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来找郭嘉就对了,这一肚子坏水儿的老蔫儿,果然是内幕极多!
“丞相意瞩曹昂公子!奈何!宛城一战,长公子为掩护丞相,战陨张绣之手!这曹丕公子方才成了嫡长,可是丞相似乎意不在他!去岁曹昂公子成年加冠,就会上看不起你那个你本家王修,也是昂公子的师傅之一,奏请丞相警袁氏例,封昂公子为世子以稳人心,却被丞相断然拒绝!”
“然后这此出征前,丞相鞍马放于仓中,被老鼠啃坏,仓吏束手请死,然四公子曹冲命他三日后再来,自以刀刺衣,面露不愉于丞相面前,自称衣为鼠啃,大不吉,丞相大笑着宽慰他,民间胡说而已,用不着放在心上!”
“然后这仓吏前来请罪,丞相就以我儿身边衣物尚且为老鼠所啃噬,何况马鞍,然后赦免了那仓吏!这事儿一时间又是穿的沸沸扬扬的!”
一口酒讲一段,三大口酒,王厚不在的这三年,最重要的一段政治波动被这个酒鬼讲了出来,耳濡目染之下,现在也不是刚穿越来那个小白了!听着郭嘉所讲,王厚是一针见血的忽然反问出了重点来。
“曹冲公子这个故事是谁讲的?”
瞳孔中又是浮现出一股子欣赏的神色来,郭嘉却没表露出来,又是一口酒咕嘟嘟灌下,他带着三分醉意,轻哼着说道。
“五月出征前,散朝会,丞相亲自夸耀于程昱程大夫!”
听着这话,王厚是忍不住重重吸了口凉气儿了!
东北有句街头谚语!笑话人,不如人,拎着裤子赶不上人!之前嘲笑袁绍处置不好这个继承人的问题,可是曹总这儿,他也犯了一个毛病,同样在继承人面前犹豫不决起来。
还好,曹操比袁绍的一大优势就是他还年轻几岁,而且长子曹昂去世之后,剩余几个儿子还都小,去年后世赫赫有名的魏文帝曹丕才刚刚成年,十八加冠,不像是袁绍的三个儿子,都已经经营多年,身边各有一股子掌握实权的政治势力。
可就算如此,这夺嫡的戏码,也让本来拧成一股劲儿的曹军班底儿,开始出现了裂痕,就像今个冒出头来的王修,记得住的好像还有荀攸,被自己挖走的贾诩,看似做什么都恭恭敬敬服服帖帖,可是王厚总感觉不对头的老装逼司马懿,后来还有司隶校尉钟繇,侍中陈群,一大批重臣。
另一头,虽然曹操夸的是曹冲,可实际上杨修的赌注还是压在更大一点的公子,七步成诗的曹植身上,他这一方有弘农杨氏,太尉杨彪的儿子杨修,尚书椽丁仪两兄弟,而且今个,看荀彧的意思,他也意瞩曹植这一边。
按理来说,穿越而来,王厚自然是抱喂蚊帝大腿了!可偏偏,曹丕这高冷公子哥还看不上自己!
这就真他娘的让人左右为难了!
估计不仅仅自己为难,郭嘉这阵子忽然身体剧烈不好起来,还变得如此爱酗酒,估计也是为这立嗣而闹心闹的。
就在王厚眉头紧锁时候,忽然却感觉心头一动,愕然的偏过头去,一副十足醉意模样,郭嘉这家伙抱着个酒坛子,眼神却是毫无醉痕死死的盯着自己,那模样,又是吓了王厚一大跳来。
“老郭,你这是啥眼神儿?兄弟我可是取向正常,只喜欢我家红节和玲绮的!不好男风!”
咣当一下把酒瓶子都打了,拎着个瓶口子,郭嘉气的恨不得给王厚一酒瓶子,在他抱着个脑袋中晃悠了几下,这才悻悻然扔到了一边去,也不装醉了,恼火的嚷嚷着。
“你这家伙,什么时候都没个正形!丞相既然亲自都把消息透露给了你,对于世子之事,你又是怎么看的?”
“还能咋看?毕竟是丞相这个当父亲的选继承人!你我咋看有啥用,到时候丞相选谁?就接着像谁效忠呗!再说,昂公子是看王某我不顺眼,可又不是与我有啥深仇大恨,像我这样兢兢业业忙工作,吃的是草挤的是奶的优质臣下,早晚得让昂公子赞誉有加,把心放在工作上,别瞎想什么没用的!”
“你!!!”
看着王厚在那儿自吹自擂,郭嘉是无语的摇晃了下脑袋瓜子。
“得你爱咋说咋说吧!今个郭某有酒,这厢要来个不醉无归!酒到了,你快滚蛋吧!”
“耶???你这叫过河就拆桥,吃饱了就骂厨子啊!”
咕噜噜!
看着这家伙又是一副浪子模样,昂头就饮,看的王厚也是情不自禁脑袋瓜子直跳青筋,气急败坏的跳着脚嚷嚷着,可这个时代人是性情啊!一转眼,郭嘉居然又是焖了小半瓶酒,坐在榻上耍着酒疯,也真不搭理他了,叫嚷几句,讨了个没趣儿,王厚无可奈何的悻悻然真的转身就走。
可他刚走到门口,郭嘉悠悠然的声音却又是传了过来。
“还有件事儿,老王!有心明志,过犹不及!美人萦绕,三年不沾身!你还说郭某好男风,郭某现在怀疑你好男风了!人生苦短,丞相也着急抱个孙子,回去,加紧努力吧!”
这话听到王厚禁不住一激灵,愕然的回过头去,郭嘉却偏偏又是昂起脖子,把酒罐子咕嘟咕嘟在嘴里灌了起来,重重看他一眼,转过身去又是摇晃着衣袖子往外走着,这一次,王厚的眼角上,却是禁不住浮现出一股子阴翳来。
…………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王厚这如今在青州折腾的,连带他的部队地位都拔高了一大截,最后一个来的,却被安置在中军位置,紧挨着河流最好最安全的一个位置,王厚回来的时候,大军已经井井有条的安营扎寨了,军旅行伍间,一排排扛着斧枪的卫士也是井然有序的来回巡逻着。
“夫君!”
明显看出了王厚从中军帐议事回来后,心情似乎不是太好!待他召见了赵云,臧洪两员大将之后,曹红节倒是难得贤良淑德,端了个热水盆进了来。
“行军奔走了一天,解解乏吧!”
还是这年头好,后世都是老公给老婆洗脚,到这儿来得倒过来,就算曹红节是曹操的女儿,也是乖巧的为王厚解下靴子,然后扶着他的腿将脚泡进了盆里,一边洗着,一边她还有点担忧的问道。
“中军出了什么事儿吗?”
“没啥,就是和郭嘉那个老鬼,恐怕日后关系就没那么好了!”
感慨的叹了口气,没等曹红节露出诧异之色的问出声来,王厚忽然却又来了个李团长属狗脸,说变脸就变脸!本来惆怅的面孔忽然变成了一股子邪邪的坏笑来。
“好有,传达一条丞相命令,可是十万火急!一会儿为为夫洗完脚,汝立马到床边,解掉盔甲,褪去内裳,不挂衣衫,由后向前钻入被中,好好服侍于你家夫君我!”
刚开始听着曹操命令,曹红节还习惯性的小脸儿一正,可是听着后面王厚说的,一瞬间她又是闹了个大红脸儿,羞得差不点没晕过去,气急败坏的小手掐在了王厚大腿上,气呼呼的娇斥着。
“没个正形!”
“哎呦呦,你来真的啊!这可是大军当中!别胡闹,不要扒我衣甲啊!”
“这可是丞相命令!曹氏,你若抗命不遵,休怪为夫给你上绳子来个五花大绑了啊!哎呦呦……”
“去屎!!!”
小中军牛油大灯照耀下,影影绰绰间就来了个烛光绳影,不过守惯了中军的家将王从戈一如既往的掏出了俩棉花球,吧嗒往耳朵里一塞,悠然的又张望头上亮晶晶的月亮来。
“今个月色,真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