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王厚的心情,就跟出了高考考场,然后再看着一个个学弟学妹背着书包进入“欢乐愉悦”的高三生活一样一样了。
站在不算高耸不算雄伟的南皮城东门,背后就是自己军团在稀里哗啦的奔跑着控制城内各处的战略要道,一个个大兵格外重视的把官仓衙门什么都优先占领下来,这儿可是袁谭当官这么多年,收刮的民脂民膏精华所在!这儿要是控制不好,王总经理可是要发怒扣工资的!
听着哗啦哗啦的脚步声,再看着下午时分城东喧嚣的战场,王厚是格外的心旷神怡。
不出他所尿,张燕拒绝了他出兵支援的提议。
也难怪,两军同时攻击,他五千人击溃了防御森严的整面战场,张燕在河北名头甚大,虽然仅仅挂着个平难中郎将,却是和曹操,袁绍起家同一个时期,古董级别军阀,他挥军两万,打不下个侧面战场,哪儿还有脸再混下去?
不过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这话从来都不假,将近上午十点才发起进攻,就算是就算张燕军人数众多,可单兵素质也没比袁谭军强多少,天寒地冻的天气里,照样冻得跟个孙子似得手哆嗦发木。
这仗还有得打呢!
说王厚是少爷兵真不假啊!别人行军带着衣物,干粮,替换的兵器,盔甲,他行军居然把火锅奢侈的带来了,把旗帜插在了东城门上不久,在王从戈郁闷的直撇嘴中,一套火锅也给搬了上来了,早已经片好的羊肉,晾干的干菜,还有冻成块儿的鱼,一股脑的被王厚丢进了锅里。
底下打的热闹,顶上吃的也热闹,菜叶和羊肉在热乎乎的汤锅里翻腾着,白色的中蒸汽从箭楼的窗户慢悠悠的就飘了出来,挨着城门不远,一个黑山军与个袁军对砍,咔嚓一刀片子,带血的肥肉都划了出来,王厚咔嚓一筷头子,一块肥嘟嘟的肥羊肉也是进了自己嘴儿,看得跟上来的曹彰目瞪狗呆的。
作为曹家子弟,跟随曹总出征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也没见过曹总有大战日这么悠哉悠哉的时候。
上行下效,跟着王厚过来的三百来个亲兵,轻步兵也是在城墙上支起了锅子,中午虽然抓紧时间往嘴里塞了两块儿行军饼干,可奋战了半个下午也早就饿了,况且干巴巴的饼干哪儿有热乎乎的汤粥好喝?
“姐夫,真……,真不用下去帮张燕一下?”
拎着个筷子头半天都没塞进嘴里,实在是忍不住,曹彰在那儿期期艾艾的问了起来,可他这话问完,王厚也没第一时间回答,反倒是先把带来的葡萄酒给自己满上一杯,对着还在一边忙忙碌碌给他卖命记着账本的曹红节先是一举,在后者妩媚的一个大白眼下滋溜一口嘬了,这才笑嘻嘻的哼道。
“放心好了,张郎将纵横河北多年,武功高强,一身天罡童子功以练至十二层,小小袁谭,他轻而易举就拿下了!”
轻而易举?
天罡童子功是啥曹彰不知道!反正他这个菜鸟都看得出黑山军的攻势并不乐观。
就在他问话的这段时间,一面张字大旗打头,上千骑兵又一次对着东城门的袁军猛攻了过去,然而!这年头轻骑兵对步兵正面冲锋真是没有多大的优势,尤其是还在结阵结好了的长柄武器步兵面前!
呼啦一下,袁军居然在两阵之间裂开一道口子,两边都是锯齿一样伸出来长戟,触不及防的黑山骑兵惊恐的惨叫着被戟兵钩下来,旋即被长戟尖刺死,袁军与黑山军征战多年,太了解他们的作战方式了。
其实布置在东门的袁军并不比西门少,甚至还要多一点毕竟袁谭不是白痴。
见到了多达两万四五千余彪悍精壮的黑山贼悍匪向东移动,西面只有他没交手过的王厚,还有着他已经建设得相对完善的防御军营,是个正常人都会把注意力多放在东门一些,只不过袁谭没想到王厚这家伙是非正常人类而已。
上万袁军排列成三阵,已经被逼得无路可退的袁谭亲自坐镇指挥,前阵依旧是一排排带刺的鹿寨,躲在后头,困兽犹斗的袁军大戟兵疯狂的挥舞着兵器与前排的黑山军格斗交战着,彼此见刺杀雕琢出来的伤口,鲜血迸发的犹如一朵朵绚烂的玫瑰,间隙里,也有袁军弓箭手,弩手不住地向敌军射击着,每一次拉弦,都有一条生命被夺走。
袁军井然有序的防御反击下,反观黑山军则是混乱了许多,虽然人多,进攻的步兵缺乏秩序而在军阵前乱作一团,在远近交战中手慌脚乱,估计是部族出身缘故,各部之间的配合也远没有达到完善,人虽众,却是迟迟击不开袁军整洁的阵型。
有句话叫欲速而不达,此时的袁军已经被逼到了无路可退,正是崩溃边缘最疯狂的时候,只要短时间内冲乱袁军军阵,或者给予那一面重大的伤亡,就足以击溃袁谭!可偏偏因为缺乏有序的进攻,迟迟被挡在整齐的军阵外进行军阵对抗,黑山军反倒是损失更惨重些。
但不得不承认,张燕麾下的骑兵还是相当具有战术素养的,虽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可是黑山骑兵后撤的依旧是井然有序,而且一边后撤,一边他们还井然有序的回头放箭,射得那些追上来的袁军纷纷栽倒在地。
骑兵需要更高的技术,比步兵培养也更加困难,所以曹总把他三千二百人的青州骑兵团连盆端了,王厚才会肉疼的这般脸皮子直抽,看着张燕麾下的骑兵,一边嚼着羊肉,一边王厚亦是禁不住流出了口水来。
要说王厚这家伙缺德!自己没有,也看不得别人好!眼看着正面进攻不成,张燕骑兵又是潇洒的来一波轻骑兵急奔近射,射得袁军人仰马翻的,眼红的王厚又是滋溜的周了一口小酒,豁然又是站了起来。
“王从戈!”
“末将在!”
“再派信使,询问张燕将军,督军三公子已经等候不耐烦!询问他何时能击破袁谭,再不击破,就要督我青州军进兵了!”
“末将遵命!”
“耶呀???”
目瞪狗呆看着王从戈打着自己旗号就下去了,指着自己鼻子,曹彰是眼珠子瞪得溜圆。
可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王厚又是大摇大摆的坐下来,夹了一筷头子羊肉塞进了自己大嘴里,同时还对着那头扒拉算盘帮他算账的曹红节嚷嚷着。
“账一会再算,红节!再不来羊肉要煮烂了啊!!!”
…………
无可奈何的看着这个不靠谱官僚在那儿大吃二喝,曹彰干脆扔了筷子,趴在了箭楼边缘向下眺望去,刚刚才展开点耐心,打算以箭雨袭击疲惫袁军军阵的张燕,再一次龇牙咧嘴带着麾下精骑呼喊着冲杀上前近战,锋利的长戟刺穿了骑兵尸体,锋利的环首刀也割开了步兵的喉咙,激烈的战场看得曹彰也是禁不住热血沸腾起来,狠狠一拳头锤到了门楼子上。
“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