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梦书屋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安平王索性陪着真姐儿胡说作道,想要弄明白真姐儿要离开自己的想法是从哪里来的。有怪想法的人,要么是天生的,要么是后天有环境造成。

这两条,真姐儿都没有。

早早接来的真姐儿要有怪想法,教她的王爷和先生都会发现。真姐儿不在王爷和先生身边时,大多是在房中和丫头、妈妈相伴,也会被人发现。

而王爷、先生、妈妈和丫头们,又算是真姐儿的后天环境。所以赵赦对于真姐儿说要离开,是一脑门子雾水,是谁这么大胆,给她这样的心思?

想当然,不是自己。要说真姐儿是伤透了心要离去,王爷也不愿意相信或者拒绝去想。在目前赵赦的眼里,不认为真姐儿会伤透了心。

表哥对真姐儿多好,而且父母亲也还是给真姐儿撑腰的人。

想不明白的赵赦气在心里,陪着真姐儿乱说一通,权当解气。

他往后半歪在绣鸳鸯戏水的绣枕上,真姐儿坐在他腿上,用尖尖的指甲在赵赦**的胸膛上比划:“说有沙漠,还有蔚蓝的湖水,没准儿我还能发现宝藏。”

“还有吗?”赵赦斜睨着真姐儿澄净下来的黑色眼眸。这一会儿夫妻相安无事在这里安安静静说话,头疼过的赵赦觉得这样才是享受。

真姐儿在赵赦怀里,还是在他温暖的怀抱中。五月的天气夜里很凉爽,她鼻子尖上只有几点微沁出来的汗水。见赵赦拿起丝帕给自己拭去,一举一动还是和以前一样,还是时时照顾中。

也很享受此时安宁的真姐儿心情舒畅笑嘻嘻:“要骑骆驼,见到大洋要坐大船,会比表哥的楼船大……。可以看到西方的女人,可以……”

对着这充满希冀的面庞,赵赦心中又火气腾腾的往上冒,他压着火气道:“要带几个人去?”真姐儿小心看看他,小声道:“请老石头去,他是老向导认得路,别人不知道还有谁,不过听说有的商队人少,愿意大家搭伙去。”

“路上有怪风,把你吹得不漂亮。”赵赦吓唬过,真姐儿噘起嘴:“人家就要走了,为什么表哥还不能说几句好听的话?”

赵赦沉着脸和真姐儿又瞪了一会儿眼睛,没好气地问道:“那你也没有说好听的话给表哥听。”真姐儿颦着眉头努力回想:“我说了,表哥要的好听话,不就是你成亲那天我会在,我要是不在,你会觉得没面子。”

腰间是赵赦肌肤弹性的手臂,想到他和别人成亲,以后去搂别人,真姐儿低下头觉得心中很是悲伤:“表哥喜欢听的话,不就是这些。”

赵赦长长的吁了口气,对着这低垂的脑袋看看,拿起帕子给她擦拭去面上泪水,责问道:“表哥要听的话,是你去走商路,表哥在哪里?”安平王蛮横无理地道:“你说来说去,有宝藏有湖水,就是没有表哥。”

算是日日相陪的赵赦对这一条很不满意,就是在京里晚上出去会夫人们,白天也会有半天或是一顿饭是和真姐儿在一起的。而真姐儿出去玩,居然没了自己?

安平王不高兴,就在这一条上。

真姐儿仰起无辜的面庞,眼神儿也是极无辜的:“表哥你,在陪别人。”她重又低下头:“你走不开。”再嗫嚅道:“你在陪别人呢,你以后陪的,全是别人。”

赵赦怎么听怎么别扭,他是个情人不少的人,所以听到真姐儿说陪别人,他感觉自己和去见情人没有区别。

作为一个名利心是本质的王爷,赵赦对于真姐儿这句话,打心里觉得不舒服。陪别人?那是有目的。只有和真姐儿在一起,无意忽闪着巴掌逗逗她,和她耳鬓厮磨,是全为着喜欢。

和真姐儿在一起,只是为讨母亲喜欢,算是一件与名利无关的事情。

烛晕打在真姐儿身上,她还半垂着脑袋在伤心。赵赦突然粗声粗气地道:“你把表哥都弄丢了,那表哥也不管你。真姐儿,你是个绝情绝意的孩子。”

真姐儿不承认,立即抬起面庞反驳:“表哥你才绝情绝意,是你绝情绝意。”那眸子底处似有熊熊熊大火,真姐儿一句也不让。

赵赦哼一声:“真姐儿绝情绝意。”就是你绝情绝意。真姐儿声音难免抬高,心里不知道想到什么,又泪眼汪汪:“表哥绝情绝意,是你。”

泪水在真姐儿眼眶里打转,像是再争一句又要雨打梨花。赵赦把手中丝帕没头没脑给真姐儿擦一回,暂时性的让了一步:“好吧,我绝情绝意。”

真姐儿轻泣道:“为什么表哥你要绝情绝意?”她眸子里全是疑问,伴着泪水在赵赦面上扫过,就把面庞转到一旁。

这神态,十足像极闹别扭中的赵佑。

好一会儿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真姐儿抽动肩头轻轻哭泣,赵赦给她擦泪水。

“表哥没有绝情绝意,真姐儿不要闹了。”赵赦再开口时,是很温柔:“别闹了好不好?”闹得表哥头疼无比。

真姐儿摇摇头,眼神儿里是几分空洞。刚才悲伤的眼神儿让赵赦心疼,这空洞的眼神儿让赵赦害怕,把真姐儿搂到怀里亲着她额头,柔声道:“不要胡闹,你走不出去一步。就是走出去,也走不了多远。”

“表哥,你会让别人抓我吗?”真姐儿静静问他。赵赦吓唬道:“不仅会让别人抓你,还会治你的罪。”

真姐儿鼻子里发出一声:“哼!”再道:“那我就得罪你的新人,拼命得罪她,她会让人来打我,对了,”真姐儿眸子里有了光彩问赵赦:“我可不可以用表哥教的剑法去打她?”

赵赦忍俊不禁:“为什么要打她,她不敢对你无礼。”真姐儿把小嘴儿噘到赵赦眼睛下面:“怎么不会?表哥见过不争的人?”赵赦不是没话说,而是不想说话。他好笑着看着真姐儿,在那小噘嘴上亲亲:“那你打吧,打过了以后怎么样呢?”

“她会对着表哥哭诉,缠着表哥对我不好,我打不过你,就走了。”真姐儿编完这段故事,对赵赦微有得色:“到时候表哥你会让我走的。”

赵赦拧着真姐儿小耳朵:“你给我听清楚,不会让你走。也不会有人敢和你动手,你这淘气孩子,表哥在哪里,你就得在哪里。”

“不会!”真姐儿倔强的道:“你变了心,你绝情绝意,这话就会变。”

赵赦心里火气又往上蹿,他决定开始泄火。把真姐儿衣服扯去,动作粗鲁地压着这个玉白娇嫩的孩子在身上,把她粉嘟嘟的小嘴咬上几下,再把她挣扎的双手固定着,居高临下看着雪白粉嫩的真姐儿,忽然一笑:“表哥绝情绝意,决定今天好好收拾你。”

锦帐迷离中,全是缠绵悱恻……。真姐儿挣扎着,推着,甚至把面庞扭到一旁去不让赵赦亲吻。赵赦不时发出笑声,他总是能得逞,总是能找到真姐儿的小嘴儿,总是能吻到自己想要的地方。

花开在外面上夜,听着房里细细的喘息声,心里这才放下心。家里怎么了?花开不明白。不过王爷天天回来,在花开看来,这就是好。

第二天一早交过班,花开大着胆子来找郁新。郁新很好找,就在书房里。他今年要赶考,所以一早来这里看书,找几位先生们请教过历年的考题,再自己去攻书。

赵赦自己下过科场而且高中,对于幕僚们要赶考是相当的重视。而且今年赶考的,还有俞道浩和展祁。

俞道浩是浑然不把功名放在心上,展祁是不当一回事情,不过王爷喜欢,逼得两个人不得不作准备。

“小郁,你又在乱念什么,这一道题以我看,十有八准不会考。”俞道浩素来爱玩笑,看上几页书,就要和郁新开上几句玩笑。

郁新捧着书笑嘻嘻:“俞先生,温书是要都看到。”俞道浩挤挤眼睛:“对你漏个题,有一年有一道题,是论机心。有一个秀才如此写,”俞先生摇着脑袋:“黑鸡也白鸡也,抑或不白不黑之鸡也?”

郁新笑个不停:“后来呢?”俞道浩做个鬼脸儿:“考官批成芦花鸡。”书房里发出一阵哄笑声,赵赦在里面听到也没忍住笑了两声。

展祁道:“以我来猜,今年的试题会是这样,俞先生滑稽也不滑稽也?”俞道浩煞有介事问道:“下面如何?”

“当然是不论不类稽。”展祁这样说。

大家取笑过,郁新看茶水凉了出来换茶水。书房中有吃有喝无事的时候可供先生们看书,郁新报效起来得更为上心。

手中旧茶水要倒到廊下一处小坛子里,加上冷水把余温全去掉用来浇王妃栽种在院子里的花。

院中一角小小花坛里,是真姐儿手植的几株红叶,这才是夏天,叶子犹绿。不过看在郁新眼里,是相当的喜人。

浇过花转身见到院子外面人影儿一晃,花开在院外树后露出半张面庞对自己招手。虽然只是半张面庞,郁新也认得她。

拎着手中水壶出来,见花开退后两步又回身对自己招手。郁新看看守门的小厮们没在意,就跟着花开出来走到小树林里,带笑道:“你找我?”

又要诓人去棺材店?

花开很认真的点点头,左看无人右看也无人,对郁新小声道:“书房里最近有什么事情和王妃有关?”她珠唇轻启,馨香又来。郁新享受的闻了一闻,突然问道:“这香不是你的,你又偷用了别人的?”

“秀才你找打!”花开跺脚:“我问你正经话,快回话。”郁新这才正经得多,关切地问道:“王妃怎么了?”

花开黯然正要说,突然明白过来抬起头怒道:“我问你回答就是!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郁新苦笑:“是是,我打听打听再告诉你。”花开垂下头,嗓音又转为低沉:“你知道了快些来告诉我,人家……很担心。”

“我也很担心。”郁新心中牵挂王妃,闷闷不乐的道。花开不解的睁大眼睛:“你也担心?”郁新一惊,赶快涎着脸道:“你担心我就担心了。”

花开大怒,再一想到还要求他打听事情,勉强又收起怒容刚要说话,眼睛见一个人影子一闪,急忙道:“有人来了,”转身拔腿就跑。

“哎,”郁新昂长了脖子好笑得追着看,我打听到了,去哪里告诉你?

见绿叶中的一抹水红身影转眼就不见,身后传来俞道浩的声音:“小郁,你这茶,还给不给喝?”

“哦,我出来看鸟儿的,不想就忘了。”郁新找了一个理由出来,俞道浩紧追不放,也跟着乱看:“哪里有鸟,在哪里?”

郁新笑容可掬,一把扯着他回来:“先生出来,就吓跑了。”同俞道浩进来,泡上茶送上案头,再看书的郁新留意起来。

今天是赵赦回威远侯话的日子,为着真姐儿不喜欢,赵赦终究心中不快,自己打马来到威远侯府把话回了,和舅父用过饭才回来。

在路上去了一趟京里老字号的首饰铺子,挑了几件时新首饰袖着准备给真姐儿,想着这个孩子素来乖巧听话,继续温存着她,总归会想明白的吧。

回房里来见真姐儿,见她人又站到侧间里自己的军用地图前认真的看着,赵赦又恼怒起来。胡说过就算了,这孩子还当了真。

从身后看,身着真红色绣彩凤衣裳的真姐儿纤细袅娜,这样的孩子只在街上走一圈,好似牡丹花在雨中遭打一般。哪里还能如她所说,让她去外面呆着。

赵赦忍忍气,决定今天也不同真姐儿发脾气,喊一声:“真姐儿,”地图前的真姐儿回过头,面上有几分喜悦:“表哥回来了。”

对着这喜悦,赵赦也喜欢,走过来把袖子里的首饰给真姐儿。一对镶宝石的镯子亲手给真姐儿带好,一对紫宝石的花钿给真姐儿插在两边鬓角。真姐儿低声道:“多谢表哥。”这个宛转娇柔劲儿真是讨人喜欢,赵赦拧了一下真姐儿鼻子尖,带笑道:“不要再胡闹了,表哥疼你。”

“嗯,”真姐儿低不可闻的答应着,又抬起面庞在赵赦面上飞一眼,这一眼中,还是探询。赵赦携她过来,吩咐人摆饭。

这顿饭吃得很安静,两个人都很少说话。赵赦给真姐儿挟菜,又微微一笑。外面去风沙雨雪,有家里这样好吗?这个孩子心中还是拧着,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

吃过饭也很好,只到睡下来,真姐儿把玩着手上新得的镯子,对着赵赦欲言又止。赵赦极其忍耐:“有话就说吧,表哥这一会儿心情好。”

“是,就是我今天让人收拾东西,”说到这里,真姐儿下床取来一个白玉簪子:“这是表哥第一次给我的东西,我想带走。”

这是赵赦在真姐儿八岁时给她的,当时在沈家见到真姐儿打扮得粉妆玉琢,赵赦亲手给真姐儿插好。

在真姐儿心里后来有了赵赦,就把第一次见到的东西当成一件纪念品。

知道真姐儿说不出来好话的赵赦,只以为她又要胡说八道商路上的事情。做好心理准备的赵赦没有想到是这句话,他心里又有了火气,沉声道:“你的东西全带走。”

光听这句话的嗓音,安平王又生气了。有气何必忍着,把怀里的真姐儿按在床上,安平王毫不客气……。

“痛……”真姐儿只说了这一个字,就把火大的赵赦惊醒。对着身下面有惧色的真姐儿,赵赦又心疼起来。他长长又吁了口气:“傻孩子。”

第二天真姐儿还是看着人收拾东西,看来看去的衣服首饰,大多是赵赦所给。外祖母家和父亲在自己出嫁时给的东西,不过廖廖。

想到外祖母家,真姐儿觉得自己想的是对的。还有妹妹们也嫁在家里,父亲指望着母亲照看。由此可见父亲是有先见之明,所以不把妹妹们嫁在西北。

让赵赦和新人回西北,准备留在京里的真姐儿把属于自己的东西再清点一遍。在她心里也知道走商路在眼前是不可靠的事情,因为还有外祖母家和妹妹在京里。

反正是要走,走以前得把赵老大人和赵老夫人安抚好。

这一对公婆对自己似尊重女儿,赵老大人来劝过真姐儿安慰过她,赵老夫人也来安慰过她。但是,他们是赵赦的亲生父母,是真姐儿的公婆。

如果选择撕破脸的走,以后佑儿也见不到,也让在京中的外祖母家和妹妹家担上许多心思。毕竟这是王府,是人人巴结不敢得罪的地方。

正在看着人收拾着,见花开从外面进来面色惨白。真姐儿关切地道:“不舒服?让人请医生来。”花开惊了一下:“不要,我好着呢。”真姐儿还是关心:“那去睡会儿吧。”

花开回到自己房里,狠狠哭了一会儿。姑娘这么好,还会生儿子,王爷怎么就变了心?才听到郁新话的花开哭了又哭,直到哭得自己头痛才罢休。

头痛中又觉得自己失职,王妃此时肯定心中难过,需要花开安慰怎么能不在?让小丫头打水洗过脸换过衣服出来,见赵老夫人在房中。

“真姐儿,我听说你在收拾东西很不喜欢。母亲从来疼你,没有说过你半个不字。这一次,让我心里很难过。”赵老夫人语重心长,她是听到真姐儿接连收拾了两次东西就赶快过来的。

很是关心的赵老夫人天天眼睛里只有真姐儿,从赵赦那里听到真姐儿胡说要走,赵老夫人也不高兴。

真姐儿柔声道:“母亲,我收拾好了,好给表哥腾地方。”

这一句话说得赵老夫人心酸起来,让真姐儿上前拉住她的手劝道:“凭你表哥再有谁,没有地方住也轮不到你腾地方。好孩子,快别这样。”

真姐儿跪下来:“母亲,您眼里见过多少这样的事情,比我见得要多。不是我不想着讨您喜欢,只是不能不虑到这一层。佑儿还小又是父母亲最疼爱的,为着佑儿,我也不会做出糊涂事。

我已经想好,东西收拾好先伴着母亲住,等有一天表哥容不下我,请母亲让我离开。”

赵赦在房门外走开,他也是听到真姐儿还在收拾东西跑来准备教训她的,现在听到这些话,赵赦心里难受不想再进去。

“等有一天表哥容不下我。”赵赦黯然,真姐儿对自己,是一点儿也不相信。

回到书房,易宗泽还在。昨天得到威远侯的回话,易宗泽准备了一批礼物今天来送,随便在和赵赦说要他出兵帮助打突厥的事情。

郁新所以才知道,把话很快告诉花开。凡是王妃的事情,郁新都耳朵尖。

说到一半赵吉进来回话,赵赦说有事就出去。现在见他回来面上比刚才听到赵吉回话还要不喜欢,易宗泽敏感地问了一句:“王妃她,不舒服?”

能让安平王不喜欢的事情,以此时的易宗泽直觉来猜,就是沈王妃。

“没有。”赵赦淡淡回答坐下来,心里转着转去的,全是真姐儿的那句话。

安平王这样回答,易宗泽暂时放下心,他笑笑又接着刚才的话往下说,刚才在说的,是成亲的事情:“我本来有信让我胞姐到京里来,不想昨天在宫中听到,说王爷过几天要离京,我又重新致信,让二胞姐到西北去。”

赵赦对这个没有异议,道:“几时到你给我个日子,住的地方我让人安排好,一应日用让人先送过去。”

易宗泽脸上泛起光彩,语气是客气话意却不是推辞:“有劳王爷。”安平王妃成亲前就是安平王养着,这事情易宗泽也打听得很清楚。

“那成亲的日子?”易宗泽心里是越快越好,后面还有两个在等着,一不小心不知道谁先进去,先进去的肯定先受孕,而且位次上也理当比别人高。

心里只有真姐儿说自己有朝一日容不下她的赵赦沉住气想想,对易宗泽道:“成亲日子等我到西北再说吧,这马上要秋天,是经常有仗打。要是定下来我不在,就委屈郡主。”

“王爷不在,王妃可以主持。”易宗泽有些迫不及待。安平王情人众多,想嫁到他家里的不少。易世子很是担心,又怕一不小心胞姐成了情人。

其实他大可不必如此担心,毕竟有威远侯在中间。不过易世子在宫中打听到皇上最近对霍山王也不好,貌似对安平王好了许多,所以易世子还是担心。

安平王战功赫赫,让人敬服。就是在这样的事情上,包括真姐儿在内的人,都不相信他。

“父亲,”外面传来奶声奶声的声音,一个胖乎乎脑袋不小的锦裳孩子跑进来。见到赵赦有客,赵佑哈哈哈:“几时同我骑马?”

赵赦满心的郁闷全被儿子冲淡,他忍不住一笑招手:“过来见过易世子。”赵佑笑嘻嘻过来,对着易世子行个礼。虽然年纪小,也看得出来礼节较熟。

行过礼再走到父亲膝下同他商议:“几时才来呢?”赵赦微沉着脸,眼睛里却是笑意:“父亲有客人,这样说话没规矩。”

“那我等一会儿再来说,”赵佑对父亲沉着脸也是看习惯,他还是笑逐颜开:“几时我才来说呢?”

对着儿子的笑脸,赵赦也笑一笑;“去找母亲玩,父亲闲了就去找你。”赵佑嘟嘴:“母亲在翻箱子,我不喜欢翻箱子。祖母说不好,母亲要哭呢。”

赵赦沉下脸有些无奈:“去吧,去让她不要哭,喜欢什么就玩什么去。”易宗泽忍不住也一笑,沈王妃,今年到底多少岁?安平王这口吻,十足沈王妃是个和儿子一样大的小孩子。

易宗泽没有想到沈王妃会闹别扭,以他的想法,认为真姐儿不敢也不会。

明哲保身,是汉人有名的哲学之一。

送走赵老夫人的真姐儿也累了,让人继续收拾,自己到榻上歪着。花开过来,真姐儿刚微笑:“你好了?”

见花开突然泪流满面,扑通跪到膝前。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你对我说,”真姐儿吓了一跳,赶快坐起来问花开:“你怎么了?”想来自己的亲侍丫头,是没有人敢欺负的。

想到这一条,真姐儿心中抽痛。这是表哥待的好,家下人才随着恭敬自己。

花开泣不成声:“王爷变了心,王妃不要忧愁,您还有老夫人还有小王爷。”还有我花开在这里,虽然不顶大用,却是不会变心的人。

真姐儿没有欣喜,而是慢慢沉下脸,慢慢地问道:“你从哪里知道的?”房里的丫头们可能够会听到自己同表哥吵架,不过当着面说,却是不行。

主人房里的话,是不能乱说乱议论的。

随口问过的真姐儿,是打算等花开回过话,再交待她几句让她以后不要乱说。不想花开哭着道:“是我,外面听来的。”

真姐儿面色更沉:“外面人人皆知?”花开泣着摇头:“是二门外的小子们说话,我偶然听到一句。”

“是哪些人乱说话?”真姐儿不放松。花开最后不得不说出实话:“我见王爷王妃争吵不知原因,去王爷书房里打听来的。”

郁新?真姐儿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花开糊涂,郁新也糊涂?话到这里,是真的不能放过。见房外有丫头进来笑:“荷花开得好,王妃去看不看?”

见到花开跪着,王妃又不悦,丫头唬得不敢说话。

“你出去外面守着,别人不必进来。”真姐儿吩咐过她,亲眼看着门上竹帘放下来,才对花开低声严厉道:“内外宅不许乱传话,要是让表哥知道,只怕我也护不了你!”

花开还是轻泣:“我担心王妃,所以去打听,这是我的错,不是那秀才的错。”

真姐儿闷闷:“这秀才也不对!只是你也太不小心!现在你问的话他全告诉你,以后他问你的话,你就会告诉他!”又严厉起来道:“就是表哥几时在几时不在的话,你也不能乱说!”

“奴婢知道了。”花开跪着,被教训得惭愧不已。被真姐儿说出来,花开才觉得是大不应该。

佑哥儿来找母亲,准备告诉她父亲不让哭。奶妈在后面跟着,见廊下丫头们摆手儿悄声道:“王妃在骂花开姐姐,不让人进去。”

赵佑不依,还是走到门帘处把眼睛凑上去看了一眼,又回头小声道:“母亲不喜欢。”小王爷就在外面等着,等了一会儿自己也不喜欢,索性喊上一声:“母亲,去看荷花。”

“来了,就来。”真姐儿满面春风,表哥变心,自己所有的,只有儿子。她毫不耽误地出来,对着赵佑笑逐颜开:“去看荷花,好,现在就去。”

赵佑对着母亲也告父亲的状:“父亲不陪我,让我找母亲。”真姐儿含笑扯着儿子的小手:“那母亲陪你好不好。”赵佑奶声奶气地道:“好。”真姐儿又道:“父亲很忙,以后不陪你,母亲来陪你。”赵佑欢欢喜喜:“好。”

母子两个人去看荷花,赵赦去见赵老夫人。赵老夫人忧心忡忡:“真姐儿看着拧不过来,不过她说得也对,多少人家有了新欢就不要旧人。”

“真姐儿乱说,请母亲教训她。”赵赦被真姐儿话气到现在,觉得不愿意再气下去:“她是恃宠而娇,是母亲和我把她娇惯的。换了是别人,她敢这样!”

换了一家恶婆婆恶丈夫,肯定是行不通。

赵老夫人道:“她现在不是在我面前,我就要管。你一个人回西北,让真姐儿留下来也好。等我慢慢劝她,她想通了你再接走。”

赵赦咬牙:“母亲您想想,自从接她来就一直在我身边,这突然不在,她还不天天哭去。再说真姐儿不在,儿子心里也放不下。”赵赦很生气:“让她跟我走。”

赵老夫人反而笑了:“好,既然你放不下,就让她跟你走。”赵赦还是阴沉着脸:“还有佑儿,我请过圣命,佑儿已经四岁,带他到军中去看看,让他从小知道我这当父亲的功勋,全是由军功而来。”

“佑儿也要走?”赵老夫人舍不得:“那我和你父亲可怎么办?”赵老夫人想想就很孤单:“以前没有佑儿,和亲戚们走走,再接一接他们的孩子也还热闹。佑儿再走了,你父亲肯定不答应。”

赵佑换上笑容道:“母亲为真姐儿想想,她正在同儿子闹别扭,让佑儿一同回去,她凡事不看母亲和我,也要看着儿子不能胡闹。”安平王打的主意相当的美,自己洞房那天,世子可以陪真姐儿。

有世子在,真姐儿还好意思哭个没完。

母子是连心的,赵老夫人想想,也觉得自己很明白。她只能答应:“好吧,”再交待赵赦:“你几时容不下她,还给我送回来。”

赵赦啼笑皆非:“母亲也这样说。”这全是真姐儿胡说八道招来的。

晚上回来不给真姐儿好脸色看:“什么叫表哥容不下你?”真姐儿眨眼睛开始措词,赵赦勾起手指在她眼前晃着:“快说实话!”

“表哥有了别人,当然就会容不下我。”真姐儿没机会措词,就是理直气壮的质问话:“难道表哥心中有我的时候,还同时有一堆人。”

赵赦哑然,他再板起脸道:“为什么又和儿子胡说,说父亲以后不陪他?”面对生气计较的赵赦,真姐儿又开始眨眼睛,还是没有时间措词,直接道:“表哥以后有了别人的孩子,当然就不会陪佑儿。”

“我有了?别人的孩子?”赵赦恨得又想给真姐儿一巴掌:“白教你这么些年,说句话都不通。”

真姐儿格格笑两声,赶快更正:“是表哥的孩子,”说到这里又想笑:“是不是只有表哥知道。”

惊呼声中,赵赦毫不犹豫把真姐儿按在大腿上:“打几下?”真姐儿手脚乱动起不来,笑得快喘不过气地求饶:“再也不敢乱说了。”

及至被放起来,坐在锦被上笑得颊生红晕,眸子里熠熠生辉,妙目流盼中绝色无边地瞄着赵赦黑着的脸,突然扑哧一笑,情不自禁地扑过来抱住赵赦,娇声喊他:“表哥。”那眸子里全是依赖的看着赵赦。

真姐儿话到嘴边,最后变成:“以后我走了再来看佑儿,你要记得让人不要为难我。”赵赦温柔地抱着真姐儿,嘴里道:“哼,走了不许看!”

“不好,”真姐儿笑嘻嘻:“你还是我表哥。”赵赦也露出笑容:“小傻子,你还知道我是你表哥。”真姐儿娇滴滴:“变了心的表哥还是表哥。”赵赦道:“那没变心的表哥呢?”真姐儿把心放在赵赦胸前,娇嗔道:“你变了,肯定会变的,今天不变,明天也会变的,啊呀……”

娇小的身子又被掀翻在赵赦大腿上,赵赦一只手掌压着真姐儿,悠然的拉过一个枕头靠着:“今天晚上你就这样说话最好,乖,说几句好听话听听。”

真姐儿笑还要嘴硬:“看在表哥要回去的份上,我就说几句吧。”赵赦漫不经心:“你我一起回去,”真姐儿立即嘟起嘴:“不要!”用力也挣不动身子,对着赵赦大腿上就是一口不轻不重的咬下去。

这一口下去,小屁股上立即就挨一巴掌。赵赦好笑:“我说佑儿坏毛病都随你,你还抵赖。”手放在浑圆结实的俏臀抚摸着,碧青色纱帐中突然缠绵悱恻。

真姐儿轻咬着唇,心里在排斥和赵赦回西北,排斥以后会和赵赦的新人共同生活在一起。身子却随着赵赦大手的抚摸轻轻颤动着,身子里面一把火慢慢燃烧起来。

“我不要去西北和变心的表哥在一起。”觉得抵抗不了这温柔的真姐儿,就用这样的话来刺激和提醒又要陷在绮氛中的自己。

赵赦带着笑意的声意过来:“原来我变了心。”他轻轻褪去真姐儿水青色的寝衣,把手放在白色如玉般有光泽的肌肤上摩挲,他眼眸深沉起来,身子里也有一把火。

“唔,唔,不要,”真姐儿沙哑着嗓子又小小尖叫一下:“我会打你的新人。”身子上赵赦的手微微用力,让真姐儿又舒服的闭上眼眸享受着,听赵赦低笑:“要不要表哥帮忙?”他把真姐儿翻身抱在怀里,两个人都是不着寸缕,眼眸对着眼眸,都可以看到对方眼里只有自己。

“要表哥帮忙吗?”赵赦温柔的亲着真姐儿,在这缠绵中的真姐儿格外撒娇:“要,表哥你会帮忙吗?”这娇蹭上来的身子格外柔软,而真姐儿的嗓音也格外柔软。赵赦轻轻啃咬着真姐儿一根一根的手指,嘴里含糊道:“傻孩子……”

烛光晕晕的随着灯芯儿渐小而暗下去,真姐儿伏在汗水淋漓中,又低低地说了一句:“我会打你的新人,真的会打。”赵赦抱着她去沐浴,低笑道:“真是个凶巴巴的孩子。”浑身无力的真姐儿抗议:“才不是凶巴巴,就是打新人。”

“好,你这个惹人生气的孩子。”大木盆中放满水,赵赦抱着真姐儿坐进去,撩起水给她身上擦洗,突然又笑一声:“几时我教出来一个小河东狮吼。”真姐儿眉开眼笑:“可不是,全是表哥教得好。”

赵赦骂道:“小坏蛋!”真姐儿刚笑嘻嘻,又抱着赵赦脖子眸子里全关怀:“真姐儿不在身边,内宅外宅里要分得清楚,不要再有人私相勾结私相传话,表哥你时常不在家,在外面也要自己小心。”

“内宅里的谁和外宅的谁传话?”赵赦一听就明白。真姐儿抱着他亲亲:“表哥不必问了,我都发落了,你明天在书房里再对先生们说一遍。”

赵赦微笑:“我的小幕僚,真是个好孩子。”这个好孩子抱着他的脖子,还在叮嘱:“在军中的时候要按时用饭,我听赵吉说表哥一忙起来,送上饭也不吃,这样可不好……”

“真姐儿,傻丫头,你和表哥一起去,表哥不按时用饭,以后全怪你。”赵赦用手揉着真姐儿白玉一样的身子,认认真真的告诉她。真姐儿刚嘟起嘴,赵赦柔声再问她:“佑儿去,你去不去?”

真姐儿先是不相信:“佑儿怎么会去?”赵赦含笑:“你说我不疼儿子,我这就陪儿子。”真姐儿微挑眉头:“真的佑儿去?”赵赦点头:“真的去。”真姐儿抚到赵赦宽阔的肩头上,好一会儿才低声道:“还是让他留下来给我吧。”

“坏丫头,你不去儿子也要去。”赵赦亲亲真姐儿:“再过几天我们就动身,我已经让人在收拾东西。”

真姐儿深深的看着赵赦,他眼中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柔,虽然这温柔想来未必会长久,不过眼前,还是温柔和疼爱依就。

真的要去?真姐儿很苦恼,这苦恼一直到第二天看到丫头在收拾自己离京的东西,就更加的苦恼。

赵老大人喊了真姐儿过去,是面带笑容地也责备她:“你素来是个明理的孩子,出嫁从夫,理当随去。”真姐儿对着赵赦还能指责几句,对着赵老夫人还能撒娇抱怨几句,对着公公赵老大人,她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要说这家里可以留恋的,不仅有佑儿,还有自己的一对公婆,就是自己的妹妹嫁的亲事,是全要倚仗王府的家庭,妹妹们也没有这样的好公婆。

真姐儿说出实话:“佑儿去,我就去。”赵老大人很开心,呵呵笑了两声,又责备道:“为着你表哥要你去,你就应该去。”

“是。”真姐儿又得到一个台阶下。就是赵老大人不说这话,赵赦要强着真姐儿去,真姐儿也没有办法不去。

赵老大人特意找真姐儿说一说,并不是给她台阶下。真姐儿的台阶已经足够多,赵佑去,赵赦不理她说什么,只让人收拾路上用的东西,还有赵老夫人也劝着真姐儿去。赵老大人再来说,只是希望真姐儿不在自己和赵老夫人面前时,不要再同赵赦闹太大的别扭。

真的硬做起来,真姐儿也不是赵赦的对手。不过闹到如真姐儿要多虑的那一地步,赵老大人和赵老夫人心里,总是不会喜欢。

真姐儿想了一个下午,等赵赦回来和他商议:“我随表哥去,我依着表哥说的,表哥也要依着我说的。”

赵赦也同真姐儿商议:“只要表哥还疼你,你就不会胡闹?”真姐儿凝视着赵赦的面庞,突然问道:“真姐儿要的那种,表哥你做不到。如果你做不到,就依着我。”

赵赦抚着真姐儿,只是含笑看着她。

任何一个人看比自己小上十几岁的人,都会把她当成孩子看。安平王在这几天里也想了更多,他想来想去,最后觉得真姐儿太小,自己不能同她太计较。

有觉得自己年长,自己阅历广,自己有经验,就要欺负年纪比自己小的妻子的,赵赦不是。

到行程那一天,赵老大人和赵老夫人不放心,特地送到城外船上。对着外人,只说舍不得赵佑。

赵佑看到大船,一开始是很兴奋,见到祖父母下船离去时,心里突然明白要离开他们,开始哇哇放声大哭。

赵赦这一次没有责备儿子,而是欣慰地觉得这是佑哥儿的天性。赵老大人和赵老夫人被孙子哭得很是心酸,只能交待他:“回去可以再来。”

佑哥儿脸上挂着泪珠,依依不舍的看着祖父母下船,他们在码头上挥手,佑哥儿在大船上也挥手。而且指挥母亲:“你也挥手,”不敢指挥父亲的他,只对着父亲看看。

赵赦面无表情,把自己的手抬起来挥几下,佑哥儿这才放下心,再去专心看码头上的人,用力挥自己的小手。

大船远去,带着这一家三口,也带着赵老大人和赵老夫人的满腔担心……

半个月以后是七月里,白天还是炎热。西北官道上的一处小树林里,正午传来一阵哭闹声。一个粗壮的大汉正在踢打一个女人:“让你跑,再跑下次老子打死你。”

大汉手臂有女人手臂几个粗,女人柔弱的力量完全抗不过他,只是哭着挡着:“别打了,我会挣卖身钱给你。”

官道上人不多,女人只能在这里挨打哭求。

正义的使者还是有一个,正确来说,是一个半!一匹胭脂一样红的红马从林外进来,马上人怒声道:“住手!”

伴着这一声住手的,还有一声奶声奶气地声音:“住手!”

大汉停下来,冷笑着看这骤然出来的一大一小程咬金。大的是个美貌少妇,打扮年纪极轻,面上有薄薄轻纱,也可以看出来容貌极妍,正在冷若冰霜瞪着自己,手里马鞭子举起来:“你为什么要打女人?”

“呸!这是我买来的媳妇,要打就打要骂就骂!”大汉说着,对身边女人又是一脚,踹得她悲泣两声,抚着痛处身子颤抖着。

少妇大怒,纵马过来对着大汉扬手就是一鞭,斥道:“不许打女人!”手中马鞭子一紧,被大汉紧紧拽住。大汉冷笑:“大爷我也是练过几手的,怎么着,陪你玩玩?”

“父亲快来,母亲又同人打架了。”少妇身前坐前的胖乎乎小孩立即亮开嗓子。

林外又过来一匹马,马是黄骠马,看似不紧不慢地迈着步子,却是极快的速度就到近前。

马上是一个身材魁梧的英俊男人,他冷冷的眼眸犀利尖锐,看得大汉怯懦一下松开手,又不服气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管人打老婆!”

“你又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打女人!”重得了马鞭子的少妇在面纱内冷笑,在她身前的小孩也气焰嚣张,手里一个小小银柄马鞭子挥几下:“快说,我母亲问你话呢。”

大汉大怒道:“是我老婆!”再对后面跟来的男人道:“这位爷,你管管你老婆行不行!”马上的男人漫不经心:“她在问你话!”

大汉噎了一下,见眼前这一个人才是看上去不好惹的,只能咽一口唾沫退后一步:“这是我从女学里买来的老婆,老子花了二十两银子买来,她要逃走,我当然要打她!”

少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从哪里买的?”大汉打量着他们心里有了底气:“你们是外地人?我们西北地方好,王妃让处处办女学,也收容无处可归的女人。女人们无处去,当然嫁人是最好的。”

“怎么会变成卖人?”少妇听嗓音就是在生气。大汉嘿嘿笑:“你嫁男人不收聘礼?”话刚说过,脸上着了一鞭子。一道血痕,立即泛出来。

大汉痛极用手再一摸一把血,当下拔腿就跑,一面跑一面骂:“娘的,晦气,哪里来的两个混蛋!”

跑开两步伸手要拉被自己打在地上的女人一起走,却见树林内空空,那女人趁自己说话时,已经躲到一旁。

怒极的大汉急急忙忙奔到树林外草丛中伏下来,看见树林里这两匹马在林中找到自己的老婆带上,一起往官道上去。

看他们去的地方,是自己住的城里。他们是马,大汉是脚走,跟在后面进了城,直奔衙门而去。进门到签押房,找自己在这里当官差的舅舅黄捕快:“舅舅不好了,青天白日的有反贼!”

黄捕快才被人请去喝了一顿酒,正歪着打盹儿,见外甥张二来这样说,不当一回事地道:“你当这是十年前无人管的时候,出城三步都会遇到人抢。自从王爷来了这几年,一年比一年有秩序。反贼,哼,咱们这城里是要道,城里驻着军呢!”

张二把自己挨鞭子的脸给黄捕快看:“舅舅是真的,一个美貌小娘皮是女贼,带着一个这么高的小孩子,还有一个男人,把我老婆抢走了。您不信,现在去查一查。”

黄捕快不动:“你又同别人打架,想把我架出去吓人!这一次,舅舅不上你的当!”张二急得没有办法:“舅舅,那你外甥媳妇,总得帮我要回来吧。”

“你不是赌输了钱把她抵了债吧?”黄捕快老神在在,还在回味他中午刚吃的那顿午饭。张二赌咒发誓说不是,黄捕快这才懒洋洋起身,出来把院子里宽板凳上睡觉的两个衙役喊起来:“丁六,钱七,跟我走一趟。”

张二带路,四个人一起往张二说的客栈来。

问过掌柜的是有这么几个人,而且掌柜的还笑话张二:“你小子没了钱,把老婆卖给人当丫头?”张二顾不上回掌柜的嘲笑,对黄捕快殷勤地道:“舅舅你看,我说得没错吧。”

“咱们找他去,说破大天,这王法二字还摆在这里。”黄捕快还是不着急,问过他们住在哪里,带着几个人一起过来。

这城是个交通要道,一应水菜鱼虾丝罗等物全从城外的码头中转停靠。城里并不大,所以掌柜的也认识张二。地方不大的城里,客栈没有单独跨院,吃饭在下面,住宿在楼上。

黄捕快带着人踩着木楼板上来,走到那房门外,就听到里面有声音不高,却清晰有力的声音传过来:“这一路上,你倒同人打了十几架……”

“舅舅,就是他们!”张二一听就听得出来。这男人的声音威严有力,面容也是让人不敢逼视的那种。

黄捕快示意丁六上前:“开门开门,我们是捕快。”门内男人的声音很是不悦,斥责道:“等着!”

这斥责声把门外所有人弄得一惊,先心惊过,黄捕快面上变了颜色,他是当久了捕快的老油子,平白无故不肯受这样没有来历的气。上前就是一脚,客栈里单薄的门应脚而开,黄捕快抽出腰刀进来骂道:“什么东西,敢让老子等着!”

这是上房,房中木榻圆桌子一应俱全。榻上坐着刚才说话的男人,见这一群人闯进来,面色往下微微一沉,眼神儿寒凛中,就是久经公事的黄捕快也又吓了一跳。

榻前垂首站着一个身材儿窈窕的女人,看上去正在听训。她侧对面站着小小孩子,也是垂着手在陪训。

“滚!”木榻上坐着的这个人,是便衣的安平王赵赦。对于这一群踹门而进的人,赵赦怒目:“滚出去!”

这一声好似霹雳,惊得黄捕快暴怒。腰间带着锁链,取下来大模大样往赵赦身前走的黄捕快也是攒足了力气扮演高声:“老子是这城里的捕快,你犯事了,跟我们走一趟!”

人还没到赵赦身前,赵赦站起来走上一步,劈面一把不知道他怎么弄的,把也有功夫有身的黄捕快衣襟一把揪住,随手一丢,扔出房门外。

只听重重一声楼板响,黄捕快摔得快要爬不起来,在地上呲牙咧嘴地骂:“上,这人是反贼!”

“拿反贼啊!”丁六和钱七拔出腰刀冲上来,没过两招,被空手的赵赦也扔出去。赵赦还是怒目:“滚远些!”

真姐儿看得津津有味,再看儿子赵佑也是毫不惧怕,也是看得目不转睛。

赵赦坐下来,继续教训真姐儿:“不许笑!还没骂完你!刚才说到哪里了?”赵赦沉着脸问真姐儿,真姐儿收起笑容,赶快垂下头又是恭敬状:“同人打了十几架。”

“带你们出来是四处看看,不是让你四处打架!只要有婚契,就是合法的!”赵赦毫不理会外面摔痛骨头的几个人面面相觑,接着教训真姐儿。

真姐儿在心里小小反驳,最后动手最狠,把人打伤的,总是表哥。虽然先动手的全是真姐儿,但是最后打伤人的,全不是真姐儿。

眼角看到外面的几个人偷偷在溜走,那张二面上鞭痕还在流血,这是表哥的证据,不是真姐儿。

“问你话呢,”赵赦沉声道:“怎么总惹事?”走神的真姐儿道:“这不是除暴安良。”赵赦冷冷瞟过来一眼,这是江湖上落草的好汉口吻。真姐儿赶快改口:“下次不会了。”

这句下次不会了,已经说了十几次。

“我换衣服,这次出来全是自己动手,你天天吵闹要出来,让你好好尝尝没人服侍的滋味。”赵赦再哼一声站起来,再招手让赵佑过来:“父亲给你换,让你母亲洗茶碗倒茶来。”

赵佑乖乖的跟着父亲去到床后换衣服,正换着听到楼板上“咚咚”巨响,像是来了一队人。

“反贼在哪里!哪里有反贼!”狭窄的楼梯上,先传来喊声,两个校尉斜挎腰刀大步走到房门外站定,瞪圆了牛眼一样的眼睛,怒声道:“官兵在此,是反贼的速速就擒,饶尔不死!”

黄捕快走到外面街上,引来巡逻的一队兵。他站起来手一指真姐儿:“这也是一个!”真姐儿眉开眼笑,又可以练练自己的剑法。桌子上摆着沉香木剑,两步过去抽出来,淡淡香气氤氲中,身后响起来佑哥儿的小嗓门儿:“父亲,母亲又同人打架了!”

真姐儿冲着床后皱眉头,嘀咕道:“还没打,不算!”

两个校尉忍不住笑:“小娘子,你就拿着木头剑当反贼?”斜一眼黄捕快:“你弄错了吧!”黄捕快擦一把头上的汗,这是刚才摔痛了屁股,一直流汗到现在。他手指着里面不敢进去:“还有一个大个儿的,厉害呢!”

赵赦换上一身干净衣服从床后出来,赵佑走在他膝下对母亲道:“这是第二十次了,中午的,是第十九次同人打架。”

真姐儿瞪眼睛:“你数的对不对?”赵佑赶快去找父亲:“我数的是对的!”赵赦在木榻上坐下来,对着手里亮开木头剑跃跃欲试的真姐儿好笑:“你要试试当兵的,你就试试吧。摔到可不许哭。”

得到许可的真姐儿极其讨好地道:“多谢表哥,表哥帮我看着些儿。”手中剑摆开,“唰唰”几剑闪过,对其中一个看着个头儿小的校尉道:“你来。”见他不动,对赵赦再看一眼:“表哥,他不肯。”

黄捕快眼珠子快瞪出来,这里摆开阵势,这个美貌反贼,好似风一吹就走的反贼,居然在这里试官兵。

再看那个威胁性大的反贼,坐在木榻上眼有笑意看着这女反贼,很是悠然。赵赦笑真姐儿,就会这几剑。

这几剑是军中士兵们操练时的剑法,两个校尉一认就认得出来。他们迟疑不定中,再仔细地看着眉梢笑意盎然看着妻子的赵赦,两个人一起明白过来,抢步躬身入内跪下,其中一个人一着急有些结巴:“王,王,王……。王爷!”

房外楼板重重顿了一声,是黄捕快一屁股跌坐在楼板上。掌柜的在楼下抱怨:“哪里不好住,一定要住到我这里来。一会儿打碎桌子打碎东西,可全是我的钱。”

小二凑趣来劝解:“掌柜的,打碎东西只是钱,不把反贼拿走,命就没有了?”掌柜的给他一巴掌,骂道:“扯蛋!钱不要紧,你他娘的还在这里跑堂!”把小二骂得灰头土脸,跑到后面去。

掌柜的继续担心自己的家什,不时仰面看楼上,嘴里正喃喃骂着:“不长眼睛,一定住到我这里,”突然楼上一阵哈哈笑声,伴着这笑声,楼板上落下几丝灰尘,正打在仰面往上看的掌柜眼里,掌柜的立即“呸呸呸”了几声,突然纳闷,和反贼在一起,他们笑什么?

赵赦在楼上是面色喜悦:“啊,被你们认出来,你是虞建功,你是梁保成。”校尉们当然再次哈哈大笑:“王爷还记得我们,我们是前年跟着王爷打过一仗,去年调到这里守城,王爷,几时再跟着您打一仗去。”

“守城和打仗一样的重要,”赵赦对着亲随将军们可没这么客气,对着职级差许多的低等军官和士兵,他是平易近人。

说过这句话,虞建功和梁保成才想起来,赶快又给真姐儿和赵佑行礼:“参见王妃,参见小王爷。”真姐儿手中木头剑讪讪垂下来,让他们起身的同时不无懊恼,这还比什么,就是同他们比,也是相让的。

见赵赦使眼色,真姐儿垂下头扯上赵佑避开房后面去。这客房和家里不能比,一间房看得清清楚楚,只有床后是换衣服和避开的地方。

“遇到你们本王喜欢,”赵赦吩咐道:“取酒来,让士兵们进来,本王和你们一人喝一杯。”在外面听到的士兵们心花怒放,和王爷喝酒,是何等的福分。他们把话往下面传,站在最下面的士兵屁颠屁颠的问掌柜的要来最上等的好酒,一个一个传上去。

虞建功和梁保成先敬过赵赦,再出来整队。房中狭窄,让士兵们两个两个进来敬王爷酒。赵赦喝得不快,他对着每一个士兵都会问上几句:“家是哪里的,还有什么人,当兵觉得苦不苦……”

黄捕快被士兵们挤到最后面,可怜巴巴地看着,也想进来喝一杯。

真姐儿和赵佑在床后面,母子一起可怜兮兮。赵佑小声问母亲:“咱们还没有用午饭,会不会这午饭在这床后面吃?”赵佑小王爷觉得很新奇,回京去可以告诉祖父母,自己在床后面吃午饭。

做母亲的回了一句:“母亲也不知道呢?”

------题外话------

鞠躬感谢亲们投出的每一票,每一票都是亲们对小小王妃驯王爷这书浓浓的关怀。感谢亲们,这书在月票榜上呆了两天。仔仔努力更新,请担心亲们表担心哈,不会娶侧妃,也不会移情。

o(n_n)o,亲们表烦,还有票票的亲们,请先给了吧。

随梦书屋推荐阅读:空姐背后邪鼎殊途仙路夏圣从游戏角色附身开始的悠闲生活极女世界摩旅UP主,什么时候成顶流了废柴至尊收妖师从斗罗开始拒绝女神斗罗之唯一的修仙者被发现是邪修,师徒关系就要破裂最初的血族我真的会炼丹一世之尊抗战,从亮剑开始单挑全世界!诛仙落霞峰玄幻:都是神医了,还在乎彩礼?赘婿神皇契约妖兽后修真界即无敌冷面贼妃:邪王的名门贵妻老祖宗真不想当大佬啊剑傲九天不灭剑帝模拟修仙传谁是文仙末世降临:我的山寨炼尸术成真了斗破诸天:吾乃萧玄无敌以后当师尊我从不按常理反抗师傅你别笑,我害怕逆势为尊独臂剑尊团宠小奶包,我是全皇朝最横的崽吞噬星空之复制成神悟性逆天:读书就变强,震惊天帝乖,叫皇叔太玄道尊混沌吞天诀被诬陷逐出师门,反手让你全宗立坟我,低维世界唯一真神穿越万界:神功自动满级完美世界之封仙顶级悟性:从修炼基础剑法开始超神智脑会修行快穿攻略:大佬的纸片人奶凶奶甜世子赶紧的,冰寒末世要来了修仙导师玄幻:开局成为人皇纯阳之体的我,成为女强者的炉鼎荒谷大帝
随梦书屋搜藏榜:穿越最作炮灰女配长生家族:从妻妾成群开始无敌从狼的凶猛进化开始斗罗天榜现世,我身份瞒不住了!我在秋斩刑场当刽子手那几年驭兽女王:修罗长官,别傲娇!离婚后,冷冰冰的前夫缠着我复合灵神力道神尊这功法有毒九黎至尊超神学院之弑神之路玉秀鸿尘九域星芒为反派送上福利斗罗的打更人改变世界,从修改世界词条开始逍遥行之侠客风云传冷王霸爱:毒宠摄政王妃木叶之带土飞雷神吾神名祜叶玄叶灵领主时代:我以领地镇混沌白鹿原,我是白孝文我替鬼王生孩子战神王爷狂宠倾城医妃我竟然是我老婆笔下的主角别哄异闻从试睡凶宅开始极女世界全能武神玄幻开局就无敌武侠问道快穿之另类重逢洪荒:道友不牺牲,我如何成圣?九天破圣无敌从返祖开始天命皇帝,开局加入皇权吃鸡大赛沉睡万年,醒来一掌拍碎禁地!我的灵主夫君天荒囚牢地府祖宗五岁半异世邪帝摩旅UP主,什么时候成顶流了天道酬勤:我的武道没有瓶颈女巫猎人系统废柴至尊收妖师杀毒猎人超级反套路系统让你练武,你练成了不灭金身?
随梦书屋最新小说:我开个书店,你给我说穿越了??乞讨千年,被神女捡去当老公灵界血歌穿越后,系统变成白噪音了怎么办穿越异界做妖神玄幻:反派道路至尊仙农洪荒:悟性惊人,推演大道法我十六岁做掌门盘龙神剑徒弟全成圣,我躺平亿点怎么了?杀生仙道万古至尊龙婿一觉醒来,宗门就剩三瓜两枣反派:重生之软饭强行喂嘴里佣兵团的故事洪荒:开局迎娶云霄年方六十八,合欢宗里我安家!让你修仙,没让你祸害修仙界玄幻:我要这极致的美貌有何用!修仙世界你拿出超能力什么鬼?混沌帝皇无尽大陆:开局从加点智力成神灵光护符神王塔萧炎穿越斗三诸天:我是好人,别胡说月游洪荒位面领主的星界征途黑神话之被大圣敲死后他重生了一魂双体的师尊,魔尊也是她隐形者的世界仙武模拟,人间无敌五行大陆的情报系统茗族大陆最终系统我们中,出了一群开挂的穿越者皇吟开局:我有一个抽奖系统天道酬勤之加点无敌玄幻:我重瞳,开局一岁逆袭宝莲灯之瑶姬归来长生不死从九龙夺嫡开始我才三岁,逆袭系统早来两百年从打猎开始修行魇影仇澜之异世破天录永恒之爱之圣界慈光诡异:只手开天,拳碎一切我建好了地府,你跟我说这是洪荒晦力乱神叶长生的传奇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