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姝就在早朝上宣布了自己即将亲自动身前往江南地区的消息。
众朝臣纷纷出声劝说。
“陛下,万万不可啊!”
“南方不仅水患频发,更是瘟疫横行,出行安全无法保证啊陛下!望陛下三思!”
“臣等附议!望陛下三思而后行!”
底下乌泱泱跪下了一大片人。
“朕意已决,此次离京势在必行。”清淡然道。
她知晓他们的担忧和顾虑,但因有前车之鉴,她不得不去。
底下的大臣面面相觑,到底没劝服离去的帝皇。
下朝后,闻太傅和元丞相以及几部尚书齐聚御书房。
几人在殿内和陛下商讨的事宜无人知晓。
只知道第二日皇帝亲自前往江南一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阴雨连绵,吹入坤宁宫的风都带着几分冷意。
清姝拿外袍披在男子劲瘦的脊背上,目光顺着他幽深的视线望去,却只看到了一片茫茫雨雾。
“在看什么?”
女子的声音温润又动听,但却抚不平元子攸内心的不安惶惑。
“一定要去吗?”
他听见他近乎任性地问出声,声量比那细小水珠落地之音还要飘渺轻细。
“自是要去的。”清姝面容清冷,眼底浮现出坚定。
“莫要担忧,我常年在外游历,自有办法化险为夷。”
这话倒不是仅仅只为安抚元子攸,而是事实。
元子攸转过身,轻轻靠在她的肩颈间,双手搂住女子纤细的腰肢,看着她精致的面容心底缓缓升起了一个念头。
“可否带上我?”
话一出口,他自己都不禁轻笑。
他手无缚鸡之力,去了又能如何呢?
清姝浅浅一笑,吻上他水润的眼角,解释道:“此行太过危险,刀剑无眼,我怕你受伤,你留在这里顾全大局我更放心。”
“好,一路小心。”
元子攸最终妥协了,垂眸叹息道。
许是由于内心的不安,夜晚他极为缠人,指尖流连在她身体每一处作乱,极致挑逗。
清姝也极为配合。
许是由于内心的不安,夜晚他极为缠人,指尖流连在她身体每一处作乱,极致挑逗。
清姝也极为配合。
两人战至天明,元子攸才幽幽睡去,朦胧中只能看到女子悄然离去的背影。
浩浩荡荡的队伍从京城出发,走在通往江南的官道上。
细雨不停,护卫们也只好在粮食和衣物上盖上层层防水纸,一路走走停停。
位于队伍中间的马车内,三人静默而坐。
时锦看着这不知打哪儿出现的白公子又凭空拿出一个白玉棋盘和棋子时,早已经见怪不怪地喝着手中的清茶。
貌美,手段奇特,气质突出。
和陛下言谈间自带一股熟稔和情意。
又是一个沦陷在自家主子魅力之下的男子。
被世人所喜爱追逐是主子的命运。
她了解!时锦在心里默默想道。
而此时京城将军府内,关清淮望着手中收拾好的细软,右手慢慢攥紧手中的布条,摸了摸自己怀中的匕首,毫不犹豫地踏出了厢房门口。
来到马厩,将棚里那匹汗血宝马牵出。
戴上面纱往城门口策马而去,沿着队伍留下的痕迹追了上去。
府中下人发现他不见时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慌慌忙忙跑到关盈盈面前道:“大小姐不好了!少爷他!他不见了!”
“马厩里的马也不见了!”
“什么?!”关盈盈惊声道,面色阴沉不定。
她突然想起昨日下朝时和关清淮不经意间提起的南巡一事,当时他就一副心不在焉,若有所思的表情。
“坏了!”关盈盈冷声道,“快备马,来几个人和我一起出城!”
那小子肯定是出城追着陛下去了!
怎么这么不省心,这么危险他那三脚猫功夫能应付吗?!
关盈盈急得火急火燎,同时又担心得不行。
几人一牵到马就直直往城外飞奔而去。
可惜关清淮的马是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速度极快,他们追了许久也没看见人影,只看到路上凌乱的马蹄印。
关清淮一路遮遮掩掩,策马奔腾终于追上了那庞大队伍的车尾。
他松了口气,慢慢地跟在后面。
护卫见他独自一人,又是一名男子,以为他是为了寻求庇护而跟在他们后面,便也没有出声驱赶。
一行人就这样日夜兼程地行进了五天路程,终于看到了进入彭城的官道。
官道两侧都是密林蓁蓁的山谷,林中还隐隐泛着白雾,能见度很低。
周遭更是静寂无声。
似乎所有声响都被这两座山谷吞噬了,浓浓的诡异感扑面而来。
为首的御林军抬起手打手势,整个队伍慢慢停下。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清姝慢慢放下手中的白玉棋子,冷声道:“来了。”
时锦也面色一肃,起身跳出马车,果然察觉到不同寻常的气息。
白允谦仍然是一副悠闲不已的样子,笑道:“这处山匪不足为惧。”
不下几十人的人浩浩荡荡地从林中冲出,气势汹汹的喊打砍杀声回荡在谷间。
面色凶狠,手持武器的山匪包围住了清姝一伙人。
一个将近八尺之高的女人肩上架着一把刀,皮肤黝黑,周身都弥漫着浓浓的血煞之气。
她从匪徒的中心走出,目光落到站在马车上的清姝时,眼睛霎时就亮了,迫不及待出声道:“大美人啊这是!今天果然是走了大运了,大家伙动手!”
她的眼里是赤裸裸的淫欲和贪婪。
这货她要,这人她也要!
山匪和护卫们动起手来,女人本还想直接到马车边先捉住那穿着一袭紫衣的矜贵美人,却被时锦的剑光逼得生生后退了几步。
她惊惧地睁大了双眼,隐约间意识到自己踢到了铁板。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她眼角余光看到倒在地上生死不明的全部都是自己的手下,血液四溅。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她惊声问道。
时锦冷笑一声。
“索你命的人!”
几个回合间,时锦就将女匪手中的刀挑落,迅速将剑刺入她心脏。
女匪口中的“饶命”二字还没说完就戛然而止,鲜血沿着嘴角淌出,彻底失去了生息。
其他还有反抗力气的山匪看到首领已经死亡,纷纷萌生退意,转身就跑。
也有一些发了狠,双眼通红地疯狂地与旁边的人厮杀。
关清淮便是被波及的那一个。
两个山匪俨然已经失去了理智,关清淮一拳也难敌四手,几位狼狈地躲闪着源源不断的攻击。
旁边的马儿极通人性地发出嘶嘶哀叫,引起了其余人的注意。
正当关清淮力竭,闭上眼睛静静等待着那砍刀落下时,两只箭矢如同一道银光般从他身边掠过,精准命中两个山匪的头颅。
他颊边的发丝被风吹拂而起,面纱早已在打斗过程中被扯落,身后传来的轰然倒地声让他不禁转身看去。
两个山匪狰狞的神色还停留在脸上,银白色的箭矢尾部还在隐隐颤动着。
可见射箭之人力道之大。
他往那个方向看去,矜贵清冷的女人正缓缓放下弓箭,如皓雪一般,风华绝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