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夫妇见飞云穿着锦衣,手握折扇。良辰身着绿裙,手握玉笛。美景也是身着绿裙,身背宝剑。这三人气度不凡,显然不是普通人。
夫妇俩连忙磕头,说道:“这位公子,请救一救台上我家恩人性命,我家一定以死相报。”
旁边的少女也连连磕头,说道:“公子,你如果能救我家恩人一命,我们全家愿给你为奴为婢!”
飞云知道处决犯人都是在午时三刻,现在还有一段时间,便安慰道:“你们先不要说这些话。如果他当真是被冤枉的,我可以帮你们救他一命。”
飞云对良辰、美景说道:“二妹、三妹,你们俩盯紧台上,不能让人把那方明杀了!”良辰、美景点头应承,当即转身紧盯着台上。
那三人见飞云居然一口应承,不由大喜过望。对他们而言,飞云是不是有这个能力,他们才不会去想那样多。他们只是一介草民,没有能力相救他们的恩人,但是有一丝希望他们就不会放过。三人心神略定,这才站起身来,哭泣着把事情经过一一告诉了飞云。
原来这个中年汉子叫吴三,是南阳本地人。夫妇在白河旁边开了一家小餐馆,家里有一对双胞胎女儿春草、秋草,都长得貌美如花,年方二八。
一家四口依靠小餐馆,也能勉强度日。不料祸从天降,数日前那个武恶少到白河岸边游玩,路过他家小餐馆,无意间看到春露。
武恶少当即被春草的美艳所迷,就叫家奴把春草抢走。吴家夫妇急忙上前,可他们怎是对手,很快被打伤,倒在了地上,春草就这样被抢走。
幸亏当时秋草出去买菜,没有在家。等她回来一看,姐姐已经被恶少抢走,餐馆已经被砸得稀烂。父母倒在地上,性命垂危。
这时方明正好路过,急忙运功救醒了吴家夫妇,又安顿好了他们一家三口。方明得知详情之后,就夜闯太守府邸,想救出春草,不想料中计被擒。
飞云听完,这才确定方明确实是被冤枉的侠客,便对吴家三人说道:“你们放心,他不会有事的!”
三人见飞云胸有成竹的模样,大喜不已,就要跪地拜谢,飞云连忙拦阻了他们。
正在此时,台上传来一阵鼓声,有人高声叫道:“午时三刻已到,准备行刑!”
秋草大惊失色,对飞云说道:“不好了,县令到了!这该怎么办?”
飞云朝前看去,只见台上的监斩台坐着一个中年官员,一个刀斧手正手捧鬼头大刀朝方明走去。
飞云朝良辰示意,良辰急运劲喝道:“住手!”
良辰接着纵身一跃,来到了台上,左掌一挥,那刽子手就向后倒飞数尺,摔在了地上。台上、台下见状,顿时一片惊叫。
监斩台上的正是南阳王县令,他一见有人阻拦行刑,顿时大怒,喝道:“大胆刁民,竟然敢劫法场,来人,给我拿下!”
良辰却喝道:“且慢,县令大人,你看这是什么?”说完,把金牌掏了出来,向王县令一亮。
王县令见良辰英姿勃勃,气度不凡。此刻又见了金牌,自然不敢大意,急忙叫师爷过去验看真伪。师爷上前,仔细看了看,跑回县令面前,悄声告诉他,确实是御赐金牌,来人应该就是金牌密使钦差大人。
县令一听,大惊失色,急忙挥手让差役退下,疾步来到良辰面前,叫了一声:“卑职见过钦差!”就要下拜。
良辰收起金牌,随手一挥,一股凌厉的劲气阻止了他的下拜。良辰悄声说道:“县令大人,不用行礼,我是金牌密使钦差的贴身侍卫。钦差不想在这里公开露面,不过有几件事,你要立刻去做。”
县令早已吓得脸色苍白,连忙拱手说道:“姑娘但请吩咐,卑职自当遵命而行!”
良辰当即说道:“对于这个方明,钦差大人也已经调查清楚。方明主持正义,并没有什么过错。大人对此案,想必也是心知肚明。钦差不想追究你的过失,但必须立刻释放他,当众宣告他无罪。”
王县令犹豫不决,喃喃说道:“姑娘,这方明可是太守大人下令处斩。卑职确实是两难之间,请姑娘指点迷津!”
王县令对于此案也很清楚,可是他官职低微,虽然知道方明有冤,但他却没有勇气去和太守对抗。可他眼看良辰轻轻一跃,就上了高台,就知道这个姑娘绝非等闲之辈。王县令不敢得罪太守,更加不敢得罪钦差,因此只能求良辰指点。
良辰也明白县令是奉了太守之命,便说道:“这还有什么说的?你看到金牌上的字吗?钦差有先斩后奏、便宜行事之权。不要说太守一道冤枉人的乱命,就算是太守的人头,钦差说取就取了!你要是违抗钦差命令,如同抗旨。本姑娘可立刻以抗旨不遵的罪名,将你立刻斩首!”
县令大惊失色,连忙说道:“卑职不敢。除了此事以外,不知钦差还有什么指令?”
良辰想了想,说道:“钦差已经知道太守之子横行霸道,无法无天,恶行累累,害死了不少人命。你身为地方父母官,居然毫无作为,是严重渎职行为,按律至少要被发配充军。钦差念在事出有因,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钦差令你立刻去把那恶少抓捕归案,当众审问和判决!”
县令一听,大惊失色,急忙说道:“姑娘,此事恐怕卑职难以做到。县衙只有区区几十个差役,都是武功平平之辈,怎是太守衙门的对手?”
良辰早就知道他会以此推诿,便冷冷地说道:“县令大人是一方父母官,如果连这样的事都没有办法办好,要钦差替你做到,那只能说明你没有资格当这个官职了!”
良辰的话无疑是告诉县令,如果他不能把恶少抓来,等待他的绝对不是免职这样简单,很有可能被追究责任。县令虽然不知道飞云的来历,但他清楚能当上钦差,就说明这是和皇帝能说上话的人。良辰蔑视太守的口气,更加让县令确定钦差来头不小,恐怕不是太守能相比。
知府惶急之间,突然想到刚才良辰提到了办法两字,顿时有了主意,便说道:“姑娘息怒,卑职这就设法把恶少拿来。”说完,他偷偷看了良辰一眼。良辰却若无其事的样子答道:“这就是大人的分内之事了,无须告诉我。”知府也是久混官场的人,一看就知道良辰的用意,她才不管自己是怎样把人抓到,只要人被带来就行。
知府当即把都头叫来,对他耳语一番。那都头连连点头,即带着几个差役,下了高台,策马而去。知府即对良辰说道:“请问姑娘,钦差大人何在,能否请他现身?卑职想当面聆听教诲。”良辰秀目一瞪,不悦地问道:“知府大人是怀疑我的身份?”知府连称不敢,因为御赐金牌验证无误。良辰这才告诉知府,到了适当的时候,钦差自会现身和他相见。
知府不敢再问,他猜想钦差可能是怕自己和节度使沆瀣一气,趁机把他们一网打尽,然后再设法搪塞朝廷。知府于是令人搬来椅子,请良辰坐下静候佳音。良辰摇头拒绝了他的示好,而是让知府令人解了方明身上的绳索。知府遵命而行,又把方明扶在椅子上坐定,叫人抬下台。良辰却出声阻止了知府认为等会要让方明和恶少对质,并且目睹恶少伏法。
知府看了一眼方明,由于方明在节度使衙门的地牢里惨遭毒刑,一直昏迷不醒。知府只得对良辰说了实情,良辰冷哼一声,走了过来。她当即掏出一粒药丸发,放入方明口中,接着来到方明身后,左掌贴着方明背脊,默运内力帮助方明消化药效。这粒药丸自然是莲儿炼制的续命丹,在良辰的内力催动下,加上方明本来就是习武之人,因此药丸很快就有了功效。不一会,方明就嗯了一声,双眼缓缓睁开,醒转过来。
知府一见,不由目瞪口呆。他从节度使衙门带出方明的时候,也曾命大夫验看过方明的伤势,想把方明弄醒自己也问他几句话,以便将来自己脱罪。可是大夫却都束手无策,他只好作罢。此刻见良辰举手之间,就把方明救醒,知府心中惊骇不已。他暗想钦差的一个侍婢都有如此能耐,那钦差岂不是更加厉害?看来这次节度使遇到了对头,恐怕要遭殃了。
良辰上台阻止了行刑,台下围观的成千上万百姓无不叫好。刘水也在台下凝神注视,以防不测。他和美景全神戒备,准备随时上去相助良辰,救下方明。后来见良辰行若无事地控制了局面,刘水和美景顿时放下心来。由于距离较远,良辰他们的对话声音不高,台下自然都听不清楚。刘水和台下的百姓一样,只能屏声静气,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等到方明被扶到了椅子上的时候,台下百姓知道事情有了转机,顿时轰然叫好!吴家三人更是高兴地泪流满面,又来到刘水面前跪地拜谢。刘水连忙扶起,叫他们不要如此。秋露想要上台照顾方明,刘水却摇摇头,告诉她不用着急,有良辰在台上,方明绝对不会有问题。
正在此时,只见都头带着几个人上了高台。当先是一个穿着华丽锦衣的年轻男子,后面跟着四个腰悬钢刀的彪形大汉。吴家夫妇一见,当即对刘水说道:“恩公,走在前面的人就是那个害死我女儿的恶贼!”刘水见他们心情激愤,急忙说道:“你们不要激动,我会让你们看到他得到应有的惩罚!”台下的百姓顿时高叫:“知府大人,请秉公执法,严惩恶徒!”
那恶少走到知府面前,却看到方明安坐在椅子上,顿时勃然大怒道:“王知府,你没听到台下百姓叫喊声吗?你居然让死囚犯坐在椅子上,想造反不成?”知府看了一眼良辰,良辰却不理睬他,只是冷眼旁观。知府当即意会,她是想看看自己如何处置此事。知府明白,这可事关自己的未来,可大意不得。他咳嗽了一声,说道:“潘大公子,你可知道本府为什么把你请来吗?”
潘恶少愕然地说道:“你不是请我来观斩吗?”原来知府知道派人去节度使府邸直接抓捕潘恶少,肯定不能成功,相反还会有性命之忧。因此知府让都头去对潘恶少说,想请他来观看斩杀方明,以震慑金陵百姓。潘恶少一听,果然大喜,不疑有他。他也没有告诉节度使,当即带着四个保镖出了府邸,兴高采烈得跟着都头前来。
知府听完,得意地哈哈大笑数声,说道:“潘大公子,那只是本府的计策。本府把你叫来,是要当众审讯你的。你可知罪?”潘恶少勃然大怒,厉声喝道:“姓王的,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想审讯我,你还没这个资格!你要想活命,就快跪地求饶!”知府当即朗声说道:“金陵的亲百姓们,你们说本府有资格审讯这个潘恶少吗?”台下顿时传来山呼海啸般的喊声:“请知府赶快把这个作恶多端、残害无辜的潘恶少绳之以法!”“潘恶少该杀!”各种怒骂潘恶少的声音响彻云霄。
潘恶少见状,不由心中胆寒,知道自己中计。但他依然不以为意,恶狠狠地说道:“既然你嫌命长,本公子就成全了你!来人,给我把他拿下!”话音一落,他身后就冲出两个保镖,直冲向知府。都头一见,想在良辰面前表现自己,当即带着两个差役迎了上去。但都头和差役的武功实在太差,双方一照面,两个保镖拳打脚踢,都头三人就被打翻在地。
两个保镖轻蔑地一笑,继续朝知府走来。知府吓得脸色苍白,连连后退。那两个保镖大喜,正要上前拿住知府,突然眼前一花,一条人影挡在了知府面前。两个保镖一愣,停下了脚步,举目细看,却见是一个美丽的姑娘。他们当即喝道:“哪里来的贱婢,敢挡大爷的道,滚开!”两人挥拳就打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