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兰花瞧见近来李桃桃嘴皮子越来越厉害了。气呼呼地甩手就回去自家粮油店铺。
她老公田向上凑近她,似乎在问田兰花什么,田兰花不耐烦地白了田向上一眼,骂了他几句,“窝囊废,一被撞你就过去撑腰不就得?人都送走了,我跟她一个小姑娘,有啥说的?别人还以为我欺负她!”
“那开车的男人,就是她朋友啊。”
“滚!给老娘滚远点!”田兰花不耐烦,连连甩手驱赶田向上。
粮油店那边的情况,李桃桃只是瞥了一眼,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她坐在店门口靠背椅上,时不时看一眼时间,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天色渐晚,半边天空都晕染了一圈晚霞,美丽的画面如梦如幻,附近的摊主们都忙着收摊,少有李桃桃这般闲情逸致的欣赏傍晚的风光。
忽然,李桃桃一激灵,整个人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朝着外边小跑了出去。
正在边跑边用毛巾擦汗的林辰停住脚步,狐疑地打量着出现在身前挡住去路的李桃桃。
“你是想为那件事道歉吗?”林辰温声问她。
显然是没有因为姚锦堂那桩事,迁怒于她。
李桃桃却是摇摇头。
林辰更加不解了,“那你特意在这里挡住我,是为了什么?”
李桃桃早前就酝酿了很久了,这会说出口便很顺口了,“你有没有人脉介绍我认识?我想要接几笔大订单,赚几笔快钱。”
林辰听了愣住,“你现在很缺钱吗?”
“嗯。”
“为什么?”
李桃桃犹豫了几秒,就把现在跟何泰方的复杂关系给大致说了一些,“我不想把所有的筹码都压在泰方身上,一旦他毁掉婚约,我只会变得一无所有。”
林辰沉默下来,仔细思索着身边的人脉圈子。
过了片刻,他总算想起来,确实有这么几个服饰界的大佬,只是他不熟悉,不过有个生意场上的张伯父跟他们很熟悉,更巧的是,张伯父三天后结婚,邀请名单也发到了他们林家。
这张伯父原名张杰出,原配何妮花是他青梅竹马的远亲表妹,两人当时互生情愫,奈何何妮花家境优越,父亲是某港钟表大王,根本瞧不上穷乡僻壤出来的张杰出。
再后来,何妮花帮助下,张杰出越来越优秀,开办了服装厂,开办了塑料厂,又跟人合资搞房地产……
张杰出富裕了,两人生了三个儿子,只是前三年,张杰出外面的情人仗着张杰出宠爱,短短几个月时间,活活把原配何妮花给气死了。
这也是林辰不打算过去参加将近七十高龄的张杰出娶外面情人结婚宴的原因。
另一方面,早年他们林家,也差点因为晋阳光出轨事件,闹得当时林富美想要带着三个月孕肚自杀,后来晋阳光妥协,林辰便跟着林富美姓林。
也因此,林富美特别厌恶小三。
“如果没有这方面的朋友介绍,那也没关系的。”
李桃桃瞧林辰陷入很长时间的沉默,一会皱眉,一会神色凝重,眼神闪烁不定,像是很为难,拿不定主意。
她主动放弃了。
林辰这边没办法,看来只好求助在外地的林舒姐了。
或者去报纸寻常微乎其微的机会了……
李桃桃这边正琢磨着,林辰却是开口道:“我有张婚宴邀请函,主办方名下创办了服装厂、塑料厂,还跟房地产产业有挂钩。你要是愿意,我明天把邀请函给你,你一个人去碰碰运气。”
李桃桃得到这份意外之喜,说什么都要请林辰去吃一顿饭。
但这个时间点,附近的很多摊位早就收摊了。李桃桃想到了那处贵死人的“醉香酒楼”,咬了咬牙,就跟林辰提议去那里。
林辰还是拒绝道:“我晚饭这一顿最多吃点水果。”
李桃桃也没有继续勉强。
互相约了第二天他把邀请函送过来的时间,林辰就继续去跑步了。李桃桃回了店铺里,心里有了期盼,浑身像是有了用不完的力气,她趁着时间尚早,就把客人预订的衣服给加急赶制了出来。
晚上九点左右。
店里安装的那部电话铃音又响了起来,李桃桃就当是短暂的休息,伸了伸懒腰,慢悠悠地走过去把电话接起来。
“喂?”李桃桃打招呼道。
“这么晚还不睡啊。”
何泰方的声音毫无征兆地从电话那边传了过来。
“哦,在忙着赶制客人的衣服。你怎么也这么晚打电话过来?你的妈妈身体好多了吗?”李桃桃如同对待普通朋友一样,平心静气地说道。
“还是老样子,一直咳嗽。”何泰方颇为头疼,语气里透露出疲惫感,“吃了药也不管用。”
李桃桃想起先前打电话那会,她可没听到什么咳嗽声,而且陈金花跟陈思情说话的语气极为正常。
“哦。”李桃桃淡淡道,“我今天给你打电话,是陈思情接的电话。听起来,阿姨也很正常,没有咳嗽。”
何泰方怔住。
“桃桃,你不要误会,我跟陈思情没有半点关系!”何泰方忽然变得慌张起来。
李桃桃:“嗯。”
“桃桃,我……”何泰方叹气,“我会好好处理这件事的。”
李桃桃眼神闪烁,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意味的笑容,她很想劝何泰方索性放弃这段感情吧。
这样坚持下去,实在太累了。
但是话到嘴边,脑海里浮现过往何泰方对她种种的在意,种种的关怀体贴跟付出。
“嗯。”李桃桃应道,“时间不早,挂了吧,一会你妈妈又得咳嗽了。”
何泰方听出来李桃桃在嘲讽,苦笑了下,“桃桃。”
李桃桃一时心软,没有把话筒直接挂上。她隐约听到电话那边又传来了陈金花的咳嗽声,“泰方,大晚上的,你又给谁打电话了?”
何泰方没说话。
陈金花一阵咳嗽越来越猛,“泰方,给我倒杯水,我渴死了。咳咳……”
何泰方叹气的声音从话筒那端传来,李桃桃也不愿意他为难,道了声再见,就把电话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