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容年本想直接打道回京城,可拗不过姝姝。
她说她想去北方雪域看一场漫无边际的大雪。
自由的,不受拘束的。
因而一行人快马加鞭赶到了悬壁城。
悬壁城常年被冰雪覆盖,在南方烈日炎炎的夏日它也仍然雪意浓厚,一片白茫茫,一片冷肃。
两人一步一个脚印慢慢爬上玉山峰,白冷的雪花将两人藏蓝的大氅都染上白霜。
女子纤长如蝶羽的眼睫也停落着几片雪花,几乎和肤色一样雪白无瑕,加上近日来的虚弱和憔悴,更像一个冰晶似的脆弱人儿。
这白不是健康的白,更像油尽灯枯后的苍白。
夏容年心猛然一揪,默默用大氅将她裹得更紧,再上十几层台阶就是顶峰了。
“歇歇吧,姝姝。”
清姝摇了摇头,心已然飘到那上方:“再走走。”
男人只好将她大部分重量倚靠在自己身上,抱着她稳健地往上走。
及至顶峰,白雪皑皑的旁边临着陡峭的悬崖峭壁,深不见底,唯一零零散散突出来的枯树枝还能分辨出一些界限。
两人摘下兜帽,雪落了满头。
清姝摊开掌心,微微一笑:“这也算是今朝共白头了。”
今日两人还穿着赵朝式样的婚服,腰间的红绦被风缓缓吹动,绦带渐渐交织在一起,宛如同结。
“以天地为证,以霜雪覆白头,自当为眷侣。”
转眼间,男人的身体里就换了个灵魂。
夏公子温柔缱绻地宣誓。
即使没有盛大的仪式典礼,没有亲朋好友在旁见证,但两人的心却如同寻常夫妻般亲密无间。
这是清姝为弥补他的遗憾而做下的举动。
“姝姝,我的妻。”
这是夏容年,他俯身轻吻住她的红唇,眉眼都泄露出笑意。
在这茫茫的雪域间,仿佛连心的广度都延展至最远处。
夏容年稍微理解了姝姝为何一定要到这儿的举动,这一刻确实会让人忘记了世俗的烦恼。
然而最终还是要回归于现实。
御林军护送他们回了京城。
而这时候连夏容年也出现了心绞痛的症状,每每发作,必然冷汗涔涔。
清姝一回到京就立刻被送进了宫,临走前,她紧紧握着他的手安抚道:“没事的,你安心。”
夏容年勉强笑了笑,看着她重新进入神宫。
而气氛压抑的御书房,赵渚仕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怒从心来,一本奏折被狠狠砸在夏容年的膝边。
这还是赵渚仕隐隐压制自己怒气的结果。
“事情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他的声音似凝成了寒冰,每个字都带着骇人的气息。
地上的身影本来纹丝不动,听到这话,他低低俯身,虔诚叩首在地:“臣有罪!”
夏容年垂眸苦笑。
他无法辩驳,是这一次出行给姝姝身体造成了伤害,哪怕他是无心的,错就错在他不够谨慎。
“如今认错有用吗?”
赵渚仕拂袖而去,他知道他这是在迁怒,但他也无法不怪罪夏容年和他自己,真细数下来,亏欠姝姝的便只有他一人。
而夏容年是全然无辜的。
李贯英跟在皇帝身后快步走了出去,又回头看了一眼那清傲的少年,轻轻叹了一口气。
大殿里寂静无声,夏容年也一动不动地跪着,没人能看到他的表情。
直至夜幕时分,赵渚仕才想起在殿中的他。
夏容年被送回了太师府。
近几日赵渚仕的脸色都极为阴沉,看得台下的大臣们都惴惴不安,心惊胆战的,生怕在政务上出现纰漏。
偏偏此时还有人上谏给公主选驸马。
提议选驸马的大臣无非是想借着这一回选秀从中谋取权利,谁叫政熙帝膝下无子,目前也没有从宗室过继的打算。
从公主那儿入手自然是极快见效的办法。
往日赵渚仕只会一笑了之,但正好赶上了清姝生死不明的情况,他心情着实不好,因而轻惩了那个大臣。
所有人都不太明白,选驸马也是一件喜事,为何陛下如此生气?
况且以公主的天人之姿,满京城的男儿无一不想做她的夫婿。
但经此一事,大家也看明白了,如今陛下正在气头上,任何有关于公主的事都不要再提。
太师府内,夏容年站立在夏太师书桌前,不厌其烦地问道:“陛下仍是不许我进宫觐见吗?”
夏太师眸色沉沉,脸色也不太好看:“现下连陛下都见不到公主,更何况你呢?”
最近政务的繁忙也让他忙活不过来,因而脸色有些憔悴。
过了几日,仍然得不到姝姝消息的夏容年自然也有些心焦,但也断然做不出闯进宫里的糊涂事。
就连在夏太师这儿也得不到消息,他只好又退了出去。
而被所有人挂念的清姝此刻却被紧紧禁锢在邪神身下。她的身体已然无恙,但却被死死困在了这里。
她神情无比平静,看着用强健身躯将自己全部笼罩的邪神,唇瓣刚微微开合就被他强势占据。
温软被轻轻缠住。
邪神的手极为缓慢却足够轻挑地扯下她的衣衫,他虽然有神力,却更喜欢这种亲密无间的行为。
清姝的眸渐渐漫上水色,难耐地轻喘,再没了那股无动于衷的淡漠感。
邪神边吻着她的唇边低笑道:“还是这样的你真为美丽。”
摧毁清冷圣洁无疑是他以前最为得意的爱好。
可如今瞧见身下女人的粉面含春的娇媚,但骨子里仍是那般的倔和冷,他忽地发掘了新的乐趣。
近在堕落边缘的纯洁才是他最为喜爱的雅乐。
他强势地占有着她。
伴随着两人相互交织的喘息声,他也开始在那具美妙的胴体上留下自己的印记。
早在那个男人在姝姝反复索取的时候,他就想这般做了,雪白和糜艳交织的绝色,如今也在手掌下绽放。
清姝迷迷糊糊间瞧见了殿外那簌簌落下的白雪。
被风无力裹挟的它们只能随风摇摆,摇摇晃晃的犹如在海中航行的小船,起起伏伏。
偶尔伴随着不知从哪儿打来的浪,打湿了所有的一切。欲望掩埋了理性,娇弱的花蕊也颤颤巍巍地落下,只留下满室的暧昧余香。
邪神揽抱着她的腰肢,片刻也不肯放开。
两人在剧烈运动后都有些疲累,他也无意再折腾她,轻移到浴池清洗身体。
可在望见她倚在石壁上半阖眼眸的清冷姿态,他心头又是一颤,又开展了攻势。
累得清姝第二日并未能下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