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铁花,你为都护府留守,在王城率领龟兹骑士团,与龟兹王侍卫长屈突那伽罗配合,胆敢有背叛我都护府者,杀!”
“不过有什么事儿,屈突那伽罗先出面,打着巴依王的旗号,你解决不了,胡铁花的三百敦煌铁骑再上!”
“末将遵命!”
真的有后世大唐安西都护府的情怀了,帐下将领,不分胡汉,济济一堂!就算胡人也是忠心耿耿于都护府,随着曹彰爽朗的命令下,两名胡人齐声应诺。
“钟会,汝督乌孙骑兵,先行直奔姑墨,接管姑墨的军粮,防备疏勒趁机进袭!”
“末将……,遵命。”
虽然在应答,可钟会,就是钟繇派到乌孙去斡旋找救兵的那个儿子,照比几个胡将,他的声音明显没那么十足,甚至还带了点郁闷。
世家豪族的毛病,自幼就是颍川钟家有名的才子,仕途上跟着钟繇也是一帆风顺,若不是连坐魏讽案被罢官,他才不会来这儿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儿呢!
甚至他还很瞧不起曹彰,还有在他身边研究地图的邓艾!这趟奉命去乌孙斡旋,钟会简直把自己当成救世主一般,他倒是的确有胆识才能。
到了乌孙王帐,和乌孙王达乌糜一阵攀谈,自二百多年前细君公主解忧公主先后嫁到乌孙的情义,一直到东汉时候乌孙在西域都护府下的交往,最后许了一堆好处,他足足借到了一万七千余骑乌孙骑兵。
然而,等钟会以救世主身份带着大队乌孙骑兵南下龟兹延城时候,曹彰已经下了城,立了新王,威风远极上千里了。
借了乌孙兵回来,钟会非但没有功,反倒因为向乌孙许诺了太多,落了一身埋怨,这次出征也是,他必须取得战功才行,不然的话,他许诺出去的好处,西域都护府一分都不会给乌孙,到时候就得他自己想办法想乌孙国交代了。
嫉妒的领过任务之后,钟会也是束手站立在了一边,不过微微垂着脑袋,他的目光却是不住地盯在曹彰身边,具体来说,一会儿盯在低头看着地图计划行军的邓艾身上,眼神儿充满了嫉妒,一会儿却又是死死盯在了长乐大小姐的身上,眼神又是充满了占有欲!
在钟会看来,邓艾一个一文不名的小子,无才无能,家室更是远比不上自己,他能有这个位置,完全是因为自小被王垕所收养,而且和王家大小姐关系密切而已。
他凭什么踩在自己头上?
可是,只要得到了王长乐,他和邓艾的位置就能立马调换过来!甚至,他能得到的,还远比邓艾一个大都护府参军事来的高,王垕如何飞黄腾达得?不就是死皮赖脸尚了曹操的女儿吗!如今王家幼子才几岁,长乐这个女流之辈又没法当家,自己若是成为王垕的女婿,他还不是得对自己重用!
不过,如何才能得到长乐大小姐呢?
浑然不知道某些人正在打自己的主意,长乐还在兴致勃勃的张望着地图,西域的征服战争,此时是又完成了四分之一,虽然葱岭以西的绿洲大国还有于阗,疏勒,莎车等四五个强悍对手,可是得到了地域最狭长的龟兹支持,有十万乌孙壮丁可以为都护府运粮,还有乌孙人为之爪牙,一统葱岭以东,就是时间上的问题了。
自张骞通西域二百多年,大汉名义上统治西域,可实际上却未征收过一年的赋税,真正把政令眼神到西域三十六国一次,仅仅是羁縻统治,维持一个绿洲大国之间平衡,令没有西域绿洲国能形成匈奴那样的大帝国威胁大汉而已。
可是如今,西域就将在自己等人手中得到一统,虽说功绩肯定比不上秦始皇,可也是名流千古不是?
可就在长乐看着地图,小拳头都激动的攥着不住颤抖,就等着曹彰喝令出兵时候,忽然间,急促的脚步声却是猛地自龟兹军营走廊响起,片刻之后,一员戴着红盔缨,背后还插着红色颈旗的健锐营传信兵急促的就闯了进来。
“拜见大都护!”
本来红润的嘴角都干裂了,田姬格外焦虑的单膝跪地,军礼启禀起来。
“雍公,大行台令!急招平西公,西域大都护东入玉门关看他!”
“这个时候?”
曹彰差不点没吐血了,玉门关距离龟兹王城六千多里路,就算是小队伍日夜兼程,来回也得四五十天!卡在他和疏勒宣战的千夜,军令还真是令曹彰火大。
“姐夫到底有什么事儿?”
“回大都护,不知!不过大行台言,大都护不去定然会后悔的!!!”
嘴里直发苦,这边王双,张颌,那面郭淮,邓艾,还加个郁闷的王长乐眼神关注中,咬着牙关足足郁闷了一两分钟,曹彰这才无可奈何的点点头。
“西域都护府暂交由钟繇钟长史负责,这段时间,继续向姑墨运送粮饷,王双将军,争取将都护府前锋进驻到尉头国去!不过暂时不要和疏勒交锋,若是疏勒派遣使者来议和,也先拖着!”
“本座归一趟玉门关,多则两个月,少则一个半月,去去就回,估计是那群黑心商人,提莫的!本座不给他们什么实质性承诺,不肯给本座修铁路!姐夫也是,他就代我做主了,非得折腾一趟!”
就跟马上要打BOSS时候,忽然老妈非要关机碎觉那样,就算当着部下的面儿,曹彰都忍不住悻悻然直嘟囔着,可是他这话听的钟会简直狂喜!
机会来了!
自己老爹钟繇当家,西域不就是自己的天下了吗?眼神格外亢奋的从霜打茄子那样的长乐身上略过,格外敌意的瞄了邓艾一眼,旋即他是再一次低下了头。
…………
现在天老大曹总老二王厚老三,老四曹丕在邺城蹲着呢!他曹彰才算是老五!顶头上司王厚一声令下,带着一百骑兵,他是无可奈何的风尘仆仆奔回来了。
心头太着急了,什么招商引资会,打的如意算盘说一大堆空话把商人忽悠进来就行,然后回去继续打他的西域大战,这一道上曹彰直接来个三马换着骑,换马不换人,一天行进四百里,本来将近一个月的路程,愣是被他四五天就跑完了。
别说,王厚还真办事儿,也是跑的眼眶发黑,嘴唇干裂,风尘仆仆的登上玉门关,那头,上万工人忙碌喧嚣着扛着沉甸甸的铁轨,火车道也已经铺到玉门关边上了!
“姐夫,这儿有你看着就行了,干嘛非得把我召回来啊!”
一边欣喜的看着火车道,曹彰一边又是满肚子牢骚的抱怨起来,可看着本来背着手眺望幽幽西域的王厚忽然转过头,他脸上,流露出一股子曹彰前所未见的怅然,彷徨,甚至丝丝的恐惧,又是吓了曹彰一大跳。
“姐夫,出什么大事儿了!你别吓唬我啊!”
“大事儿啊!”
沉重的摇了摇头,王厚格外复杂的叹息道。
“邺城,军事统计调查局老邓线报,魏王将崩!”
“什么!!!”
真是犹如晴天一个霹雳砸在了头上,听的曹彰重重一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