又想了半天，“你是说，这游戏赚钱太多，有些公司看不惯，就想方设法抹黑？”
“这种小事，你以为我会关心？”
晨曦很鄙夷得看了眼墨斗，“又来吹牛皮了，这还能叫小事？那什么能叫大事？”
“‘大小’是个比较次，算不算大事那要看你站在什么角度，家事国事天下事，哪件会是小事？站在一般人的角度，当然都是大事，硬要比的话，在国人的感情逻辑里，亲情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占据最高点的——你看多少个对不幸的夫妻就为了不给孩子造成影响一直吊在那里死活不敢离？在这种感情驱动下，自己的家事当然就是最大的事；但如果是其他人的家事，放在你眼里、你说是大事还是小事？”
晨曦眨了眨眼睛，“不是，你、你……不、这……”
她表情有点凌乱，想了一会儿之后，略带胆怯得问了一句，“后面那两个？”
真是，一点sx觉悟都没有，这种事情还问？
白！
“我问你，网上不是经常能看见高速拦车救*的吗？参加者姑且不论，组织者图什么呢？哦对了，我忘了你心理年龄才三岁，这个问题你十有八九会回答是为了贯彻爱与正义。”
晨曦白了墨斗一眼，“你不要动不动血口喷人好嘛！好，我承认，我确实蠢，但没蠢到那种地步！”
“那好，姑且算你不蠢，那么回到这个问题，组织者不是为了爱与正义，那是为什么呢？所谓杀头买卖有人做、亏本生意无人闻，无利不起早，按些人，既然不是为了名、那肯定就是为了利了？那你说，浩浩荡荡组织一大波人跑去高速拦车，最后拉回来一千两千只*，90%都是人家专门卖给屠宰场的肉*，都是土*，颜值跟宠物*当然没有任何办法比，自然是不可能有人会来买的，挂着羊头也没法卖*肉、都组织人去救了，怎么也不可能重新拉回屠宰场吧？这么多*放在那里，怎么回本啊？能想到的只有一招，那就是骗像你这种心理年龄不到3岁的小姑娘捐钱，那么问题又来了，像你这种小姑娘、有多少钱能骗？”
听着墨斗的解释，晨曦直翻白眼，“我说你不要在那里借题发挥！说问题就说问题，别动不动一个3岁小孩！想骂我就直说！”
“那我刚才明着喊你柴火妞你又不肯，动不动就发飙，我能怎么办？”
“哦，你现在这样我就不发飙了？”
“是嘛，反正我不管怎么说你最后都会发飙，那我为什么不由着自己高兴来说呢？”
“那你就不知道说点儿不会让我发飙的？”
“问题来了，这样的事情有吗？”
“啊你这个人真的是不可理喻！”
“看吧看吧，又发飙了。”
晨曦是又好气又好笑，“行了行了，闭嘴吧，到时候我真发飙了；你的意思呢，我大概明白了，网上那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言论，说后面没有人推手我也是不信的，至于是谁，那你都说了家事国事天下事了，大概我也猜出来什么意思了，你说这个的用意我也听明白了，虽然说怎么都像是胡说八道故意想因我发飙，但本女侠一向深明大义，虽然知道前面可能是万丈深渊却依然会舍生取义……”
这回换到墨斗又好气又好笑了，“我跟你说别往自己脸上贴金啊，说的好像自己多伟光正一样。”
晨曦不服气了，“你刚才讲那么一大堆，不也是给自己脸上贴金，还说我？”
这话真是，污蔑！
“我的情况你能比？我是清楚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在干什么，可不会当别人的牵线木偶，更不可能还被人牵着把刀往自己脖子上架。”
晨曦又听出了不对，“你什么意思？说清楚点儿？”
墨斗笑了，这都听不懂？
“你也不想想游戏公司为什么其他人不找就专程找了你跑去直那个破播？还不是看你傻、又是个小白，真是，还不要钱，你以为网上那些人怎么第一时间就能找出你是谁？”
晨曦又愣了一会儿，随后顿然暴起，“你是说游戏公司在后面坑我！”
“用你那里面都是水的脑子想想，一开始网上人说圣母的时候游戏公司什么反应，后面说你的时候是什么反应，论坛是他们游戏公司开的，要真是不想让人看见的帖子，手眼再通天、能发得出来？真是，傻白甜、说的就是你这种，你还说我说你三岁小孩不应该，你自己说说你满没满3岁半！”
墨斗此时，已经能清楚听见晨曦的咬牙声，很明显，她的怒火此时已经到了临界点。
火貌似点的有点旺，墨斗心里有点发虚，只好稍微灭一灭。
“不过你放心，游戏公司什么尿性我知道，他们起码还要点儿脸，这边坑了你那边一定会还，刚才你说没要钱，我问你要没要装备你说要拿了肯定能秒我，那就是说当时确实跟你讲过可以给、而且属性图也给你了，是不是？”
盛怒之下，晨曦倒是也没有瞒，“我就说游戏公司怎么那么好心！原来是给老娘玩这出！？”
“嘿嘿，现在知道发火了？答应人家之前怎么不多个心眼呢？说来说去还是你蠢，给游戏公司钻了空子，要换了我，能有现在这么多破事儿？”
晨曦对游戏公司的行为确实很愤怒，但相比之下，她对墨斗的愤怒还是更明显一些，“搞得好像你开直播有人看一样，就你那菜逼样？”
墨斗很尴尬，但又无从反驳，只好连忙转移话题，“总之啊，这个事情你也别一直生闷气，我刚才说了嘛、游戏公司也要脸，为了稳住你到时候肯定回往回找……”
晨曦不爽了，“怎么找？等我40级了抽*给一件神器，说的好像老娘会稀罕一样？”
“你以为游戏公司傻？你以为玩游戏就你一个人充钱？再说了你也没冲几毛钱，还抽*拿神器，你听过那个网游开这种只给一个人准备的小包能开出好东西的？别的土豪没门路去开不会眼红？到时候把人家充钱的得罪了他游戏公司还开个毛线？”
“那你说怎么往回找？”
“这都想不明白？我说你脑子里都是水看来还是抬举你了，这事情简单的很啊，给安排一个群体任务，公开发出来，所有人都能接，但其他人都做不了就你一个人能做，可能是操作问题，或者可能就专程为了你身上属性量身打造的萝卜坑任务，你去拿了其他人会有话说？到时候自己牌坊也立起来了、以后再有这种事儿需要找人坑也不至于找不着、完了那些土豪也不会不高兴，机会给了、他们自己不中用嘛，那不直接狠狠充一笔钱完事儿？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啊？”
晨曦上下打量了墨斗一眼，“怎么我感觉你有点儿像游戏公司的拖儿啊？这种事儿说起来倒是一套一套的？”
墨斗无语，“你见过我这样嘴上不把门什么事儿都往外说的拖儿？”
晨曦笑了，“也是，要是每个拖儿都跟你一样菜，我估计也没人充钱了。”
这话墨斗听得是真不对味，可惜他又没法反驳。
但晨曦的火气确实下去了一些，“那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墨斗顺便也白了晨曦一眼，说完之后直接往下接、不给她借题发挥开骂的机会，“现在你的身份很敏感，很多人都在看着，不能乱来，总之记住，当下，人不能死、号不能删、帮不能退、歉不能道，然后你中午那直播不能关，网上那些人怎么说你你不能往回喷……”
“这不能，那不能，那你让我怎么办！”
“装啊！你一个女的，随便抹两把眼泪不就结了，这么简单还用我教？”
晨曦怒了，“老娘是那种人？”
“现在的问题不在于你‘是不是’，而是你‘必须是’！别的不说，开红这个事情你总得找个理由吧？这不是你个人的问题，现在你的所作所为搞不好会直接影响上亿人在某些问题上的看法，需要我把刚才跟你讲的再明着跟你说一遍，还是说刚才那些你其实压根没听懂，就是怕我说你故意装懂的？”
晨曦愣住了，恶狠狠瞪了墨斗半天后，咬着牙回道，“那你说吧，我现在该怎么编理由！？编不好我扒了你的皮！”
墨斗一听，直接呵呵了。
三岁、真的是三岁，这种事儿凭什么要他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