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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山点了点头,赞同红杏的处置方法。红杏随即吩咐家丁收拾现场,把那些被杀歹徒挖坑埋了。罗川、飞鹰也出手相助,红杏劝阻无效,只好由他们。众人很快收拾完,已近黄昏。

红杏把西门山四人请入院里,到客厅落座。她正要说话,有人进来说道:“启禀夫人,郑总镖头带人快到门口了。”

红杏大喜,转头对西门山说道:“西门前辈请安坐片刻,我去迎接贵客。”

红杏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口有人高声应道:“不劳弟妹大驾,大哥已经进来了!”

众人闻声看去,见四人鱼贯而入。当先而行的是一个年约五旬的汉子,后面跟着两个约莫二十岁的年轻男女,最后进来的则是冬雪。

红杏急忙起身相迎,拱手说道:“大哥,辛苦你了!”

来人正是八方镖局总镖头郑浪,他身后的男女则是八方镖局副总镖头的女儿卢美,以及他的二儿子郑柏。

郑浪不悦地说道:“弟妹,我和你的先夫是结拜兄弟,谈什么辛苦不辛苦。我兄弟不在了,老夫更应该照顾好弟妹,何况弟妹还救过我的性命。弟妹,看来歹徒已被打跑了?”

红杏点点头,说道:“不错。幸亏有西门前辈四位相助,否则结果如何,实在难料。”

红杏接着对西门山说道:“西门前辈,这位是八方镖局的总镖头郑浪。这两位是副总镖头的二小姐卢美和郑总镖头三公子郑柏。冬雪是我的贴身婢女,前辈已经见过。”

西门山四人起身施礼道:“西门一家见过总镖头、郑公子、卢小姐。”

郑浪急忙回礼,他知道西门老人是天下五大高手之一,但也清楚西门老人在川西。他没有见过西门老人,自然认不出西门老人。

郑浪见西门山年龄比自己还大,心想肯定是那里的江湖前辈。他常年行走江湖,对各方面的人都不敢怠慢。

郑浪连忙对卢美和郑柏说道:“美儿、柏儿,还不过来拜见西门前辈和罗大侠、西门少侠、西门小姐?”

两人应承一声,来到西门山四人面前,说道:“卢美、郑柏拜谢见西门前辈、罗大侠、西门少侠、西门小姐!”说话,就要跪地拜见。

西门山急忙伸手拦住,说道:“不敢当,我们都是江湖中人,不必如此多礼。”

郑浪觉得西门山说的有理,便让卢美和郑柏躬身行礼了事。众人彼此认识后,寒暄了几句。

红杏便说道:“诸位,请先落座,我有话想对大家说说。”

众人知道红杏有事和大家商量,连忙坐定静听。红杏等大家坐好,就说道:“诸位,我们今天虽然打退了歹徒,估计他们很快会卷土重来!我们商量一下,如何应对才好!”

郑浪连忙问道:“弟妹,他们究竟是什么来路?”

红杏答道:“他们是船帮的人!”

郑浪大惊失色,问道:“弟妹什么时候和船帮结怨了?”

西门山一听“船帮”两字,自然想起了文福口中的船帮,心想如果他们是同一个船帮,就要好好对付他们。

西门山也问道:“何夫人,这个船帮是怎么回事?”

郑浪心直口快,当即把南阳城的武林各派告诉了西门山。南阳城里有好几个势力,船帮就是一个。最近一年多,船帮本来只控制江面上的运输,现在却打起了岸上的主意。经常和各派发生冲突,使得南阳江湖局面紧张。

万里浪说金陵是江南最大最重要的城镇,人口之多仅次于京城,自然容易招致各派争夺地盘。可是程家村只是金陵郊外的一个普通村庄,并有利可图之处。只是在附近有些名望而已,怎么会和船帮结下如此大的怨仇呢?万里浪百思不得其解,便询问程进。

程进知道自己这个义弟性急,便耐心让他先把话说完。等他问到自己,这才缓缓地把事情原委一一告诉了众人。原来数日前,船帮突然来人造访。为首的就是被刘水打落水中的那人,他自称是船帮闪电堂堂主李兴。这李兴见到程进之后,就要求程进归顺船帮,以后按月向船帮交一大笔金钱。

程进觉得莫名其妙,当即一口拒绝。李兴于是出言威胁,并要程进告知附近十里八乡的村庄,都要归附船帮。如果不从,船帮必定给予严惩。程进这才明白船帮为什么会首先找上自己,因为在附近的村庄中,以程家村实力最强,有不少习武之人。其他的村庄则没有什么厉害人物,根本不堪一击。如果程家村都屈服归顺,其他村庄更加不敢违抗。

程进依然严辞拒绝,并声称如果他们敢胡作非为,自己必定会去官府告状。李兴似乎没有把官府放在眼里,依然要求程进三日内把钱财如数送去船帮。如果他们没有按期收到,一定会血洗程家村。程进却认为他不过是吓唬吓唬自己而已,料他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真的敢来血洗村庄。程进因此也就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去向官府求助。

程进万没有想到,三日之后,李兴果然带着三四百人冲进了村子。他们不由分说,见人就砍,转眼之间,就村民死伤数十人。程进得知,大吃一惊,急忙带人去拦阻。但他根本不是李兴对手,不到数招,就被李兴一掌打伤。程进只得带着文勇、文秀等奋力恶战,保护着剩余村民退入自己的庄园。

早年间,程进担心遇到危险,就在自己的庄园四周建起了高大的围墙,并准备了不少强弓劲弩。他本来的目的,是防备那些残兵和流贼的袭扰,没想到这次却派上了大用场。如果不是依靠这高墙和强弩,他们根本坚持不到刘水三人赶来的时候。

众人听完,万里浪不由眉头紧锁,想了好一会,才说道:“大哥,你说得对,船帮这次吃了如此大的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一定会倾巢而出,前来报复。小弟觉得还是不要硬抗为好,不如你们全家都到我镖局去,暂时避避风头。你看如何?”程进却犹豫不决,说道:“我家可以躲进你的镖局,可是其他乡亲们该如何是好呢?难道要他们就这样抛弃故土,四散逃命吗?”

万里浪想了想,说道:“可以我们目前的实力,实在无法和船帮对抗。今日来的只是他们一个堂主而已,我听说他们共有四个这样的分堂。另外他们还有四大护法,正副帮主,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船帮帮众有上千人之多。我们这里所有人加起来,也不过三四百人,还有不少老弱妇孺。”万里浪说的也是实情,单靠程家村和万里浪带来的近百个镖师,确实无法和船帮抗衡。

程进愁容满面,不由看了刘水一眼。但刘水远来是客,又刚刚帮过一次,程进不便直言相求。毕竟这是性命攸关之事,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哀求,而让刘水等人以身涉险。在程进想来,就算刘水三人愿意相助,就算他们武功高强,恐怕也无济于事。毕竟双拳难敌四手,猛虎架不住群狼。何况船帮中,也未必没有高手能胜过刘水等人。

刘水自然明白程进犹豫的心情,便问道:“程庄主、王总镖头,你们为什么不去请官府出兵,彻底剿灭这个为非作歹的船帮呢?”万里浪说道:“少侠有所不知,这金陵节度使非常贪婪,估计早已被船帮收买。最近船帮到处惹是生非,也有不少人告到衙门。可是官府随意派人应付一下,就说查无实据,不了了之。如果我们去官府求助,万一船帮没来,我们反而会被官府治一个诓骗之罪。不缴纳足够的罚金,还会有牢狱之灾。”

刘水听了,不由勃然大怒道:“如此贪官,就没有人去京城告状吗?”万里浪叹了口气,说道:“之前也有人去京城告过,却没有任何作用。据说这个节度使和朝廷很多重臣有关系,现在新帝刚刚继位,估计也没有空顾及遥远的江南。就算现在去告状,时间上也是来不及了!”

刘水一愣,心想这倒也是,这里距离京城数千里,一来一回至少要十余日。自己就算能把事情禀告给赵元侃,等他下旨,程家村恐怕早已灰飞烟灭了。

刘水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好的主意,便扭头看了一眼良辰,问道:“良辰,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吗?”良辰思索了一会,说道:“诸位,婢子觉得庄主的担心有理。如果四散而去,恐怕不妥。船帮必定气势大盛,转而去对付附近的村庄。婢子认为既然我们已经大挫了一次船帮,应该再接再厉,和他们再战一场。只是在此之前,我们要做好一些准备之事。”

良辰的建议大出众人的预料,程进急忙问道:“良辰姑娘,有什么事要我们去办,请你直言无妨。”良辰说道:“虽然船帮人多势众,婢子认为并不可怕。按照万总镖头的介绍,船帮高手最多也就十个人,其余都是一群乌合之众。今日我婢子也和他们交过手,那些一般歹徒武功有限不足为虑。只要我们能尽快击败他们武功最强的十个头目,剩下的那些歹徒自然会四散而逃。”

良辰停了一下,接着说道:“婢子想请庄主召集附近村庄,商议联手御敌,相互救援的事情。如果各庄的青壮年都敢拿起兵器,相信人数不会少。为了确保无虞,婢子想请庄主派人去丐帮分舵,邀请他们一共对付船帮。同时派人去请栖霞派高手前来助阵,这些人一到,我们这边至少就有了十位和船帮十大高手捉斗厮杀。我们要在贼寇来的必经之地设伏截击,不能等着他们杀进村里。”

程进却说道:“召集附近各村里正,自然没有问题。只是那些年轻人可能大多没有什么武功,恐怕没有什么战斗力。再说那丐帮、栖霞派和我们并无交情,恐怕他们不会出手相助。”良辰答道:“这点倒不用担心。我没有指望那些人能抵挡贼寇,只是想让他们呐喊助威,给对方以震慑力。我家少爷有丐帮长老的信物,丐帮一见,就不会推辞。今日上午我们和栖霞派的晓月道姑、云烟姑娘分手时,她们说如果需要他们帮忙,派人去送信就是。只是不知有没有一处非常险峻而又有利于我们的地方!”

程进想了想,恍然大悟,便说道:“非常险峻的地方没有,但有一处倒是适合埋伏。船帮过来的话,一定是乘船先到江边。江边到我们这里,大约四五里,中间还有一段比较狭窄的山路。这条路崎岖不平,路两边各有一座并不高的小山,而且是船帮来我家的必经之地。”

良辰点点头,说道:“如果庄主决定在这里迎敌,等会请庄主派人带我们过去看看。当然如果庄主采纳万总镖头的建议,那就尽快收拾,赶紧离开。以我估计船帮最迟今夜就会再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请庄主尽快决定,以免耽搁时间。”良辰自然不便替众人拿主意。

程进转而问众人的意见,众人大多同意良辰的意见。这一则是故土难离,二则是那些年轻人血气方刚、不甘示弱,三则很多人有亲人死于船帮之手,意图报仇。四则他们亲眼见识过刘水等人武功,对他们极有信心。程进见众人都愿拼死一搏,心中大喜,便问道:“良辰姑娘,你还有什么建议吗?”良辰说道:“如果决定在此一战,为了免除后顾之忧,婢子觉得应该把老弱妇孺送进城里,妥善安置。以免恶斗起来,难以顾及。”

程进见良辰思虑周全,有胆有识,不由得大为敬佩,便说道:“良辰姑娘聪明机智,老夫想请你指挥众人,你看如何?”良辰谦逊地说道:“婢子怎敢担此重任。这些都是我的一些不成熟的想法,说出来供大家参考。”程进以为她是怕刘水不同意,转而对刘水问道:“刘少侠,你看如何?”刘水说道:“良辰虽然聪明伶俐,有些韬略,不过她并不熟悉这里。我看还是前辈亲自挂帅,良辰从旁协助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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