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休息室中,蔺杭沉默的坐在沙发上,神情没有一丝波澜。
可若细看他那张英俊的脸庞,就能发现他眼底隐隐的烦躁。
远不如表现出来的这般平静。
自从确定正式交往后,他和穆绒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虽然,距离确定关系仅隔了一天。
但蔺杭已经被严重影响。
尽管他十分克制的不去多想,可那日穆绒仿佛随时可以跟他分手的样子,还是不停的浮现在心头。
蔺杭不断暗示自己,他并非是在意这段恋情是否持久。
他只是不想让自己的感情失控而已。
可难以遏制的低气压还是一直围绕在他的周围。
直到刚刚收到她的信息。
看到她的对话框震动,那根紧绷着的弦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公关经理很快就搞清楚了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没有多想,蔺杭就决定接受专访。
被经济杂志采访,这只是他正常的工作安排而已。
见穆绒,也只是顺便。
他这样说服着自己,几乎就快要让自己相信。
而当听到敲门声后,他眼皮一紧,僵直的后背瞬间放松下来。
紧张的气氛消散,他双腿随意的伸展,整个人懒散的靠在沙发上。
穆绒进来的时候,看到就是他如此放松的一幕。
甚至目光在扫到她的时候还带了一丝微怔。
好像很意外会见到她一样。
演技真差,穆绒在心底暗暗吐槽。
她可不信蔺杭没有看到自己的信息。
明明是特意拦住他们接受采访,制造见面的机会,还非要装作是意外。
既然如此,那她也公事公办好了。
穆绒收敛起脸上的笑意,掏出本子准备记录。
另一边,穆绒这伙人中的老大李哥恭敬又局促的站在一边,询问是否需要提前审核一下问题。
毕竟这些大佬们到处是逆鳞,万一不小心得罪就不好了。
不待助理回答,蔺杭先淡定启口:
“不必,直接开始吧。”
“哎,好好好。”
李哥求之不得,忙示意大家准备。
“蔺总,我们可以先拍张照片吗?”
得到允许后,摄影师上前小心翼翼的拍了几张照片。
正式提问后,李哥先是问了几个常规的问题,随后就问起大家关注的对陆氏的投资传闻。
被否认后,李哥跟几个同事对了对眼色,心中暗暗纠结。
蔺总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冷酷不易近人,今天的采访也十分顺畅。
所以,他胆子也就渐渐大了起来。
要说杂志的受众们最爱看什么,除了最新的经济动向外,就是这群商业巨头们的私生活了。
尤其是像蔺杭这样年轻有为的商业大佬。
只是从前他瞒得严实,也没人有机会能问到他的身前。
如今机会就在眼前,李哥开始蠢蠢欲动。
他犹豫的这个间隙,蔺杭抬了抬眸,不动声色的朝着穆绒的方向扫了一眼。
她正专心的记录着一问一答,时不时还看一眼记者。
但没有看他。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郁气堵在洞口,蔺杭幽黑的眸子深了深。
最终,李哥还是觉得不能放过这个绝顶的好机会。
于是硬着头皮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友善的笑意,开口问道:
“蔺总名牌大学毕业,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就,真是人中龙凤。”
他先是一顿拍马屁,妄图赢得一些好感。
随后又紧接着道:
“所以我们都很好奇蔺总的感情状况,有传言说蔺总金屋藏娇,有秘密女友,也有人说您一直醉心事业,无心经营感情,不知道具体是如何呢?”
旁边的公关部经理心头一跳,下意识就要制止:
“抱歉,私人状况我们无法作答。”
李哥有些失落,但也能理解,正准备换个问题时,蔺杭却突然出声:
“没什么不能说的。”
此话一出瞬间引来所有人的注目。
公关部经理等人不必多说,震惊到不知该作何表情。
李哥等杂志社的人则是面露惊喜。
可蔺杭的余光,却直直落到穆绒的身上。
她在听到之后,终于朝着蔺杭这边看了过来。
此刻的他脸若冰霜,眉头轻蹙,早已不如刚刚进门时的姿态闲适。
穆绒有些愣怔。
莫非是李哥的问题让他不满?
而蔺杭在看到她终于肯分一抹目光看过来后,心底的郁气隐秘的消散了少许。
他沉声回答:
“我已有女友,不过不是金屋藏娇,我们才刚刚确定关系。”
他如此直白明确的暴露了自己的恋情,让李哥有些受宠若惊。
这些名人,除了那些别有用心,为了股市才主动公布私生活的,哪个不是藏着掖着,即便被拍到,都要绞尽脑汁暧昧不清的打太极。
蔺杭竟然直接就这么说了出来。
而旁边一溜烟儿站着的公关部经理等人,也纷纷瞪大了双眼。
他们几乎天天跟着蔺杭,从来不知道他竟然有了女友。
李哥见状,立即乘胜追击:
“看起来蔺总对这段恋情十分有信心呢,不知能否详细问一问,蔺总您喜欢的女孩子是什么样子的呢?活泼可爱?还是端庄大方?又或者是事业成功?”
这下所有人都好奇的竖起了耳朵。
穆绒也不例外。
只是她才看过去,蔺杭就大胆的望了过来。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对了一瞬,让穆绒心里没来由跳得快了一些。
他眸光晦暗不明,抿了下唇瓣。
片刻后,才幽幽的道:
“怎么样都好。”
李哥捧场的笑了笑:
“对对对,人的性格都是千面不固定的,女朋友是什么样子,蔺总就喜欢什么样子。”
蔺杭一愣,看到记者笑里的暧昧,他觉得自己的话似乎被误解了。
下意识想要制止对方的想法。
他可没有说自己爱着女朋友的一切,无论她调皮生气撒娇安静活泼摆烂上进,不管怎么样,全都无条件爱着她。
他可没有这样说。
蔺杭想要解释。
只是在瞥到穆绒也弯唇笑起,眼角眉梢都是俏皮的笑意时,他又默默闭紧了想要狡辩的嘴。
虽然他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此意,这么没有底线的包容和失去自我的爱注定与他无缘。
但这种事解释起来太麻烦。
那就随便他们吧,自己心里明白就好了。
完成自我说服后,他的神态又恢复了放松,不似刚刚的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