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算是个战术欺诈吧!哪怕用家具堆路口落了三米高,人还是能爬上去的,若是数万鲜卑人分散着从四面八方进攻,背后全是家眷,王厚还真未必能招架的住,可堵住四面八方,只留一个入口,那么人下意识就会主动聚拢进攻这个好走的口。
可在这儿,布置的则是王厚前些日子突发奇想而研制出来,还没有世测的武器!王氏连弩!
其实诸葛连弩之前,华夏也是有连弩的,王厚穿越之前,曾经看过一部纪录片,自楚墓中发掘出一款连弩来,上面弩匣就好像弹夹一样,不断有铁弩矢自上漏下,然后拉动挂着弩线的弩机长杆,两片拼合再一次呈现个L形的弩机就拉扯着弩线向后张开。
可是张到一定角度之后,拼合的弩机撞到了后面盒体,两边又分了开,向前弹射的弩线推动着双弩矢就一并飞了出去。
再向前推弩杆,碰到弩线的弩机又能分开完成上弦。
不过这精巧的半自动武器也有着一样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受制于人的拉力,威力始终太小,仅仅能射个十米左右,对于战场上对于强弩动辄百米的要求,还有洞穿铁甲的强悍穿透力需要,让这种武器终究只能当一个刺客武器,最后被是深埋在了江陵楚墓黝黑的地下。
但是,人力开不动的弩,机械力却可以啊!反正拉弩仅仅需要个艰难的机械往返力,复杂的楚弩设计,先人已经完成了,于是乎王厚仅仅仿照着楚墓连弩打造出了几十把重弩,再连接上打造火车头时候造的四缸蒸汽发动机模型,就完成了他的自动化弩械改革。
早已经烧的膨胀的蒸汽炉打开气路,压力极大的整蒸汽涌入发动机,不过这个启动速度实在是有点慢,呐喊中,那些疯狂的鲜卑暴民甚至都冲到了面前几米,在一并武装起来的归化城汉民,甚至王厚自己都是汗珠子淋漓中,嗡的一声,跟拖拉机那样了算启动起来的蒸汽气缸终于带着齿轮发动起了连弩来。
真是一瞬间,前面密密麻麻的鲜卑暴民都不可思议向后到飞了起来!
四台机器连着二十连弩,后世阿卡步枪一秒十发的速度自然不可能达到,可一秒钟射个两三发也有了,狭窄的路口,特别铸造连个尾羽都没有的三角头铁弩矢却成了死神的微笑,成片的弩矢一刻不停的喷射出来,狭窄的别墅道路间简直就成了屠宰场。
也是特制的弩匣,一下子五十发弩矢一转眼就射空了,后头的兵士又搬来了第二匣,第三匣,轮流插上,而王厚自己则像个重机枪手那样,亢奋的端着沉重的连弩台,止不住的对人群烧射着,强悍的机械力下一个弩组连个填弹手,一个射手两个烧炉工最后一个运水工,就足以抵得上三四百个强弩兵的效力,面前的鲜卑人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扑倒在地!
不过毕竟是测试武器,高强度高频率的拉弓,哪怕是特制的金属弓臂,金属弓弦也吃不住,疯狂扫射了才几分钟,右面连弩像极噼里啪啦的挣断,还有弩臂崩断了的,紧接着是左面那台,再然后一根断了的弩线甩过来,差不点没把王厚抽破相了。
不过这几分钟时间,已经足够完成屠杀了,将近发射出去五千发弩矢,别墅区防御口到入口狭窄的通道间躺满了尸体,还有中箭受伤的人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而背后,本来气势汹汹杀过来的鲜卑人也不再了,一个个犹如见了鬼了那样恐惧的向后溃逃着。
甚至还有人吓呆了的,就那么呆呆傻傻的坐在尸体堆中。
这效果太斐然了,哪怕是王厚这头的汉人都忍不住惊呆的看着眼前宛若地狱般的一幕,足足呆滞了十几秒,甚至有人哇的一下子捂住喉咙吐了起来。
不过毕竟见惯了修罗战场,冷兵器厮杀,把胳膊腿跺吊肚子划开个大口子脑袋剩半截的王厚都见过,现在他神经是相当坚韧了,回望一眼今个才被他收入后宫,都看傻了的孙尚香以及同样惊呆了的诸葛樱,得意的哈哈大笑着,王厚又是猛地向前挥舞出去了战刀,格外神棍的咆哮道。
“天佑我大汉!太一神降天兵助吾杀贼!大汉的健儿们,杀出去,击溃这些暴徒!”
终于,彻底回过了神儿来,这时代人迷信的,虽然眼睁睁看着是王厚出手开火把眼前的暴徒击毙了,可超越他们想象的火力让他们更相信这是神迹,而神迹发生在自己身边,不就代表自己是正义的一方,必胜吗?
真是宛若打了鸡血那样,不管是王厚身边的亲兵,还是才披上盔甲,鸡都没杀过一只的酒店小伙计,无不是呐喊着端着长短兵器,呼喝着冲向了外面。
这就是暴徒与军队的区别,听着里头惨叫连连,不断有人惊恐的向外逃窜,甚至眼睁睁看着成片的自己人被不可思议的射死当场,外面聚拢的一两万鲜卑暴徒早已经犹如惊弓之鸟,没再给他们整理心情的时间,汉人就顶盔掼甲的杀将了出来,就算依旧十多倍于对方,鲜卑人的军心也垮了。
一场大战也变成了运动会,喝多了的就地躺下,吓傻了的掉头就跑,而那些毫无战斗经验的汉人则是当啷着大舌头,装模作样的追杀着。
这一两万人又变成了多米诺骨牌的开头,推动着涌入城内抢掠打劫的五六万鲜卑壮丁恐惧的向外溃逃着。
这一夜急需而又血腥狂躁的反叛,竟然如此戛然而止。
次日凌晨,大批大批的的辽东第三旅士兵开赴归化城,开始整个街区整个街区肃清暴徒,不少喝的烂醉还躺在角落里没醒的鲜卑人也被他们抬起来,先关在了纺织厂,与第一批的高句丽战俘关在了一起。
尚且满怀着震撼,从一处小巷子冲出来,呼和台真是内心充满恐惧与崇敬的挥着巴掌。
“将军!找到了!在这里!”
尚且带着大队伍跟着肃街的王厚一个错愕,也是急忙跟着跑了进去,不过刚到巷子口,他又是急促的一挥巴掌,会意的几个王从戈立马喝令几个亲兵站成人墙,挡住了入口。
跟着呼和台这个老草原猎人进到巷子中,小巷的末端,轲比能已经冰冷了的尸骸,赫然呈现在了王厚眼帘。
肩膀中一弩矢,小腹上挨了三箭,不过轲比能的致命伤还是在咽喉上,用割肉的短刀从下巴刺入,鲜血流淌了汉庭赐予他的单于金袍满满一面。
就算死了,轲比能的脸上尚且残留着震惊,可见王厚绝地反杀一手,让这个鲜卑的雄主多么的绝望!
说实话,对于轲比能这个开明而竭尽全力令部众生存得更好的首领,哪怕敌对了,王厚依旧抱有好感,如今看到他这么个故人冰冷的死在面前,王厚心头亦是情不自禁的唏嘘了起来。
不过毕竟他现在也是铁血军阀了,仅仅感慨了片刻,王厚又是迅速恢复了过来,对着跟进来的王从戈挥了挥巴掌。
“找一副棺材,在归化墓地悄悄葬了吧!”
“末将遵命!”
可下一道命令,王厚却又变得格外阴狠起来,压低了声音,他却格外杀气腾腾的吼道。
“另外轲比能之死为绝密!任何人不得泄露,否则!杀!”
包括呼和台在内,十几个在场亲兵无不是激凌凌的哆嗦一下,同时更整齐的回应道。
“末将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