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烧赤壁,有!可是黄盖苦肉计诈降,没有!而且后世看电视里满江火船的夜战,也没有!
受困于疫病,曹操的军队可比《三国演义》中要虚弱的多,这种情况下,生性警惕的曹总是不可能放任一只数量庞大的舰队直奔着自己中军主阵地而来。
而且夜战对于这个时代任何一只部队来说,都是极具艰难的任务,就算王厚的辽东军也是如此,毕竟这个时代指挥部队全靠着旗号,而浓郁的夜色中,指挥作战的旗号全数都被淹没在了浓郁的夜色中,任何指挥官对部队的掌控力都会极具下降。
不过吴军选择的攻击时间也是很晚了,在下午接近傍晚的时间,天色已经变得昏暗了起来。
这个时间拿捏得其实很巧妙,毕竟非作战时节,曹军一日也是仅仅进两餐,这个时间正好卡着曹军饿了一天,还没开饭的机会,饥饿的曹军体力远没有吃饱了时候耐战。
而且小说中弥漫的江雾气也是没有,若是大雾,的确对偷袭能起到掩护作用,可同样也对自己的部队指挥造成不利,周瑜可不仅仅想小模小样一次偷袭,他要指挥东吴五万大军与曹操进行一场大决战,彻底击溃曹操,彻底解决北人对江南严重的威胁。
就这样,一丛丛火光趁着黄昏,就这么直勾勾的奔着横在乌林庞大的曹操舰队横冲直撞的打了来!
“南贼杀来了!应战!应战!”
曹军自然也不可能束手待毙,端着王氏望远镜的鸟巢探哨观望到了密密麻麻的东吴战舰倾巢而出,一声声凄厉的叫喊声猛然响起,紧接着,密集的军鼓声宛若阵雨前的闷雷那样激烈的响了起来。
甲板上,草鞋踩在木头上正好应和出了阵雨的噼啪作响,端着北方的复合弓,来自北方各地的弓箭手好像搬家的蚂蚁那样,率先冲到了锁在一起的楼船甲板上,迎着江面,猛然拉起了长弓。
敌已在面前,也不及等到自己指挥官下令了,噼里啪啦的羽箭真犹如疾风骤雨那样铺面而下。
可是箭矢对吴军的小船真是作用不大!何王厚打仗火攻他打出经验来了,小船前面全都是篷船包裹的稻草引火物,划桨的这是躲在厚实的草棚后头,缤纷的乱箭扎得草棚一面子,却也影响不到小船继续向前划着。
直到第二梯队的投石机到来,这才稍稍起了点作用,嗡嗡的声音中,一大排一大排的鹅卵石稀里哗啦被投掷出去,沉重的石头打在船上一块就能咬下一块船板来,有的小船被打翻,有的破了个洞迅速倾斜起来。
但是!东吴的小船太多了!手摇下投石机的纽臂至少需要一分多钟,箭雨与投石雨间隔中,数以千计的小船依旧很水跳蚤那样,密密麻麻的奔着大营杀来。
而且就在曹操率领着群将幕僚登上最高的中军指挥舰时候,吴军甚至已经逼近了眼前三十多米,而且不知道从哪儿一条船开始,吴军点燃了小船上的稻草火堆,他甚至不用望远镜,眼帘中也满满都是熊熊火光。
头一次,王厚的发明令曹操失望了,火炮此起彼伏,一刻不停的发射着,的确,只要命中了,必定一条火船四分五裂,可大炮太少了,一百来门大炮往死了轰,也挡不住疯子那样奔涌的火船,征战这么多年,许久没有出现心头的心悸与紧张兴奋一起涌现到了胸口,猛地拔出倚天剑在手,曹操嘶吼着咆哮起来。
“开水寨,进攻!!!”
咚~咚~咚~咚~
洪亮的战鼓更加激烈的鸣响起来,两船之间,一扇扇木板钉成的水寨大门被水手拉着铁链子拽开,划着小船,荆州投降的刘表小船队也是划着降跟水蜈蚣那样奔涌的向外冲去,火光闪闪中,两支舰队仅距离水寨十五米左右的位置狠狠撞在了一起。
可要说真是不公平,江北方的曹军鼠疫伤寒横行,江南方偏偏就没起这传染病,站在船头,曹操是清晰的看到,同样的水兵,两船交错中,矮小一头的吴军丹阳兵螳螂那样挥舞着大刀,却是凶悍的冲上了自己方船,三下五除二轻易就把自己一队襄阳兵砍翻下了水。
曹军竟然一个都没剩,吴军也一个都没死。
尤其是一幕清晰的映入曹操眼帘,他的一个都尉嘶吼着抡刀砍下去,可用尽全力的一刀却轻而易举被吴军刀格一边,旋即一脚踹在了他肚子上,没等他站起来,又是一刀捅穿了胸口。
这种鼠疫伤寒真的是影响部队战斗力了!虚弱的士兵甚至刀都握不稳。
咣当一声,船头船头相撞在了一起,船身上满载着已经烧得老高的稻草柴火呼啦一下倾倒在了曹军小船上,很快,曹船也迅速烧成了一团团熊熊烈火,两军交战中,鬼哭狼嚎的叫喊不断的传出来。
不过在曹操眼睁睁的注视中,被砍翻的多是他麾下的襄阳船,甚至有的船甚至还没到敌军面前,就已经士气崩溃了,划着船哭喊着奔水寨又逃了回去。
“关闭水寨大门,敢于溃退者一律射杀!”
气得腮帮子都直绷了,火冒三丈,曹操无比愤怒的大声咆哮起来,眼睛发红的下达了这道必杀令试图拯救崩溃的士气。
独裁的威力在这儿也显露无疑,在他的咆哮中,刚刚洞开的水寨门又是迅速的合拢起来,把那些惊慌失措的襄阳水兵全部关在了外面,同时本来向江中发射的弓箭手垂下了弓。
船撞在厚实的水寨门上,这些襄阳兵痛哭流涕的扒着门,凄厉的呼喊求救着,可迎着他们的却是一片片箭雨,扑腾扑腾的声音中,中箭的逃兵尸体跌落水中,在本来就浑浊的江水中泛起一片片的鲜红色。
可就算如此,也阻挡不住曹军小船队的溃逃了,紧挨着那些密密麻麻堆在水寨外面的襄阳船队上,水兵纷纷是跳水逃命,有的从水寨下方潜了进去,有的扑腾着游向了不远处的江边,跑得慢的则是被东吴水军一刀刀的砍下水去
殷红的血水开始一股股染红了长江。
预防小船火攻时,王厚曾一三船铁索拦江之计化解,这一条他也写在了平吴策上,可惜,几页满是他精验的平吴策随着贾毒士哗啦一撕,轻而易举沉到了海底,曹操的确是用锁链锁住了楼船,可惜,却不是底部,而是顶部!
冲破了曹军派出的拦截舰队,消亡了一半多的东吴火船依旧是随着败兵凶狠的撞击向了构成曹军水寨的一座座沉重的楼船。
令人牙酸的咣当声音中,小船前方尖锐的船钉直接狠狠地钉在了夹板底部,已经完全烧起来的柴火至少达到了六七百度,熊熊烈焰炙烤着干燥的船板,不久就飞快的蔓延到了船上,飞舞的大火又是攀升到了夹板,舔舐着船帆。
面对多么穷凶极恶的敌人,曹军精锐都有着雄心与之一战,可这是大火啊!水火无情,就连手头的弓箭都是烤得咯吱咯吱作响,身上被烧着了的曹军哭喊着扑腾着,甚至有人惊慌中抱住了同袍队友,两人一起烧成了火人。
那些凶悍发射的投石机也是被点了起来,噼里啪啦的燃烧声中,成千上万的曹军惊慌失措的向回溃逃着。
咣当一声闷响,水寨的门也被烈火烧得轰然砸入水中,木板门背后,一条吴军小船立马是凶悍的杀了进来,手下水手一边划着,船头一员胡子都花白了的吴军老将一边气势十足的咆哮着。
“老夫黄盖黄公覆在此!哪个鼠辈敢与老夫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