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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儿,你到底伤在何处,苏太医,快给我儿诊治!”宁亲王爷叫了一声,任谁都听出他的声音在微微打颤,曹指挥使的心里更加惊惧了,他甚至已经开始构思自己的请罪折子。

“父王,儿子只是被个小毛贼划了一下子,划破了皮肉出了点儿血,并没有什么大碍,儿子的媳妇已经给儿子清洗上药包扎过了。”萧泽见父王面色极为凝重,倒有些个不好意思的低声说了起来。

苏太医赶紧上前探脉检查。萧泽的脉相还算平缓,伤口也已经被杜衡仔细包扎好了,苏太医有心解开包扎伤口的素绢,却又顾忌着这是萧三少夫人包扎的伤口,若贸然打开岂不是对三少夫人的不相信么?宁亲王府的三公子宝贝媳妇儿已经是满城皆知的事情,他哪儿敢找这个不自在。

宁亲王爷听说是儿媳妇为儿子包扎的伤口,缓缓点头说道:“既然是你媳妇包扎的伤口,那就不必再打开了,苏太医,给吾儿开些促进愈合的汤药吧。曹大人,本王替泽儿告一个月的病假。”

曹指挥使忙说道:“应该的应该的,一个月哪里能够,下官觉得不如过了夏天再回来上差也是一样的。一定要彻底养好了,否则落下什么病根儿可是一辈子的大事。”

萧泽忙说道:“曹大人您开玩笑了,下官之伤最多一个月就能彻底养好,哪里需要休养上半年呢,莫不是大人瞧着萧泽碍眼,不想要下官了?”

曹指挥使连连摆手道:“不不,三公子千万别这么说,养伤这事可不能马虎的。”

宁亲王爷听儿子说话时还有底气,细细听来并不很虚弱,这才说道:“一个月的假也就够了,日子久了他在府里也闷不住。”

曹指挥使没有办法,只能苦哈哈的应了下来。苏太医也开好了补养气血的方子,又说回头就送些化瘀祛痕膏,等伤口结痂之后每日抹上三回,抹上一个月就能让疤痕消除的无踪无迹。

宁亲王爷见儿子没有大碍,一颗提到嗓子眼儿的心也就踏实下来,这才有心思细问萧泽到底是怎么受伤的。

曹指挥使忙将萧泽的所作所为加了十倍的夸张讲述起来,他极力夸赞萧泽英勇神武,智破拐卖人口团伙,力擒拐子等等事迹,听的宁亲王爷眼睛都直了,他脑子里就一句话来回的盘旋,曹指挥使是在说他的儿子萧泽的事迹么?萧泽若是真有这么神勇,大梁还需要别的战将么,只要派萧泽一人出马就能平定四海征服天下了。

萧泽自问不是面皮儿薄之人,可也被曹指挥使夸的无地自容,好家伙,他也就是抓了几个拐卖人口的小毛贼,竟被曹指挥使形容成关二爷重生岳武穆再世了。真是羞煞人啊!

曹指挥使也是说顺了嘴收不住,说完他也觉得自己说的太不靠谱了,只是话已出口不可收回,只能眼巴巴看着宁亲王爷,看他有何反应。

宁亲王爷微微皱了皱眉头,沉声问道:“泽儿,你如何也学的好勇斗狠?”曹指挥使一听这话脸儿都绿了,他忙看向萧泽,眼神中透着不安,他别不是说了什么最不应该说的话了吧。

萧泽也是无奈,只能低头说道:“父王,看到那些拐子拐了许多可怜的孩子,儿子心中窝火,这才……”

宁亲王爷摆了摆手道:“罢了,你先养伤,此事以后再说。”

曹指挥使见自己非但请罪没有请好,好象让宁亲王爷恼了萧泽,仿佛是他当面告了萧泽的黑状一般,曹指挥使越发不自在了,赶紧请辞告退。宁亲王爷也不虚留,命高管家将曹指挥使送出王府。

曹指挥使与苏太医都走了,杜衡这才从屏风后走出来给公公请安。宁亲王爷看到小儿媳妇走出来,脸色的怒意缓和了许多,开口问道:“泽儿媳妇,泽儿的伤情到底如何?”

杜衡如实说了一回,宁亲王爷听罢点了点头,沉声说道:“伤好之后到书房来一趟。”

萧泽赶紧应了下来,然后又愁眉苦脸的说道:“父王,娘亲哪里……”

“现在想起你娘亲了?你逞强斗狠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本王不管,你自己想办法,若是惊了你娘亲,看本王饶不饶的了你!”宁亲王爷撂下一句狠话便甩手走了出去。萧泽没奈何的叫了一声“父王”,然而根本没有人理他,宁亲王爷早就走远了。

萧泽见父王不理自己,又看向杜衡可怜巴巴的叫道:“阿衡……”

杜衡轻哼一声也不理会萧泽,萧泽低下头眼珠子转了几转,便自怨自艾的说了起来,“罢罢罢,既然你们都不管我,我只有强撑着去给娘亲晨昏定省了,横竖伤的也不重,走几步也不至于让伤口裂开,就算是伤口裂开应该也死不了人,最多多流点血也就是了。”

杜衡明明知道萧泽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却忍不住不说话,“你逞什么能,虽然伤口并不深,可伤的不是个地方,伤口未愈合之前你若是下地走动一定会让伤口裂开,你想当着娘亲的面流血不止吓她么?”

萧泽立刻顺竿子爬的说道:“那怎么办呢,阿衡,你看父王都不要我了,你可不能抛弃我呀……”

杜衡啐了萧泽一口,没好气的说道:“你把你自己说的象吧儿狗似的,真真没脸没皮。”

萧泽还真敢接着,他用手扯住杜衡的衣袖,嘻皮笑脸的说道:“阿衡,我要是吧儿狗,你是不是会天天把我抱在怀里呢!”

杜衡脸色一沉甩开萧泽的手,不想萧泽竟学着小狗儿汪汪叫了两声,真是让杜衡哭笑不得,她转身瞪着萧泽气道:“你到底想怎样?”

萧泽以露出两排雪白牙齿的标准笑容招呼杜衡,用很无邪的表情的说道:“我就是想你理我,阿衡,你理理我呗!”

杜衡见萧泽虽然龇牙笑着,可是额上却渗出细细的汗珠子,想来必是伤口又疼了,或许是刚才自己甩开他的动作太大,牵动了伤口。“躺好别乱动,让我看看伤口。”杜衡没好气的喝斥一句,语气虽然重,可是话中的关心萧泽已经准确无误的收到了。他果然立刻乖乖躺好,还自觉的掀开中衣供杜衡检查伤口,象极了肚皮朝天求抚摸的大型犬科动物。

杜衡低头细看,果然雪白的素绢渗着淡淡的血色,她皱起眉头斥道:“伤口真的裂开了,你就不能老实些么?这么动啊动的伤口怎么可能愈合?”

萧泽垂眸闷声说道:“知道了,阿衡你别生气,我再不乱动就是了。”

萧泽的语气很是可怜无助,倒让杜衡狠不下心来再说他了,只得飞快的剪开素绢,重新给萧泽上药包扎。

就在杜衡忙活之时,萧泽睁大眼睛深深的看着躬着身子专心为自己包扎伤口的杜衡,一种特别的安心和幸福从萧泽心中升起,萧泽觉得这一刻他圆满了。

一直以来萧泽总觉得心里缺了点儿什么,却又说不清楚缺的是什么,在昙净寺初见杜衡,萧泽心中便有种异样的感受。就是在那种感受的驱使之下,萧泽想尽办法让杜衡成为他的新娘,虽然杜衡心里并不情愿。每当看到杜衡,萧泽就觉得打从心眼里快乐,就算是杜衡不理他,生气的样子都那么的让萧泽着迷。

杜衡给萧泽包扎好伤口,才发现他正痴痴的看着自己,杜衡俏脸一板,转身便要走开,萧泽忙抓住她的手,低低说道:“阿衡,别走……”

萧泽的话似乎有种魔力,杜衡竟真的回身看着萧泽,低低说道:“你别想的太多了,安心养伤,娘亲那里我会替你说的。你若是肯老老实实的在床上躺上五日,也就能下床行走了。”

萧泽望着杜衡道:“阿衡,我答应你好好养伤,你可不可以在这几日多陪陪我,哦不,你也不用专门陪我,只是……只是……”一向能言善道的萧泽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尴尬的抓抓头,因为失血而变得苍白的脸也泛起了红意。

杜衡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起身走了出去。萧泽看着杜衡走开了,脸上尽是失望之色。可是没过多久,他便又听到了杜衡的脚步声,接着,便看到杜衡手中拿着一卷医书走了回来。

“阿衡……”萧泽惊喜的叫了起来。

杜衡轻声道:“你闭上眼睛歇会儿吧,我就在这里看书,哪里都不去。”

萧泽喜出望外,急急用力点头,不想又牵动了伤口,疼的他皱了皱眉头,很快却又笑开了,只在枕上歪着头看杜衡低头读书的侧影。

被萧泽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杜衡怎么可能读的进去,她放下手中的书嗔怒道:“不许再看我!”

萧泽心里一松快便又口没遮拦起来,“你没看我又怎么知道我在看你呢,阿衡,其实你也很想看我对不对?”

杜衡知道若是斗嘴皮子,十个杜衡绑在一起也斗不过萧泽,索性来个一力降十会,板着脸说道:“你再不睡我便走了。”

果然这句话十分灵验,萧泽立刻紧紧闭上眼睛乱囔道:“别走别走,我已经睡了……”

杜衡见萧泽紧紧闭着眼睛的样子很是好笑,不由抿嘴浅浅一笑,因为没有笑出声,所以萧泽便错过了足以让他忘记一切疼痛的笑靥。

萧泽不敢再直勾勾的看着杜衡了,今天他取得的进展比以往三个月的都多,萧泽已经很满足了。他只是时不时的偷偷看杜衡一眼,没过多一会儿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听到均匀的呼吸声响了起来,杜衡放下手中的书,以手支头看着熟睡的萧泽。醒着的萧泽很是闹腾,可是睡着了的他却象安宁平静的象个小姑娘,特别是那浓密而纤长的睫毛投下两排小扇般的阴影,真是好看极了。熟睡中的萧泽有一种特别的让人平静的魔力,杜衡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不觉也痴了。一缕若有似无的情愫悄悄从杜衡心中生出,慢慢的生根发芽,只要有合适的水土,想来一定会成长壮大……

扣子驾着马车直闯二门奔向交泰院,而后又有五城兵马司的曹指挥使和太医院中专精外伤的苏太医前来府中,萧淆和萧淅只要打听一下便知道他们的三弟萧泽受伤了。萧淅立刻跑到钟毓园找到萧淆,急急说道:“大哥,你可知道那个小崽子受伤了?”

萧淆点点头道:“我刚刚听说,正想打发人去找你过来,不想你已经到了。阿淅,我们得去探探他的伤情如何。”

萧淅应道:“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大哥,我们一起过去探病吧?”萧淅在“探病”二字上特别加重了语气,幸灾乐祸之意溢于言表。

“也好,阿淅,叫上弟妹我们四人一起去交泰园。”萧淆不无兴奋的说道。一想到萧泽吃了大亏,萧淆就象是六月天里吃了冰西瓜那么爽利,这滋味他已经很久不曾尝到了。

萧淅应道:“大哥说的极是,不过要去探病总要送些什么,如今我可是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了。”没有了父王的额外补贴,萧淅的手头上越发不宽裕了。不过也不至于连瞧病人的东西都拿不出来,只不过是萧淅不舍得罢了。

萧淆的眉头皱了起来,萧淅是不宽裕,可他比萧淅还紧张,但凡值钱的器物和药材,除了妆点门面不得不留下的之外,萧淆将绝大多数的东西悄悄变卖了,他的库中除了两株老山参和一对紫云芝之外,就再也拿不出什么象样的药材和补品。

程氏与孙氏分别得到各自丈夫的通知,让她们挑选两样适合瞧受伤之人的礼物。程氏细细一打听才知道是萧泽受伤了,她这心里就别提多高兴了。立刻命胡嬷嬷取了一只已经没有什么药性的糟朽人参用锦盒装起来封好,又备了些当归黄芪三七之类的便宜药材,也算是凑成了四色礼。孙氏真不没白与程氏做了近两年的妯娌,她准备的礼物与程氏准备的不相上下,听上去还算不错,可内里却差的一踏糊涂,若是用这妯娌二人准备的礼物入药,萧泽就算是没病都得吃出病来。

收拾停当之后,萧淆萧淅夫妻便带着下人往交泰园走去。走在半路上,萧淆突然对萧淅说道:“阿淅,你说这事抱朴园那位知不知道?”因在外头萧淆不方便叫宁亲王妃为那个女人,就只能用抱朴园那位来指代了,反正萧淅一听就明白。

萧淅想了想摇头道:“我猜没有,父王多宝贝那人啊,怎么会让这样的消息传到她的耳中惊吓着她。若是……大哥,我明白了……”萧淅话说到一半,忽然明白了他家大哥的言外之意,立刻惊呼出声,惊的走在后面的程氏与孙氏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不知道萧淅为何突然怪叫起来。

萧淆微笑点头道:“阿淅,咱们兄弟总是能心意想通的,这事得赶紧安排下去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萧淅自然是点头应了,他想了一会儿,喊过贴身小厮耳语几句,那小厮应声行了个礼,便匆匆跑开了。

孙氏见状不免出声问道:“二爷,您打发进喜做什么去?”

萧淅面色一沉,喝斥道:“爷儿们做事你多什么嘴!”

孙氏眼神一黯,低下头用极小的声音应了一声:“二爷说的是事,是妾身多嘴了。”

程氏因为从前暗害孙氏,让她一直没有怀上身孕,所以对于孙氏程氏一直有着歉意,因此便出声说道:“二弟,弟妹不过是因为关心白问问你,你不想说也就罢了,何苦这般凶呢,她怎么也是你用八抬大轿抬进门的结发妻子!”

萧淅倒是肯听程氏的话,立刻扯出一抹微笑说道:“大嫂教训的是,是小弟鲁莽了。”然后又向孙氏说道:“你别往心里去。”

孙氏这阵子正因为没有怀上身孕和娘家老父亲因病致仕而心虚。她的父亲过年的时候大病一场,好歹保住了性命,可是再也没有精力做官理事,所以便上折子请求致仕,皇上很快就批了下来。如此一来萧淅岳家的实力便大大消弱了放多。而孙氏自己又因为大嫂程氏给的药都已经吃完了还没有动静惶惶不可终日,天天想着是不是自己不能生育,所以对上萧淅自然心虚气短,说话哪里还敢高声。丈夫一给了台阶,孙氏立刻笑着应了,连说没有关系,倒让程氏有点儿里外不是人的意思。好在程氏知道孙氏的苦,倒也没有往心里去。

一行人很快来到交泰园,小丫鬟报了进去,杜衡双眉皱起,她实在是不愿意见到萧淆程氏等人,这些人简直象夜猫子一般,无事再不会来的。

虽然小丫鬟已经将声音压的很低了,可萧泽耳力好,他很快便醒了过来。见杜衡皱起眉头,萧泽立刻对杜衡轻声说道:“阿衡,你别烦,有我应付他们呢。”

杜衡摇摇头道:“你好生躺着不要乱动,仔细牵动了伤口,他们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了我,我躲个什么呢,倒显得我怕了他们似的。”

萧泽笑道:“好好,咱们不怕他们,这样,我躺在床上不动,也不睡好不好?”

杜衡白了萧泽一眼,嗔道:“爱睡不睡!”

萧泽闻言做了鬼脸,笑着说道:“好好,我睡,我睡还不成么。阿衡,回头叫扣子在一旁服侍,他们若敢胡来,你就叫扣子动手,千万别吃了亏,万事都有我担着。”

杜衡见萧泽如此担心自己,心中涌起一抹暖意,她轻声说道:“放心吧,就算他们胡来我也吃不了亏。”

萧泽想想笑了起来,点头道:“对对,我萧泽的媳妇儿凭到哪里都不能吃亏的。”

杜衡再不与萧泽耍花腔打嘴皮子官司,略略整了整衣裳妆容,又取了些东西放于袖中,便带人迎了出去。

“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今日来的整齐,不知道有什么赐教?”杜衡迎到正房之外,话中带刺的问了起来。对于这两对兄嫂,杜衡再没有一丝好印象。

萧淆等人特意细细的观察杜衡,见她一头乌发挽成堕马髻,簪一对羊脂白玉青鸾衔果钗并一朵娇黄宫花,身上穿了暗兰草纹浅艾绿色贡缎褙子,系了杏黄十二幅月华裙,看上去娴静舒适。程氏与孙氏看的是头面衣裳,而萧淆萧淅则将视线更多的停留在杜衡的脸上。

杜衡虽然闲来无事喜欢调脂弄粉,可是她并不怎么喜欢涂脂抹粉,特别是在家中之时,她最多只是用一点护肤的香脂罢了。越是这么素净,倒越显的杜衡皮肤光洁如玉,秀眉不描而黛,娇唇未点已红。特别是那双眼睛,清清亮亮的,完全没有一丝哭过的红肿痕迹,萧淆心中暗自嘀咕,怎么看着杜衡就象没事人似的,难道那小崽子没有受伤?

萧淅原本也是想从杜衡脸上看出些眉目的,不想却被杜衡的美勾去三魂六魄,连为什么到交泰园来都忘记了,只用一双眼睛放肆的打量着杜衡,眼神从杜衡的头顶扫到脚底,还特别在杜衡的双唇以及刚刚开始发育的胸部停留了片刻。

萧淅的目光太过猥琐,杜衡心中勃然大怒,正想用藏在袖中的东西给萧淅一个教训,不想萧淅突然扑通一下子跪倒在地上,不偏不倚正跪在杜衡的面前,象极了给杜衡磕头请罪的样子。

萧淅这么一摔,萧淆与程氏孙氏都吓了一大跳,孙氏赶紧上前去扶萧淅,紧张的问道:“二爷,您怎么了?”

萧淅狼狈不堪的爬了起来,摔开孙氏踉踉跄跄走到垂手侍立在杜衡身侧的扣子的面前,劈手便要扇扣子的耳光。口中怒骂道:“王八蛋,敢暗算你家二爷,二爷打死你!”

萧淅的手刚刚举起来,杜衡便勃然大怒喝道:“住手!”

萧淅不由自主的住了手,扭头看向杜衡,语气轻佻的说道:“怎么,三弟妹还心疼这缺斤少两的狗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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