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绒无所谓的勾了勾唇:
“不是就算了,等他来了,若真的想见我再来喊我吧。”
那个负心人可不值得她在楼下眼巴巴的干等着。
姚家和穆家是在很久以前定下的亲事,中间经历了起起伏伏,所幸最后两家又都重现了繁荣,也算相配。
只是姚之诩一向觉得原主拿不出手,很多公开场合都不愿让她做女伴,生怕别人会暗地里嘲讽他。
等穆一曼从国外回来后,姚之诩的目光就彻底被年轻靓丽的她吸引走。
他每一次来穆家,都会给穆一曼带礼物,还会带着她到处去玩。
原主看在眼里,心中总归有些不满,但每次提起都要被他和穆兴邦指责太过小气,她只好忍下来。
最终,姚之诩还是暴露了他的目的。
在与穆兴邦的一次谈话过后,在原主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两家人正式解除了婚约,对外只说当年的婚约不过是口头儿戏。
此事在北丰城的名流权贵中引起一番讨论,大家虽有猜测,或许是姚家看不上穆家大小姐,但既然两家不说,大家也就打着哈哈。
作为事件的主角,原主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此事。
外人的指指点点暂且不谈,家人也如此忽略让她难受不已。
可她的感受向来不被重视,她也只能被迫接受大家的决定。
之后,在两家的默许下,姚之诩与穆一曼越走越近。
只不过两家人终究要脸,也怕成为大众茶余饭后的谈资,是以不好立马就承认,就这么暧昧的相处着。
直到原主也开始隐约察觉到他们之间的关系,才彻底对家人心死如灰。
明明是她的未婚夫,可全家人却都瞒着她撮合他与妹妹。
多么可笑。
要说姚之诩还会关心她的安危,穆绒是一点也不信的。
在她回到房间后的不久,佣人来敲门,说姚少爷来了,请她下楼。
“知道了。”
穆绒不紧不慢的在衣柜里挑挑拣拣许久,才换上衣服下楼。
……
穆府大厅中,姚之诩本是不太在意穆绒如何,毕竟她已经回来了,听说状态也不错,便一直跟穆一曼说笑着。
可是随着时间流逝,她却一直没有出现,让他有些疑惑。
他明明看到佣人已经去喊过人。
从前只要他来,穆绒不都是很快就会出现吗?不论他理不理她,她都会默默的站在一边。
今日这是怎么了。
或许是受到了惊吓吧。
穆一曼本是开心的抱着姚之诩送来的玩偶,但看到他不时瞥向楼上的目光,笑容渐渐淡下来。
她开口拉回他的注意力:
“姚大哥,你今日来的时候可有带着保护你的人,现在时局动荡,土匪猖狂,可不要像大姐一样被绑架了。”
“曼曼放心,你才应当注意,明日上学记得让司机送你。”
“嗯,我知道。”穆一曼笑着应道。
正要再说话,穆绒从楼梯缓缓走了下来。
她难得的穿了裙子,一头长发散开披在肩上。
白色棉麻质地的长裙松松垮垮的套在她的身上,虽然没有露出一丝曲线,却有种独属于她特有的风情。
她目光从始至终就没有落在姚之诩的身上,绕到沙发的另一边直接坐下,懒散的靠在扶手上。
穆一曼下意识的看向姚之诩,发现他的视线直勾勾的盯在穆绒身上,心下一紧,忙开口道:
“大姐,有客人来你怎么能如此不修边幅就出现,我以为你耽误了这么久是在梳洗打扮,没想到还是这么随随便便的就下来了。”
说着她又对姚之诩说道:“姚大哥,真是对不住,大姐没规矩惯了,不是对你有意见。”
穆绒听着她表面上是在替自己解释,实则挑拨的话语,也无所谓的勾了勾唇:
“姚之诩也算客人吗?不都是要成为一家人的关系,何必这么见外。”
姚之诩听出了她语气里的微妙,不知为何竟有点心虚和焦躁。
她看起来平淡无比,一点也不介意的样子。
不该这样的。
当初她得知退婚的时候,对自己是有着诸多埋怨的,尤其在察觉到他对穆一曼的感情时,更是曾对自己愤怒的质问。
怎么现在能够如此平淡的说出这种话。
或许是在怪他吧,姚之诩想。
顿了顿,他开口道:
“你还好吧?”
“你去被绑架一次试试看,怎么可能好。”
穆绒一脸你在说什么废话的表情。
姚之诩被噎了一下,脸色也有些难看。
客厅里的三人都不言语,穆绒打了个哈欠:
“看也看过了,我就先回去休息了,自从回来后,还没能好好的睡一觉呢。”
说完这话,她就慢悠悠的起身,不再理会二人重新上楼。
她本来压根就不想来见这一面。
只不过她若真的不露面,穆一曼和姚之诩恐怕又要去穆兴邦面前告状,如今人在屋檐下,没办法。
不过也快了,等明天的报纸刊登出来,她就能脱离穆家了。
想到这里,她回房中转了转,发现也没什么可以收拾的东西,如此一来倒是更方便了。
……
第二日,管家王叔为穆兴邦取回来报纸后,只是随意一扫,瞬间变了脸色。
“老爷,您快看。”
他急忙将报纸呈上。
只见晨报的头版头条大篇幅的刊登了昨日采访穆绒被绑架一事。
可标题竟然是:
【穆家长女被成功解救,满怀愧疚之下竟要脱离穆家?】
文章写的十分声情并茂,阐述了穆家长女对于家里拿出巨额赎金救自己一事,十分的感动和愧疚。
她自觉愧对于家里,无颜面对家人,所以只能主动割裂与穆家的关系,不再花费穆家的一分一毫,今后穆家的一切也都将与她无关。
若她之后再不幸被绑架,也坚决不要穆家相助,只听天由命。
文章言辞恳切,让读者无一不动容。
穆兴邦看着手中的报纸,一时间心绪复杂,竟不知该作何表情。
餐桌上的其他穆家人看到报纸后也是一脸不可置信。
又一名佣人进到大厅。
“老爷,门口围了不少报社的记者。”
“他们想做什么?”穆兴邦皱眉问道。
“他们都是看到了今天的新闻,特意赶过来的。”
正巧这时,穆绒只拎着一个小小的手包,从楼梯上走下来。
客厅里瞬间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