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真是太大了,仅仅后世若羌一个县,就相当于北京上海天津加河北的面积总合,现在的西域比中原都要大的多,从山国进攻车师前国,距离也相当于邺城到许都那么远了,抵达山国之后,曹彰也是走的不耐烦了,大军直接按兵不动,等待车师国杀上门来。
这一等,就是好多天,就在曹彰等的心急火燎龇牙咧嘴中,地十一天,车师国的大军终于是来了。
一百多年前,车师就是西域霸主之一,尤其还是匈奴的重要爪牙之一,屡次攻击汉使,汉武帝时期,赵破奴率军俘楼兰王,破车师,汉宣帝时期,王晖又率楼兰五国联军攻车师交河城,破城擒王。
不过连续遭受这么沉重的打击,车师国如今依旧是天山南北最强大的绿洲国家之一,而且和其它的绿洲大国不同,车师分为车师前国,车师后国,前国位于天山以南,以农耕立业,车师后国则是位于天山以北,以游牧立国。
这就让车师国既有农耕民族的给养装备,又有游牧民族的彪悍骑兵。
这算是曹彰出西域以来第一场正式大战了,难怪车师敢沿途劫掠汉使,和王厚作对,整个车师国足足南下了一万多骑兵,打服投靠车师国的城邦步兵也有上万,用山国人的形容来说,就是二十多个千,这个人数的兵力,在西域遍地如山国一样,总人口才五六千的小国眼里,堪称毁天灭地的力量了。
而且车师的车读驹音,西汉那个时代,车可不是骑兵的意思,而是战车的意思,博斯腾湖以被,茂密而平坦的西域戈壁上,行进在车师国最前面的尽然是一辆千辆战车。
不过这些战车和中原那种司马拉的沉重战车不同,顶多算得上轻车,前面两匹西域马拉车,后面用胡杨,沙柳之类树枝编制成的篮子一样的车身,然后架在个大轮轴之上,然后一名御手驾车,一名弓手搭着弓箭随时射击着。
别说,这阵势还挺唬人,别看战车被骑兵扫进了历史尘埃中,可是这总大平原上,战车的冲击力还真不容小觑的,难怪牛皮吹上天的“矮人王”,都建议曹彰依靠着墨城防守。
可是面对车师人的战车威胁,曹彰还是将部队同样在平原上拉了开,中军就以张颌,郭淮的五千霸府百战老兵为核心,两翼各布置了两千的关中铁骑,另外有一千骑兵被他压在了后军,摆成了各毒蝎子阵来蓄势待发。
礼仪之邦上,曹彰比王厚是强多了,尽管剑拔弩张了,他还是依照战争礼仪,先派出了使节,去对方那儿劝降。
不过明目张胆的劫掠王厚的汉人商队了,而且这么气势汹汹的大军压境了,车师人自然是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投降,派去的使节不一会儿就灰溜溜的回了来,满是气愤的在曹彰马前重重一抱拳头。
”大都护,车师后王山木乙糜狂妄,他让我大汉永远退出西域,并且每一支过境的汉人商队必须给车师缴纳一半的货物作为税收,不然的话!就让我汉军全部死在这里!”
“一半???”
真不愧是王厚的闺女啊!没等曹彰这个西域大都护发话,她已经很不尊重领导的抓狂咆哮了起来。
“无须多言!擂鼓开战!今天姑奶奶我不把这些车师人打的他妈都不认识,本小姐王字儿倒着写!!!”
眼看着自己大侄女儿气急败坏的模样,曹彰也没生气,反倒是为这些车师人默哀了一声,旋即也是沉闷的高喝了一声。
“擂鼓,开战!!!”
来这一趟,就是为了像这些蛮夷小国阐述,什么是华夏!什么是王霸!谈不到一块儿去,那就撸起袖子开干呗!
十六面牛皮大军鼓被光着个膀子的汉军大汉箍着肌肉轰隆的敲打了起来,虽然战略上藐视敌人,可是战术上,却是需要格外重视,甚至张颌亲自来到了步兵阵前,凝望着对面一百多米外缓缓前行的车师战车,他嘶声竭力的咆哮着。
“弓弩虎蹲炮阵前压,贼车冲锋,则挫贼锐气!贼车形自阵边,方阵两翼收缩,侧翼重步兵以宣花斧卡其车轮!”
“惊慌失措乱行者,斩!”
他的一阵阵咆哮声听得军阵中霸府曹军无不是大声的应和着,不过看着随着汉军擂鼓宣战,甩着马鞭子,在前锋开始缓缓加速起来的车师人战车,一个个汉军步兵的脸上,耳边的肌肉还是忍不住抽搐了起来,毕竟自己需要以血肉之躯,在这片大平原硬扛着战车的冲击!
而这上千辆车师人轻战车也真是气势十足,两匹马力的超强加速,零百加速性能仅有半个月,随着车师御手挥舞着马鞭子,两个胡杨弯曲成的大车轮子颠簸中激起了一阵阵黄龙那样的尘埃来。
眼看着这些战车冲到了四五十米,惊恐中的曹军轻步兵猛地把虎蹲炮点燃,把手中的双弓弩扣响,只听噼里啪啦的声音中,已经被曹彰当成宝的二百多门虎蹲炮发出了炒豆子般的雷鸣,数以千计的重弩矢也噼里啪啦的射了出去。
不过秋冬干旱,激荡起的烟尘弥漫的太高了,弓弩炮弹打出去之后,战果都看不轻,那些前列的轻装部队已经背着五十多斤重小炮筒子转身就跑回来。
看着自己同袍扯回,面对着满天烟尘,拉成长列的重步兵咬紧牙关,蹲下马步,手中的重宣花斧颤抖的瞄向了烟尘前方。
然而,就在汗珠一滴滴落下,紧张的每个人脑门直鼓青筋,心脏都狂跳中,烟尘却是在曹军三十米外没有再前进一步,除了乱哄哄的呼声就是噼里啪啦的马蹄子声,曹彰足足提着心等了两三分钟,那弥漫的烟尘却是散了开。
大约一二百辆战车狼藉的损坏在了地上,被射了一身箭或者被药丸子铅弹打穿身体,还没死的战马倒在血泊中呻吟着蹬着腿儿,不过除了被弓弩射死,被虎蹲炮打死的,还有不少战车是自己相撞在一起,撞断了轮轴,驾车的车师武士弃车而逃。
然后,一百多米外的车师军阵乱的跟蚂蚁窝那样,乱走的军士到处都是。
“小邓子!这是个战机?”
虽然不算是战争经验丰富,可是辽东军事学院收集了这么多年的战争资料,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在曹彰愕然急切的问话中,邓艾却是迟疑的摇了摇头。
“小心有诈啊!”
也是太出乎意料了,曹彰自己也是愕然的端起望远镜来,却见混乱的车师军中,一个披着盔甲的西域贵族哭丧着大胡子脸骑马就奔了过来,哆哆嗦嗦的扑腾一下跪在了汉军军阵前面,带着哭腔嚎了起来。
“天汉使者再上,吾等投降了!求汉使不要再用雷劈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