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路过裁剪店铺,这会雨小了,姚锦堂特意把车停在了裁剪店铺正对的门口,堵着人家的财路。
温欣怡不满地看着他,“你干嘛呢?都说不用你送了,还把我拐到这陌生的地方堵着人家财路,你要不要脸?”
温欣怡是个性格有点彪悍的女子。这一路下来,姚锦堂因为绕了段远路,被臭骂了好一顿。
姚锦堂也不生气,指着走出来的一对男女,“那男的我兄弟何泰方,女的是他未过门的媳妇李桃桃,我带你认识一下。”
温欣怡黑着脸,“你的朋友,干嘛要介绍我认识?我看你得去精神科检查检查,看看车祸有没有把你脑子撞坏?”
姚锦堂摸了摸鼻子,因为这时候何泰方已经走到车旁,显然是听到温欣怡训他的那番话,何泰方脸上的表情透着几分古怪。
“这女人是?”何泰方问。
“温叔叔家那个宝贝小女儿,是一个医生,医术特别厉害!关键长得漂亮又能干,还没结婚呢!”
姚锦堂趴在车窗边,笑嘻嘻地跟何泰方炫耀。
那眉飞色舞的表情,就好像在说:你瞧瞧,我捞了一个宝贝疙瘩回来了!又美又能干,关键还没结婚,可以下手了!
何泰方嗤笑了声,低语道:“瞧还给你乐的。”
姚锦堂想要说什么,背后就传来温欣怡阴恻恻的声音,“又在编排我什么难听话了?是不是又说我丑?”
姚锦堂冷汗直冒。
女的怎么这么记仇?他那会年少轻狂,哪里知道温欣怡长这么漂亮?要早知道了,宝宝都得好几个了。
“再不送我回去,我就自己走了。”温欣怡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叠胸前,娇俏的脸庞上表情冷落冰霜。
姚锦堂求饶道:“姑奶奶,您好歹再让我跟老何讲一句吧?”
温欣怡撇开脸,气哼了一声,不搭理姚锦堂,但也没有下车,全是默认了姚锦堂的请求。
姚锦堂松了口气。
何泰方看着他这个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也有这一天被人训得服服帖帖的,也觉得有些好笑。
他回过头,看到身边跟着的李桃桃手里撑着把伞,正给二人遮挡着雨,他顺势就把李桃桃拉到身前没雨的地方,接过伞主要替李桃桃挡着雨。
他一个大块头男人,要真撑着伞,都能占去三分之二的位置,哪里好意思跟个小姑娘抢伞?
车里的温欣怡看到了这一幕,下意识地多看了两眼李桃桃,安全感爆棚的男人撑着伞体贴的为娇小玲珑的女子遮雨,让她不由想起幼年时父亲给她撑伞的画面,后来父亲离异,她被判给了母亲,直到这几年才因为工作原因住到父亲跟继母家里。
姚锦堂道:“胡三说,陈海龙被绑架了。今晚是我约他们去玩的,我半路出车祸,没去成那个地方。”
姚锦堂难得一脸正色,眼底透着担忧焦虑,甚至还有几分庆幸。
何泰方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收敛起来,“肯定有人出卖了你们几个的行踪。”
姚锦堂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我就是想不出来,谁想要搞我?陈海龙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何泰方道:“这几天我给你当保镖?查查线索?”
姚锦堂愣了下,瞥见被他护着的李桃桃,还有她们身后收拾到一半的店面,犹豫了片刻,还是拒绝了。
“不是有几个兄弟退伍出来开了安保公司么?你帮我联络一下。”姚锦堂说道。
何泰方想了想,他在军营里混得不错,认识了很多身手了得的战友,至今他们还保持着联系。
“桃桃,你今晚把门窗锁好,一个住注意安全。我得出去一趟,明天再过来陪你。”何泰方说着,把伞给了李桃桃握紧,就麻溜地上了车。
李桃桃默默地撑着伞,走进店里。
车子一溜烟就开走了。
店里突然就变得冷清下来了。李桃桃拉开灯,瓦数很低,视野并不清晰,李桃桃返身关了店门,取了一盏柴油灯点着,这下屋里亮堂温暖了不少。
她坐在收拾出来的那方工作台前,埋首熟练地画起来设计稿,有旗袍的,婚纱的,西装的……
不知不觉中,窗外的天色已经黑透了,再看桌上的小闹钟,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即使店铺坐落在最热闹的街市中心,到了夜里,依旧寂静的瘆人。乡下好歹还有草丛中蝉鸣叶落的声响,这城镇的夜里,却是落针可闻。
到了后半夜,李桃桃趴在工作台桌面上睡着了。咔咔,有一阵卷帘门被外面的人推撞的刺耳响声,李桃桃一激灵,人就清醒过来了。
隐约能听到,隔着一扇卷帘门,外头三四个醉汉在嘀嘀咕咕耍酒疯的声音。
“那个女的,我看她搬到这里住了。”
“什么女的?”
“赶紧的,把卷帘门撬开,进去看看那女的长啥样?有钱人的车都开到这门口了。”
“撬啥撬?文明一点,直接从这棵树爬到二楼去。”
“我草,你是猴子吗?一米多宽,你蹦哒的过去?”
几个醉汉在外头嘀嘀咕咕的,卷帘门被他们敲得哗啦啦生响。李桃桃心跳都提到嗓子眼了,这个时期治安管理还不完善,电话通信也不发达,出了事多半都是自认倒霉了。
李桃桃找了趁手的一把剪刀,寻思着要是被他们闯进来,只能跟他们拼命了!
到时候闯出去,再想办法找地方躲起来,或是跑到最近的警局去求助。
卷帘门被砸的哗哗响,无数阴暗绝望的念头在李桃桃心里头涌现出来,就在李桃桃紧张到不知所措的时候,门外突然一下安静了。
过了片刻,一道熟悉沉稳的男人声音响了起来,“你们几个,站我店门口撬锁,几个意思?”
“你店门口?”醉汉打着嗝,醉醺醺的样子,挥了挥手里的砖块,“我这砖块也撬不动铁门。哎哟,头晕,我怎么在这里站着?不应该搂着舞女跳舞么?”
“我当过兵,前段时间才退伍出来的。几个兄弟,你们再来我店面搞事,我们就只能去警局里好好喝茶了。”
何泰方说着,拿过那醉汉手里的砖块,手刀劈落,厚实的砖块瞬间被手刀成两半。
惊得那几个醉汉酒醒了一半,转身逃也似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