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章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听在孟衍耳里,就像被人当头赏了一巴掌,把他整个人给打懵了。
“你……说什么鬼……”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如此而已。”
平和的语音,说着让人平静不下来的话,孟衍急急忙忙走上前去,只见到叶古农在强光之中,看不清楚,才直视了一下,眼睛就刺刺痛,连忙叫道:“你把亮度调低一点行不?我看不清楚了。”
“看不清楚,就别勉强看,你也该学着用心来看事物了,朋友。”
从这一句里,孟衍察觉到了什么,当即把眼一闭,用心去感觉,登时发现那团强光之中,能量处于高度不安定的状态,磨灭着内里的事物,而且完全被封闭起来,让外物无法靠近。
仗着金刚体了得,自己或许可以闯过去,还可以在里头撑住不死,但叶古农肯定没有这能耐,而由于那片光团中的能量过于狂暴,似乎整座神山大阵的灵气都汇集于斯,自己也无法从中找出叶古农的气息,确认他的状况。
“这是……怎么回事?”
孟衍隐约感觉到,此事恐怕与解救叶家的那一下“盛放”有关,能够逆转干坤的一击,通常都不会是没代价的。
“很高兴看见你回来,我的等待总算有了意义。”叶古农笑道:“附带一提,我最近的一次等待,是刚刚的那十五分钟,我想让他们把该交代的东西说完,才找你上来,否则要交代的东西太多,说起来很累……”
“连这也偷懒。你看起来不像是要交代遗言的……”
“如果可以,我也不希望是,但这一切早在两年前的那天。便已无可转圆了。”
“什么意思?”孟衍狐疑道:“你是说你早在两年前,就遇见了自己的死期?你们这些神棍也未免太迷信。预言都是可以改的嘛,别那么早放弃啊。”
“呃,你弄错了,其实我真没那么迷信,我以前常常自己预测彩票,只是都没中而已……”
叶古农笑道:“我说的,是两年前,我尝试窥探天机。确认未来时,为人所狙击,神魂碎裂,灵智有损的事。”
“什么?”
孟衍大吃一惊,第一个反应就是怎么可能?这个农夫怎么说也是叶家家主,保安什么的从就不缺,他本人又极具安全意识,是个彻底的乌龟流,有事绝对缩在壳里,没事也不想出来。想暗算他真是谈何容易?
但是,再怎么困难的事,也会有人做到。而从叶家如今的惨状看来,这一切绝非个案,是连贯起来的一整串行动。
“所以……暗日神荒有这么厉害?”孟衍难以置信道:“他们先暗算你,然后暗算我那便宜岳父,又设计挖个坑给你们全体跳,然后还掌握灭世武力……靠,如果他们真有那么强,为什么在南疆追杀我的时候,表现得那么鸟?只要他们有东土行动一半的实力与水准。我就……我就直接跪舔下去认干爹了!”
这当然只是说笑,自己与暗日神荒早就不死不休。就算自己愿意和平,那边也没有罢手的理由。而自己不死不休的死敌,忽然变得超级强大,这种事可不是笑笑就能过去的。
“暗日神荒的实力暴涨,来自矗天壁的支持,而这份支持,我不相信是最近才发生的,恐怕……从独孤天行离开之后,甚至更久之前,暗日神荒就已经与矗天壁有所联系,共同行动了。”
叶古农道:“那日我进入冥思,主动探索未来的无数条支线,因为我感到了一种说不出的危机,就在探索过程中,我遭遇狙击,对方不是实体,是以神念灵体的形态,毫无预兆地出现暗袭。”
孟衍吓了一跳,自己的神念修行,远超同境界的帝皇,却也只是特别坚韧,连天皇都比不过,远远还没到可以移神离体,对方能玩这一手,可以说是非常厉害,叶古农栽得不冤枉。
“……虽然从没见过,但我还是认出了他……”
这话说得全然不合逻辑,除了叶古农,普天下恐怕再无第二人够资格讲。
“是朽木!他的样子很怪异,那个灵体虽然强,却稍现即逝,我怀疑那并不稳定,也觉得……那应该不是普通的灵体,他很有可能已完成纳灵。”
“纳灵?”
“就是容纳某个强大的元灵,进入自己体内……这种事很难得见到,因为对双方都有高危险性,不到最后一步,不会做这种事。纳灵的一方,完全开放身心,如果另一方入灵时翻脸,可以轻易抹去纳灵者的自我意识,变成彻底侵占。”
叶古农道:“入灵者,需要重新适应*,通常等于被打回原点重修……用分灵来干这种事,倒是可以避免这缺憾,却会另外衍生出问题,如果入灵完成,分灵受到损伤,这伤害将会波及本体……”
透过这番解释,孟衍多少也可以理解了,这个名为入灵的技法,确实负面效果多多,估计是由借尸还魂之类的技术,开发出来的副产品,只不过使用的目标物并非死尸,而是*,基本上仍符合矗天壁的风格。
可供判断的情报还不够多,但至少从目前看来,在暗日神荒得到矗天壁支持的同时,他们的教主朽木,恐怕也不是人了,这显示矗天壁与暗日神荒的结合,远比预想中紧密得太多,但自己却不知为何,生出一个非常荒谬的想法……
‘不会吧?堂堂神魔禁地一方之主,不会忽然脑子抽风成残,分灵出来干这种傻事,替本来无敌,不可能被打倒的自己,多搞出致命破绽来……不会有这种傻事吧?’
这个念头在脑中闪过,孟衍思索着可能性,却听对面的叶古农道:“这些就要靠你自己去搜集情报与确认了,那次遇袭之后,我本来已经不支,全靠叶家秘法硬撑,强行让自己陷入沉眠,无法再窥探天机……”
“等等,在那之后你就不能预见未来了?”孟衍猛地想起一事,惊道:“那你说我便宜岳父是关键,这不是乱说的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