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一定要打仗呢?坐下来谈谈不好吗?
九原郊外八十里的离离原上,一片和谐的气氛中,那叫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鲜卑与匈奴的仇恨早已经几十年了,漠南漠北尽失在鲜卑这个东胡之后手里,尤其是曾经叱咤大草原的匈奴居然也沦落到了他们曾经就劫掠过的汉人的地步,从魁头开始,鲜卑还对后套连年发动劫掠战争。
就像张辽年轻时候,雁门被鲜卑攻破,匈奴人都义愤填膺到跟着他这个汉人到草原上找场子去了,可见鲜卑面前,匈奴也是卑微到了什么程度。
还有步度根,他哥就是魁头,前代曾经一统大草原三部鲜卑的伟大首领,草原上兄终弟及,再坐大首领,怎么也轮到他步度根吧!结果轲比能这个卑贱的杂种鲜卑忽然崛起,还把他这个高人一等的贵人之后给击败了,也是不得不卑微的沦落关内,这仇恨,可想而知!
面对这俩仇人,刚刚折损了数千丁口的轲比能还有西部鲜卑其他的部族首领同样是瞳孔猩红。
可惜,坐在九原城之外,他们这些胡人瞪着彼此犹如斗鸡眼儿那样,可是主事儿的二人却是一片和谐,围着个圆形的桌子,王厚大大方方往那儿一座,一改前些日子那股子飞扬跋扈,夏侯霸一副乐呵呵模样,端着茶壶主动给王厚满上了茶杯。
“叔,喝茶!”
“大侄子,许久不见了,上次见时候,你才刚刚学骑马,如今已经是披甲上阵的将军,一表人才了!真是时光荏苒啊!”
其实俩人年岁差不掉多少,不过王厚和他爹夏侯渊平辈论交,所以王厚辈儿就高一截,只不过看着俩人为了表现亲密,硬往这父慈子孝上靠,本来还相互敌视的几族几部首领看得全都是嘴角直撇。
“小王拜见王将军!”
县官不如现管,尽管之前王爽很得人望,可现在是夏侯霸说了算,另一边鲜卑也得仰看王厚的眼色,汉化汉的也成士族老官油子的南匈奴单于呼厨泉是率先抱拳笑呵呵的打起招呼来。
“久闻将军塞外威名了!今鲜卑得将军出镇,塞外将得一片安详乐土,实在乃是吾等胡族大幸啊!”
这老油子还真是学会了汉人处理时务的方式,一句话说的好听,可说话间他眼神还故意瞄了一眼坐在王厚身旁的轲比能,果然,后者的眼神情不自禁就闪烁一下,脸色也变得微微阴沉。
轲比能请王厚来是为他赚钱赚钱粮的,理想中他是董事长蜥蜴鸥,王厚就是个傻出钱的韭菜,可现在,情况明显不是如此,局势上,王厚话语权甚至还隐隐压了他一头。
这可不是权利欲极强的轲比能愿意看到的!
呼厨泉这老家伙一菊花就挑拨了俩人的关系。
王厚现在是老油子了,他能听不出来?只不过他却也懒得圆这话,归化城建好后,产出的钱粮王厚有自信让轲比能闭嘴,就算轲比能不闭嘴,他手下收到贸易红利的部族首领也得给他闭嘴!
不过他王厚也不是好欺负的!脸色一改刚才的春光灿烂,他忽然神色就阴了下来,阴沉而慢条斯理的摇着头。
“单于客气了,不过单于这关外太平一事,在下可未必能保证!”
“王将军此言何意?”
火药味儿一下子浓郁了起来,敲着桌子,那头本来来的就不情愿的南鲜卑大佬步度根,这个留着满头小辫子,大胡子脸壮汉,比轲比能还要更鲜卑人的壮汉豁然蹦起,目光森然的瞪着王厚。
虽然王厚没圆话,可把这种咄咄逼人的态度打出来了,轲比能几个西部鲜卑的首领同样助力的也把眼神阴森的瞪了回去。
“干什么?刚刚贵部截杀了鲜卑贡使商队,前九原校尉王双都伏法了,诸位也得付出些代价吧!”
简直是无耻!谁不知道九原事变到底怎么回事儿,王厚居然还好意思拿这事儿扯虎皮,气的腮帮子都鼓了,眼珠子通红,步度根是暴跳而起,恼火的咧嘴咆哮了一大通鲜卑语,好一会才转回神儿来,用他为了和汉人打交道而不得不学的蹩脚汉语又是冷哼起来。
“老子的交代只有刀子!够胆就自己来取吧!”
呼厨泉这老油子则是眼神瞄向身边护匈奴中郎将夏侯霸。
虽然大汉帝国现在裂成了好几块,可是北方还是曹丞相说话好使,不听曹操话的塌顿,脑袋瓜子都被做成金酒器收藏了,匈奴如今如何,还是绕不开大汉。
可令他失望的是,夏侯霸是一丁点身为护匈奴中郎将的绝悟,一副叔说啥是啥的模样,笑呵呵的在那儿端坐着张望着王厚。
夏侯霸未必有自己爹夏侯渊那般勇武,可是作为官二代,他招子也不瞎,王双一事儿,南匈奴南鲜卑肯定不能实心实意站在他这边,这头再把王厚开罪了,鲜卑一闹,他这中郎将也肯定坐不长。
还不如依靠着王厚这大粗腿,反正曹操的底线不依附到王厚门下就行,剩下是自己怎么好怎么来,他也乐于看热闹。
呼厨泉可没有步度根那么莽,他看得清形式,夏侯霸明显靠不住,一个轲比能本来就已经不好对付了,再加一个王厚,匈奴面对上是肯定讨不到便宜,既然讨不到便宜,那就看看王厚要啥,先衡量下得失再说!
沉吟了下,呼厨泉打破了步度根表态之后这个谈判桌的死寂,待了四只金戒指的左手无意识的敲打在了桌面上,凝重的问道。
“王将军要吾等九原部族部族付出何等代价?”
“石炭!”
这个需求是必需品了,想都没想,王厚已经斩钉截铁的说了出来。
“家师于吉多年前曾经游历此地,在此地发现巨型石炭矿,吾于北二百里外阴山下修建归化城,我要九原开采此石炭矿,输送到吾之归化城去!”
阿嚏……
好不容易摆脱了王厚,正盘坐崂山宫参悟飞升大道的于老神仙狠狠打了个喷嚏,静修打坐的心态都被搅动了,连算一算都没有,老家伙直接向北哼哼一声,又是一甩拂尘,继续静心参禅起来。
谈判桌上,这个要求听的呼厨泉那张典型草原人面孔却是禁不住一僵,满是不可置信的问道。
“王将军,你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