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无利不起早!尤其是王厚这个靠做生意,低买高卖,别人不买你货还上去抽人家的奸商,更是不可能做赔本卖吆喝的买卖。
曹彰这货都看得出来走泾水道吃力不讨好!而且劳师远征,军容甚是众,应当与马超速战速决而不应该拖延,他个战场老油子又如何看不出来?之所以宁愿每天耗费着数以完石的粮食,在地形崎岖的陇上陪着马超打游击,自然是有利可图。
而眼前,就是王厚所图的利益了!凉州首府翼城的黄土城墙上,曾经遍插的马字大旗被尽数的扔到了地上,取而代之的尽是那在隔壁淫笑已久的王字大旗,王厚还没打到这儿,这儿已经属于他了。
真实的战阵可和游戏里的征服战争是两种东西,穿越前,玩《全面战争》,王厚最爱干的一件事儿就是屠城,不得不提,这是一种处理矛盾,防止叛乱的最简单方式,而且获得的经济比种田快多了,玩的最爽一把,攻占号称养猪场的尼罗河流域,屯两个满编,就等着人口暴涨,一到红线,故意引发叛乱,然后击溃叛军,就是痛快的刷城拿钱。
历史上把这项战术运用到实际战争的,也只有蒙古人和号称人权主义的西方殖民者,成吉思汗的蒙古帝国人尽皆知,人类历史上幅员最辽阔的帝国,而且管理成本极低!很少出现反叛!因为反抗蒙古帝国的人都被凶残的蒙古骑兵屠城了。
从花剌子模到君士坦丁堡之间被打成一片废墟,地球人口总数被屠杀了两亿之多,蒙古人的成就都快赶上灭霸了。
然后就是民主自由的丑利坚了,老米建国前,美洲大陆尚且有上千万印第安人,到王厚穿越前,印第安人数量仅剩下了两百多万,还是经历了一百多年休养生息才养回来了,可见当年的种族灭绝多么可怕。
蒙古人大屠杀是为了把天下重新变成牧场,西方殖民者一个岛一个岛的灭绝土着人,是为了给白人腾出地方种植香料,可如今王厚打的是内战,他既没有把中原变成牧场的野望,割据凉州的也是他的同族,不需要给别的同族腾地方,尤其是现在关中开发的人手都不够,更别说把凉州人杀了腾地方一说了,相反,陇上的每一滴鲜血对他来说也是宝贵的。
所以王厚放弃了好走的渭水道,因为陇上的关西聚居点和大半的农业区全在渭水附近,一但王厚沿着渭水逆流而上了,路是好走了,可挡在翼城前面的都是这些陇上豪族的田庄原野区,马超也能以封建军队的典型形势,好整以暇的用凉州铁骑督战,逼着陇上各部豪族充当这个炮火。
好不好打不说,打下来,陇上的汉人豪族势力也被辗轧的差不多了。
可从泾水破街亭入陇上,辗轧过的的确大部分是如兴国,百顷,兴和与阴平这样的羌氐聚居区,马超的主要盟友家,而且为了应战王厚,马超也不得不离开了翼城,把主力投注在了这地形破碎的黄土高原上。
当然,战争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胜利,真要是圣母婊,还打仗干啥,孤身一人到翼城来用爱发电,感召马超归降不就得了?干嘛还动兵杀人?能让王厚选择这条难走之路,也是因为如此胜算更大些!
马超占领陇上其实也才一年,之前马家军主要的驻扎地在槐里,存在的意义也是为了防备羌氐抢掠中原的,马超也的确厉害,渭南之战溃败之后,他携军反攻凉州,去年八月破翼城,杀前凉州刺史韦康,这才占据的天水陇西等陇上三郡。
武力征服,而且刚拿下陇上,也是走泾水到关中抢掠的部队就被王厚打了个落花流水,在陇上马超根基不稳,而且征服战争中他又杀了在凉州颇得人望的阎忠与韦康全族,令陇上诸将诸豪族心头愤怒,饮恨不发!
也是霸上之战,被俘的不少陇上豪族兵丁投降了辽东,又给了王厚联络这些世家豪族的局面,层层叠叠的因素加在一起,再堵上纶直那颗老脑袋瓜子与三寸不烂之色,就构成了眼前的战场奇局!
马超还在战场上和“侵略者”王厚决一死战,他的老家,那些陇上同乡却全都反了!
在秦安县又是才去了壁虎求生法,下午未时,西沉的太阳照耀的干燥昏黄的陇上大地都是一片血红了,被箭射出了几个窟窿的马家大旗终于是赶回了自己的老巢,不过所面对的,却也是只是这满城的王字大旗以及城上陌生而敌视的眼神了,看着招摇着似乎懒洋洋嘲笑着自己的一面面隔壁老王旗,马孟起那张英俊的面孔涨得犹如猪肝,一口整齐的大牙都要被他咬碎了。
“卑鄙的辽东狗贼!”
也真不愧是小吕布之称的马超,同样王者级别的坑爹选手,暴怒中,他竟然是甩开了亲卫,亲自狂奔到了翼城北城门前,举着长矛指着墙头的翼城守将破口大骂着。
“杨阜、姜叙、赵昂、尹奉几个狗贼何在?出来见马某!”
“翼城投降,吾马孟起饶汝等狗命,留汝等田宅,汝等竟然恩将仇报,与辽东王贼勾结!马某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开城门!毛某可以留汝等一条性命,若是再执迷不悟,入城之日,汝等全族夷灭!”
“里面的凉州人听着,杨阜姜叙几个狗贼要引晋阳人王垕入陇,让这些关东狗贼再一次骑在咱们凉州人的头顶上了!”
别说,能当名将第一前提,肺活量好,嗓门要大,马超这一嗓子,北面城墙的凉州守兵听了个一清二楚,旧日里那些关东刺史太守的表现可给这些当地人留下了太深刻的坏印象,而且马超勇冠三军的威风也的确是在太多人心头留下了深刻的恐惧,一时间整个城头居然都是议论纷纷着。
“要不,老朽的脑袋给诸位当个原谅礼?老朽别的不行,就脑袋大,放在盒子里应该沉甸甸的,估计是足够了!”
眼看着一片惊慌混乱中,就连杨阜姜叙几个反抗马超的主将都有点心慌了,站在城头陇着衣袖跟个老农那样土里土气看热闹的御用骗子纶直忽然是一副笑模样,还比划了下自己脑袋瓜子,掂量了下重量。
可听着他的话,杨阜,姜叙兄弟,赵昂,尹奉,姚琼等几将无不是心神都跟着剧烈的摇曳了起来,狠狠一咬牙,姜叙是暴怒的咆哮起来。
“来啊!带人犯!”
…………
都说女人与战争无关,可是残酷血腥的生存战下,再无辜的女人也避免不了被卷入其中,成为牺牲品!就在马超站在城头暴怒的狂吼中,一阵阵哭泣声音却忽然从城头传了来,听得就算冷血的马超都忍不住身子剧烈的一哆嗦。
穿着公子服,十来岁一个孩童,还有个二十几许的靓丽贵妇人一并被五花大绑着押上了垛口来。
“爹爹!这些狗才忽然就反了!把咱们马府都给抢了,爹爹快点想办法,救救娘和岳儿啊!”
对于自己亲爹冷血无情,造反前还有不要这个爹,认韩遂为父的豪言,可是对自己亲儿子,马超明显还没冷血到六亲不认的地步,他骑在马上健壮的身躯都忍不住剧烈的颤抖了下。
不过相比于不懂事儿的儿子,马超之妻杨栎明显是成熟许多,被五花大绑的宽秀玉臂都在用力挣扎中,把麻绳都吃紧到了身子里,绑着手被按着半边身子都探出城垛,死亡的恐惧颤抖中,她却是嘶声竭力的嘶吼着。
“将军务要以妾身与岳儿为念!攻破此城,血洗了这些狗贼!妾身就算在地下,也会瞑目……”
咔嚓……
这个坚强的女人懂事而愤怒的绝言尚且未说完,翼城城头上已经喷淋出了一片血色,看着城头飞舞而下的秀首,马超的瞳孔都忍不住剧烈收缩了起来。
下一秒,满眼血色的姜叙又是狂吼着再次把大刀劈砍下,又是咔嚓一声,另一颗神情都吓呆了的童首也飞落下了城头,斩杀了马超家眷以明心计,拎着血淋淋的大刀,姜叙犹如个疯子那样暴怒的咆哮着。
“马超!!!”
“姜狗!吾必杀汝!”
脖子上青筋也都粗壮的爆了起来,声音一瞬间变得沙哑,瞳孔却是通红如血,暴怒到了极点,马超格外疯狂的拎着长矛就要奔翼城杀过去,慌得他身边十几个部下赶忙扑上来,硬拖着他的肩膀,这才把他拽了回来,从马背上拉下来,拽回了西凉铁骑军阵中。
可就在这功夫,天边,血红的地平线上,又是一面王字大旗犹如龙角那样招展而出,一阵阵昏黄色烟尘蒸腾而上。
锲而不舍中,辽东骑兵团又追上来了!
站在城头,把自己脑袋又一次安然无恙的安回到了脖子上,纶直是禁不住露出一股子胜利的笑容来,一边把望远镜插回腰子里,一边还装哔的惨微微向下晃着。
“你们搞吧!老头子老了,不中用了,还是回屋躺一会,晚死一会是一会喽!”
没时间理会这老家伙的装哔了,看着那张牙舞爪的王字旗以及再一次混乱开的马超后军,杨阜,姜叙兄弟几个领头叛将又无不是露出了狂喜的神情来。
“出城,击马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