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太师哈哈大笑,拱手道:
“皇上妙笔丹青,画得极像,在老臣看来,南唐两任国君就是这德性,皇上画得惟妙惟肖啊!”
宰相赵扑也微微点头:
“是呀,皇上这画像极为传神,如果不是整日沉迷酒色之徒,怎么可能把大好江山给断送了?”
说罢斜眼看了看李羽。
赵况寅摆摆手:
“不能这么说,江山也不是在他们手里断手的,对吧?李卿,你是见过你父亲和你爷爷,你来看看,朕的这两幅画,像不像啊?”
李羽知道这是赵况寅故意用画像来激怒自己。
他到底是什么目的,李羽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肯定又是皇贵妃那绿茶婊吹的枕头风。
赵况寅这是想抓到自己痛脚,好治自己的罪。
只要自己恼怒之下说错话,按上一个藐视圣上的罪名,就可以治罪了,而且是当堂治罪。
所以,李羽不做声。
潘太师冷声道:
“李羽,你爷爷和你父亲都是酒色之徒,你难道不承认皇上的画像很像吗?”
赵况寅微笑道:“既然都说画得像,就把朕这两幅画作为南唐两任君王的画像,列入史册吧。”
潘太师和宰相赵扑的两派官员们都连声说好。
跟李羽交好的一众官员则表情十分尴尬。
其中就包括礼部侍郎许再生。
许再生是个直性子,他迈步出列:“皇上,这两幅画不像,不能进入史册之中。”
赵况寅立刻就不高兴了,敢于公然指责他的画不像,这也太藐视皇上了吧。
他恼怒的望向礼部尚书李佩璜:
“李卿,你就是这样带手下的?你在前面夸赞朕的画像画得好,你的下属立刻唱反调,这怎么说?”
李佩璜顿时额头冒汗,狠狠的瞪了一眼许再生,低声道:“退下!”
徐再生却仿佛没听见,继续说道:
“皇上,微臣之所以认为画得不像,是因为侯爷他长得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跟这画像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点头。
对呀,儿子长得这么帅,父亲、爷爷怎么可能长得这么丑?不符合自然规律嘛。
很多人其实也都知道皇上是故意要贬低李羽的祖上,羞辱他,至于目的他们不知道,但用意是知道的。
许再生是个耿直的人,李羽结交他,给他送了不少美酒,又帮他治好了家里人的顽疾,所以他对李羽还是很感激的。
现在有人公然侮辱李羽的祖上,即便是皇上那也不行。
礼部是讲道理的地方,人家已经投降了,你还要拿别人祖上来当众羞辱,这在道理上是说不过去的。
你是皇上怎么了?皇上也得讲道理,也要遵守礼制,更要做礼制的模范。
所以许再生脑袋一热,便站出来公然反驳皇上。
实际上李羽根本没有给他任何暗示或者求助,完全是他古道热肠。
他这一领头反对,礼部两个员外郎也都出列赞同许再生的话,认为这画有失偏颇,根本不像李羽祖上,不能够进入史册。
林子俊也是礼部员外郎,他嘴唇动了动,可是不敢反驳。
上次被李羽当堂暴扁了一顿,到现在都还有心理阴影,哪还敢上前招惹。
眼看礼部的三个官员都出来反对这幅画,赵况寅有些脸上挂不住了,望向李佩璜:
“李尚书,你们礼部怎么上下意见不一呀?”
李佩璜气得鼻子都歪了,三个手下联合起来反对他,厉声道:“本官命令你们退下!”
礼部的官员都很清贫,没什么油水,不过礼部官员大都是些老学究,帮理不帮亲,从来只认理。
在他们心目中,纲常伦理是第一位的,其他通通靠边站。
李佩璜如果不是这么霸道的命令他们退让,他们可能还不会针锋相对。
李佩璜这一说,三人都生气了,许再生朗声说道:
“李尚书,你在修缮南唐史记的时候,很多记载都明显与史实不符,现在又想把这两幅明显是歪曲侮辱南唐君主的画像载入史册,你根本不配编撰史书!”
这话可就说得重了,李佩璜气得铁脸色铁青,一时之间话都说不出来了。
潘太师冷笑一声:
“话不能这么说,李羽长得是有几分模样,可是并不能由此推断他的爷爷和他的父亲长得就跟他一样。
兴许他是野种,自然模样就跟爷爷、父亲不一样了。”
大堂上公然说人家母亲私通,这下引发了众怒。
礼部侍郎许再生指着潘太师说道:
“你可是堂堂太师,为何大堂之上口出污言秽语?你有什么证据说南唐前国主皇后私通养汉?
南唐前国主也是一国之君,难道你不该有一点起码的尊重吗?更何况,南唐这两位国主,可都是有口皆碑爱民如子的好君王,不容你在朝堂上肆意侮辱!”
不少官员都也纷纷附和,大声斥责潘太师。
在他们看来,潘太师的这番言语,侮辱一位受人尊敬的已经故去的君王,的确太失体统,简直跟街头的地痞没什么两样。
眼见这些官员群情激奋,潘太师张皇失措,却不敢再反驳,毕竟他理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