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既然自己不忍心割掉莫云疏的一双手臂,让他吃点苦头也行。这一针下去,这几天莫云疏别想安生了,他浑身上下便会奇痒难忍,三十天之后便会自动消失,也算给他的一些小小的惩罚吧。
叶秋儿临走之前,并没有忘记要去取了苏秦的首级。虽然,她不知道莫云疏把苏秦埋在哪里,但是她想这附近就有个乱葬岗。
苏秦对莫云疏已经没有什么用了,苏秦这样的人,莫云疏也不会给他风光大葬,最多就是找个地方把它扔了。果然,叶秋儿来到这乱葬岗便看见苏秦躺在那堆积如山的身上,叶秋儿走过去,毫不犹豫的把他的脑袋割了下来,然后用布包好,放在木匣中带走了。
叶秋儿趁着夜色,快马加鞭回到了客栈之中,然后带着肆风的尸体连夜往云国赶。他已经提前把肆风遇害的消息传到了云国,想必这个时候,云国已经哀声一片。
她不知道凤歌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但她知道这凤歌是生不如死的,她知道深爱一个人的感觉是什么,也明白失去一个人是多么的痛苦,尤其是对刚刚生过孩子的凤歌来说,那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可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想起两个月前,他们三人还在屋中闲话家常,有说有笑。可没想到短短两个月,他们三人便阴阳两隔,人生苦短,可是幸福更加短暂。
叶秋儿这一路上都是心事重重,心神不宁的,她很害怕回到云国,很害怕看那一张张哭丧的脸,可是她又不敢耽搁,她知道那里面有人在殷殷的期待着肆风的回来。
叶秋儿星夜兼程,一直不休,三天之后便感到了云国都城。她刚来到云国都城,便看见到处都是白色的白绫,还有漫天飞起的纸钱。
叶秋儿来到皇城,她看到晏浔也是一身素衣带着侍卫走了出来,而身旁跟着的就是抱着孩子的凤歌!
她的眼睛通红,脸色苍白,似乎还没有休息好,怀中的宝宝睡得很安然,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一无所知。凤歌一步一步走了过来,走到了叶秋儿面前,叶秋儿的眼瞬间就红了,她对凤歌说:“我把肆风带回来了!你不要太过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凤歌伸手把孩子交给了叶秋儿,然后一步一步走过去走到了棺木前,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棺木里的那个脸色青紫的男人,他已经没有了呼吸,可是却如同刚刚睡着一般。
凤歌完全接受不了肆风就这样死在她面前的事实。她看着肆风低低的唤道:“相公起来了,怎么还在睡呢?你不是想要见见我们的孩子是什么样的?你睁开眼睛吧,我把他带来了,他跟你长得很像呢!”
可是里面却没有丝毫的回应。凤歌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不断的往下掉。叶秋儿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只觉得心如刀绞。这时,肩膀上搭上了一个手掌,接着叶秋儿被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听见晏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叶秋儿,你辛苦了,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你想哭就哭出来吧!”
叶秋儿忍着眼泪,没有哭出声,她说:“我不想哭,我也不能哭,我们的事情还没有结束,肆风是为了云国而死,他是好样的!”
这时,凤歌扭过头,看着叶秋儿问道:“究竟是谁杀了他!是谁!”
叶秋儿声音哽咽,她说:“是,莫云疏与苏秦,他们两个是个圈套。苏秦的首级我已经拿回来了!”说着打开匣子,苏秦的头就在里面。
可是凤歌却仍旧不解恨,她拿着剑一把苏秦的头成两半,然后问叶秋儿:“你为什么不杀了莫云疏!为什么不杀他!”
这质问让叶秋儿心虚不已,但是有机会她真的想要杀莫云疏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可是她终究是心软了。
叶秋儿听到这声声责问,一句话也说不出。这时,晏浔却挡在叶秋儿面前对凤歌道:“你的伤心难过,朕能够理解。可是这也不能怪叶秋儿啊,莫云疏那边有层层护卫,叶秋儿算是想杀他,只怕也没有机会。
你一定要节哀顺变,万不可钻牛角尖。而且叶秋儿已经尽了自己最大努力,这件事谁都不想发生,可竟然发生了,我们责怪谁都已经于事无补了。”
凤歌听到这里,仰天大笑了起来,笑着笑着整个人便如痉挛一般,眼泪不住的往下掉。叶秋儿看着凤歌那如痴如魔的模样,只觉得心如刀绞。她慢慢走过来,轻轻的拍了拍凤歌道:“凤歌,你一定要保重自己,万不可伤心过度,你还有你们的孩子呀!”
凤歌的身体终于软了下来,头靠在叶秋儿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叶秋儿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背,喃喃的说:“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那天,是叶秋儿人生中最悲凉的一天,肆风发丧,全城百姓都为他送葬,那场场面声势浩大。可是,叶秋儿却仿佛像木偶一般,她不知道这一天是怎么过去的,她只知道晚上的时候,凤歌没有吃东西,她也没有吃。
他们什么心情都没有,他们都沉浸在亲人死亡的悲痛中无法自拔。凤歌却无论如何都要打起精神,她知道现在凤歌快要崩溃了,自己如果不打起精神,不再凤歌旁边好好守着她,照顾她,只怕凤歌会做什么傻事。
所以,晚上的时候,叶秋儿让人做了些点心给凤歌送去,此时凤歌刚刚把孩子哄睡,她一个人坐在摇篮边,痴痴的看着那摇篮中的孩子,整个人散发着母性的光辉,可是却让人有种说不出的凄凉。
叶秋儿走过去,淡淡的喊了一声:“凤歌。”凤歌扭过头看到叶秋儿,便嘘了一声,然后掩上门,带着叶秋儿走了出来。
两个人在凉亭坐下,叶秋儿把点心掏了出来对凤歌到:“无论如何吃一点嘛,不吃饭对身体也不好,对孩子也不好!”
凤歌摇了摇头说:“我是实在吃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