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杭看到来人挡住路,淡然的瞥了他一眼就移开视线。
被轻视的秦礼鹤抿抿唇,看向穆绒,声音有些委屈:
“穆姑娘,我找了你许久,差点没有追上你,还以为你是遇到了什么意外。”
说着就捂住肩膀咳了几声,身上几处伤口瞬间流出不少血来。
穆绒嫌弃的后退一步离他远了些,理所当然的道:
“不是你说让我先走吗?原来你不是这个意思啊。”
“不是,穆姑娘误会了,我确实是让你先走,只是……”
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没良心,真的抛下受伤的他独自离开,还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还是个道士。
秦礼鹤面露不善的看向蔺杭,问道:
“不知这位是……”
“我的道士恩人。”穆绒主动开口介绍,“这位是我的奴仆小礼子。”
听到她这样介绍,秦礼鹤本就因为失血而泛白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
他体力不支的晃了晃,可惜穆绒直接转过头去无视他,继续言笑晏晏的跟那个道士说话。
两人均对他的伤视而不见。
秦礼鹤无声的咬紧牙关,眼底闪过一片憎恶。
下一瞬,他就接收到来自道士的一记眼神,凌厉中带着抹不易察觉的森冷。
对方很快就收回视线,但秦礼鹤却是提高了警惕。
这人究竟知不知道穆绒的身份,他又有什么目的?
这些都不得而知。
而走在前面的蔺杭一边听着穆绒分享着一路见闻,一边在心底划过几丝疑惑。
刚刚在看到秦礼鹤的长相时,他立刻就认出了这是与那三个道士在一起的男子。
他急着赶过来,所以并未细看,但那四人分明认识。
可这跟穆绒所说的却有着很大差距。
所以,这个人心术不正,大概对她有所图谋。
蔺杭斜睨了一眼身侧依旧在喋喋不休的人。
果然不让人省心。
……
几人很快到了一个小村庄,明明是清晨,可却没有一家烟囱冒烟,甚至就连公鸡打鸣都听不到。
一片死寂。
穆绒抬起下巴扫视一圈,在某户人家察觉到了一丝若有似无的妖气。
此时的蔺杭也已经锁定了那户人家。
正在这时,几名小道士从村子里跑出来。
“师叔。”
小道士们兴奋不已,像是终于看到了靠山。
几人的身后跟着一男一女两个成年人,见到蔺杭后,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
“拜见师叔。”
蔺杭略微抬手示意:“情况如何?”
两人中的女子答道:
“回师叔,已经有两名壮年男子被吸食了精魄,只剩最后一口气吊着,那妖精十分狡猾,我们刚刚找到她,她就又附身到其他人身上。”
说话的女子十分懊恼。
她本是玄门宗这一代的大师姐至粼,这是她第一次和师弟一起带着刚入门的小弟子出来历练,没想到却出了岔子,还得要师叔来帮忙。
“嗯,带我去看看伤者。”
蔺杭依旧云淡风轻,让几个焦急的小辈看到后也跟着放心不少。
几人浩浩荡荡的朝着某座院子走去,穆绒察觉到,这就是刚刚那户有妖气院落的方向。
路上,一名小道士仰着圆圆的脑袋看向穆绒,随后悄悄的对旁边同样个子小小的小师姐说:
“师姐,我觉得这位道友有些眼熟。”
这位女子跟师叔在一起,他想当然认为也是修道之人。
师姐看了一眼,摇摇头:
“没见过,你才下山,一共没见过几人,应该是认错了吧。”
穆绒听着他们并不小声的讨论,回忆起那个圆圆脑袋的小道士,正是吃烤红薯时遇见的其中一个。
想到当时控制不住本能的自己,她微微弯了弯唇角,挑眉看过去。
小道士心知被听到,立马红了脸,慌忙退到师姐身后。
如此举动更是惹得她开怀,想要逗一逗他。
蔺杭察觉到她的小心思,微微转过头看向她,语气有些无奈:
“别闹,至清年岁还小。”
“哦。”
穆绒乖乖答应一声,果然老老实实的呆在他旁边,没再乱动。
两人这一番互动立刻引起了至粼和秦礼鹤的侧目。
秦礼鹤已经对这两人的互动咬牙切齿了一路,而至粼,则是微微皱了下眉。
师叔与这女子什么关系,竟然还会关心这种小事。
语气还如此的熟稔和……宠溺?
要知道,师叔在门派内的时候并不多,大部分都是在外游历,偶尔见到,也都是一副清冷出尘的淡漠样子。
永远都是孑然一身,遥不可及。
今日突然见他身边出现两个人本就有些意外,但如今事态紧急,她便没有在意。
却不想师叔对那女子竟是如此与众不同。
至粼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
那女子看不出具体修为,但脚步轻快没有声响,想来也是武功高强之人。
可性情却一点也不稳重,说句话而已,恨不能要贴到师叔身上去。
她抿了抿唇,眼底有些不悦。
师叔年纪不大,修为却是这一辈的佼佼者,一向被人敬仰和崇拜,哪里容得半分亵渎。
至粼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直到来到那户人家。
他的师弟至恒上前去敲门,一名年轻妇人将门打开,见是几位道长,忙迎进屋内。
她哭哭啼啼的抹着眼泪,希望大家救救他男人。
蔺杭走到床前,看着那个躺在床上已经瘦骨嶙峋的男子,抬手聚集起一团真气,贴在男子的额头。
穆绒则是在屋内慢慢踱步,最后走到那个小妇人身边。
她不敢耽搁道长们救人,只站在最后面焦急的等待。
穆绒围着她转圈,在她疑惑的看过时,突然凑到她的耳边,低声道:
“我闻到你身上的臭味了。”
她一说完,那小妇人立刻就绷直了后背,紧张的看向床边那群人。
“味儿更重了。”
穆绒皱起鼻子,抬手在眼前用掌风扇了扇。
那小妇人悄悄的想要掐诀,却被穆绒一把握住手腕。
命门被轻易拿捏,小妇人慌得不行,身子都颤抖起来,低着头不敢看穆绒。
她一紧张,臭味更加浓郁,连小道士至清都闻到了。
他鼻子四处嗅了嗅,对着小师姐道:
“师姐,我好想闻到臭烘烘的味道了,咦,又好像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