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走廊里静谧非常。
电话接通后,那边楚东离的声音还没传过来,纪明月便先听见了女人的娇喘声。
随即才是楚东离低沉的带着粗喘的声音。
“月月?”
随即他说了句:“起开。”
显然是对他身边的女人说的,马上女人的声音就消失了。
纪明月对此已经见怪不怪。
楚东离的情人无数,按号排大概能排到一百多号去。
这也是抛开他性格原因之外,纪明月不愿意给他当情人的原因之一。
纪明月平静地开口:“念念的事谢谢你,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楚东离沉默了几秒,忽然邪笑一声:“哦?只是一个小人情么?念念的命可金贵着呢。”
纪明月不用看都能猜到楚东离此时是个什么嘴脸,没好气道:“那不然呢?你想让我怎么报答?”
“唔,不如以身相许好了。”楚东离状似认真地说。
纪明月翻了个白眼,自己所有的自控力,在楚东离面前全无用武之地,这人总是能轻易挑起她的情绪。
看在他这次帮了自己的份上,她才忍着没有刻薄,凉凉地开口:“抱歉哦,我跟别的男人睡过了呢。”
楚东离在那边吹了个口哨:“那可太好了,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年轻美少妇,知情知趣还玩得开。”
纪明月:“滚。”
楚东离放肆大笑,纪明月直接挂了电话。
果然她跟楚东离说不到三句好话。
那家伙太招人恨了。
纪明月一直待在医院,直到念念醒过来。
念念醒来没一会儿便又睡了,周医生过来看见纪明月眼下一片青灰,便让她回去休息。
“你待在这里也无济于事,别把身体熬坏了,先回去吧,念念这里我给你看着。”
纪明月走出医院的时候,正好太阳刚出来。
清晨的风拂面而来,带着阳光的温暖,暖洋洋的拂在皮肤上,每一寸毛孔都仿佛被打开了。
人也清醒不少。
然后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两三天没有回去了。
霍涔大概是忙得很,没空搭理她。
她回到家,佣人们已经开始在忙碌,见到她,热情地叫‘夫人’。
纪明月脸色古怪地应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些人对她的称呼变了,她这段时间操心念念的事,都没怎么在意。
如今整个人放松下来,才开始关注到之前被忽略的东西。
家里佣人对她的态度越发恭敬讨好,简直真的把她当这个家的女主人看待一样。
她洗完澡出来,找了一圈没找到霍涔,看了看时间,九点不到,便问王姐:“霍涔最近没回来?”仟仟尛哾
王姐说:“少爷最近都没怎么回来呢。”
纪明月:“哦。”
看来霍涔是真的挺忙的。
她吹干头发,便去睡觉了。
这一觉睡得又沉又长,也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
梦见了那个给念念捐献心脏的小少爷,忽然摇身一变,变成了念念,尽情地在操场上奔跑追逐,挥洒着青春的汗水。
又梦见了楚东离,那家伙八抬大轿跑来说让她以身相许,不嫁还不行,纪明月怒极,一巴掌闪过去,楚东离那张欠揍的脸和艳红艳红的八抬大轿顿时如同烟雾般消散无踪。
她还梦见了小时候。
还是那条小河,那个叫临沅小桥的独木桥边,她变成了水里的影子,看着一个小女孩被一个小少年牵着过河……
她看不清小女孩的脸,却知道那人不是自己。
她沉默地看着少年牵着她走远,从头到尾也没有要告诉他,他牵了个冒牌货的打算。
水波一晃,眼前的世界渐次坍塌,她站在血泊里,四周出现许多许多人,她看不清任何人的脸,但知道那些人都是谁。
离她最近的是浑身鲜血的霍涔,他身下的鲜血化成了红色的触手,扭曲着爬上她的脚背,而后往上蔓延,将她整个人裹住的时候,霍涔也近到眼前。
他近乎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冰冷的唇舌贴上来,企图夺走她的呼吸。
纪明月浑身无法动弹,却也没有想起来去反抗,任由对方掠夺侵犯。
直到快要窒息的时候,她才挣扎了一下……
这一挣扎,便醒了。
随后听见了自己急促的喘息声。
也看清了身上作乱的男人。
皮肤上的触感从梦中被触手缠绕的窒息感,变成了更加清晰的酥麻。
“霍……霍涔?”
她喃喃地唤了声,一时间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霍涔将她唇边的碎发拨开,柔和夜灯下的他异常温柔,温柔得近乎妖异,仿佛一只蛰伏已久的猛兽,要将她生吞入腹一般。
“醒了?”
“嗯……唔!”纪明月刚点了点头回应他的话,男人便长驱直入,她不由地闷哼一声,下意识仰起头,一把抓住他肩头的衣服。
这才发现,他还穿着整齐的西装。
整个人和平时工作状态中一样的一丝不苟。
反观她自己,身上就剩下一件薄如蝉翼的吊带,还将落未落的样子。
两相对比之下,她像是上赶着求欢的妖精一般,却又轻而易举被对方拿捏在掌心。
纪明月第一次觉得脸热,她下意识伸出胳膊想挡住脸,被霍涔拨开。
他灼热的呼吸不断地扫过她的脸,眸色深沉地凝视着她,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奇异的事,不由地笑出声:“害羞,嗯?”
那带着鼻音的尾音里掺杂了几分不加掩饰的笑意,惹得纪明月耳根都跟着泛红。
可是此时的她却分不清脸上的热度是因为难得的害羞,还是因为男人不断落在她脸上的呼吸。
她伸手摸了摸男人的脸,指尖拂过他的眉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梦里那个小少年的眉目也愈渐清晰。
霍涔停下动作,任由她仔细端详。
两人谁也没说话,这一刻的气氛简直温馨到了极点。
打破这份温馨的,是纪明月一句话:
“你到底还行不行了?”
霍涔的脸色当即便阴沉下去:“纪、明、月!”
纪明月失笑,此时此刻,不知道为什么,她不太想做戏,整个人显得慵懒随意,又带着几分挑衅:“干嘛?你不行还不让人说啦?”
霍涔笑了声,捏起她的下巴,恶狠狠警告:“我看你是欠收拾。”
纪明月挑起一边的眉梢,看起来十分嚣张。
霍涔见不得她这模样。
这样的纪明月,让人打心底里生出强烈的征服欲。
最好让她哭着求饶,主动低下那一身傲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