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并不一定是好事儿,东北有句话叫淹死回水的,打死犟嘴的!后世王厚一边坐飞机一边看《空中浩劫》,把飞机开撞山的,也尽是些拥有二十几年飞行经验的老机长,一般新手副机长反倒是没出多少错误。
而蒋义渠这老将第一步重大的战略失误,就是他不应该继续待在这临朐县城下。
王厚率兵的出现,已经导致了他与反水的昌郗前后困死臧霸计划破产了,齐国的主力部队尽在他手,蒋义渠完全可以趁着臧霸师老,王厚军队不全的功夫,移师后退,在齐国境内自己的内线圈儿更好的战略战场来抵御两支外敌的侵袭,而不是撅五十里争利!把珍贵的部队屯在敌方县城下,遭受着被两面夹击的危险。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刚在城下击溃了臧霸,再被人家城下反打一波没面子?还是王厚这个菜鸟实在对他没多大震撼力,连续几天,蒋义渠没有进行任何战术动作,任由着王厚把从城阳郡赶来的主力汇集齐了,一万两千人,八百骑兵,四千八百正兵,八百泰山弓箭手,剩余的全是辅兵。
蒋义渠按兵不动在那儿当乌龟,王厚可没他老人渣那么安逸,花了半天稍稍把自己的营屯完善了下,王厚又是命令辅助兵团向战场南方,临朐县后方的山地挪移了过去。
嘎巴~
带着油香,香酥的酥饼在嘴里被咬断嚼碎,虽然论味道,王厚这猪油酥饼放后世超市大减价估计都没人买,可是对于天寒地冻中冷了十几天的泰山军来说,却无疑是美味珍馐。
嘴里一边嚼着饼干,臧霸还一边面色阴郁的看着眼前的工程,他是真没想到,仗还能这样打!
此地已经略微深入沂蒙山地里,汶河就是从这沂蒙山麓发源出来的,天寒地冻中,冻得结实的河水就好像一条亮晶晶的匹练那样,蜿蜒着向北一路撒去。
不过河面上,咣当咣当的凿冰声音中,一块块巨大的冰块被凿子和钢锯从河面上锯下,然后被插着钢钎用滑轮吊台吊起来,放到一边去,下方寒冰刺骨的河水还是散发着凉气儿涌了上来。
上善若水!可是水也是最不可抵挡的,不管是大壁高墙还是凛冽寒冬,都阻拦不了它奔向大海的决心。
这是一道缓流,河道较窄,河水相对来说比较深,向下还有一定坡度,这头在缓缓的凿开米冰面,那头伐木砍树的泰山郡与青州辅兵亦是犹如蚂蚁那样,自不远处的沂蒙山林川流不息,结实的原始森林巨木被他们轮着锤子斧头纷纷砍倒,去处树枝砍成木桩,然后拖到破开的冰面上,最后和王厚建造港口栈桥那样,被扎入河床,狠狠地钉进地里。
为了完成这一工程,泰山郡以及王家军辅兵足足调动了上万人,工具原始却也架不住人多,这是建筑的第二天,两根木头并排,沿着河床边上,大军已经布置出了五十多米的河靶来,再有五十多米就可以完成收口,把河边封堵上了。
就算是枯水期,河水也是一刻不停的向下流淌,就算半个堤坝,也俨然让水位提高了不少,这头正在凿冰的几个王家辅兵正嘿呦嘿呦的上下拉着大锯,可冷不防脚下冰块咔嚓一声,已经破开大半的冰块翻到了水里,几个倒霉鬼立马是来了个透心凉,全落水里了。
这下王家军配备的令泰山军羡慕到直眼红的大棉袄但倒是成了劣势,新下的棉花进水就吸,很快沉得就跟一身大石头那样,还好,冰面作业的人员身上全都捆着安全绳,一看出事儿了,后头立马有岸上保护的拽着把们拉上来岸,拖到了搭好的棚子里,赶紧扒《掉了沉甸甸的大棉袄,龇牙咧嘴的蒙着大棉被烤火起来,还滋遛滋遛的喝起了热鱼汤。
这一幕看的臧霸实在有些眼红,真叫人比人气死人,他臧霸纵横青徐多年,到现在也是才挣扎在温饱线上,相比之下王厚蹲在又穷又冷的破海边,不到两年时间又吃又喝阔的跟个地主少爷似得,就连民壮都吃的那么好。
凭什么啊?
可真叫说曹操曹操就到,心里嘀咕王厚这家伙呢,王厚居然来了,穿着大棉袄还有厚实的翻毛皮靴上了堤坝,他的注意力则全在河流的下方,居高临下的河床上,还也有着不少青州军在那儿劳作,钓鱼那样把冰面凿出个窟窿来,又把砍下来的木头塞到冰窟窿里重新冻上,这么每隔十几米种一根,倒是让沂河面上新长出一片小树林那样,向下足足绵延了几里了,一眼看不到尽头。
猥琐而淫荡的瞄着这些又粗又硬露出个笑容来,旋即王厚把怀里的大棉袄往臧霸身上一披,笑着说道。
“过几日破贼全仰赖将军之勇了!还请将军保重身体!”
“哦!多谢州牧了!”
也混上新棉大衣了,可这家伙还是一副冰块脸模样,硬邦邦的还礼一抱拳。
虽然吃了个软钉子,不过好歹王厚还是笑容如沐春风那样,好歹这傻大个子不像是前两天那么一副赵日天模样梗个脖天老大老子老二了,时常发点小礼品的公司,工作积极性是比一毛不拔的高。
得意片刻,王厚的实现再一次落回了正在修建的堤坝,笑容愈发的淫荡着。
昔有关羽水淹七军,今个也轮到他王厚水淹蒋老乌龟了!
…………
六七天时间,堤坝被完全起了起来,滚滚北上的沂水也被一点点拦截了下来,可是蒋义渠似乎依旧是茫然无知的模样,这些天陆续从临淄方向,他调来了几千援军,同时真的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就要在这临朐县城下与他曹军一方做个了解,他也是竭力挖掘雪寨,在营前修建着壕沟,把自己打造成个铁乌龟那样。
说实话,他的这波操作,王厚实在有点看不懂!这是想干什么?想耗死他和臧霸?
没听说过孙子兵法有云:智将务食于敌,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忌杆一石,当吾二十石。故
他臧霸是什么人?贼啊!就算连着损兵折将,他也有六七千骑兵,都是常年偷鸡摸狗的悍匪!王厚手里也有八百骑兵!
你想在这儿拼命,可我们干嘛要和你拼命啊!在这儿站稳脚跟稳住阵脚,完全可以轻骑抄略你后方,劫你粮道,这老家伙还一波波往前线增兵,他后方富裕而人口稠密的齐国,简直就像家里娇妻留给隔壁老王那样!看着他的布阵,王厚甚至都有点犹豫,先把水坝放一放,在他背后好好抢掠一翻?
在王厚的纳闷中,这对峙足足持续了十多天!年都过去了,直到建安九年一月十号,战局才重新出现一丝波澜。
一大早晨,王厚还在他的窝里做梦吃北京烤鸭呢!忽然间,隆隆的战鼓就好像春雷一般激烈的响了起来。
“我靠!老子还没我住隔壁我姓王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