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就到了和黄丹约定的日子。飞云和良辰商量一下了,便让夏风、清香、香儿、刘水、林枫五人一大早就出发,赶往莲花客栈。夏风装扮成了富家公子,清香和香儿打扮成婢女,刘水和林枫则是护院家丁的装束。
夏风五人走了一个多时辰后,飞云和天香才缓步而行。良辰等人留在商行,等候消息。飞云和天香一路欣赏着沿途的风光,边走边聊。两人虽然相识日久,但是来到京城之后,像这样单独相处的时候却是很少。
天香看了一眼飞云,问道:“大哥,这次你又参与到了官府的事情中来,你心中会不会有些不愿意?”
飞云摇摇头,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就算没遇到这样的事,我也会去一探究竟。毕竟在护送武则天的时候,就和黄玉仙结下了梁子。我在快刀派又和他们结仇,我如果不去找他们,他们也会来找我的。”
天香有些担心地说道:“如果他们坚持只让你一个人去,我们如何应对?”
飞云微微一笑,说道:“不会的。如果他们当真不肯,那我们不去就是。现在快刀派已经暂时解散,他们找不到快刀派的人,就无能为力了。再说这个莲花客栈肯定是他们的据点之一,我们可以通过跟踪这个客栈的人,找到他们的老巢。”
飞云又认为退一万步来说,黄玉仙的这个窝点已在自己掌握之中,黄玉仙和萧燕要是胆敢继续胡作非为,飞云就可以拿这个莲花客栈开刀,给黄玉仙一个警告!
天香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也是,有了客栈的线索,不愁找不出他们的老巢!”
两人缓步而行,直到将近午时,才来到莲花客栈。飞云和天香走了进去。两人仔细一看,发现里面食客不多,只有两张桌子上坐了几个人。
伙计黄勇见有人进来,急忙上前躬身施礼,说道:“两位客官,是住店还是用餐?”当时飞云在后面,黄勇自然不认识飞云。
飞云朝里面一看,并没有见到夏风五人,心想他们必定已被人带走。飞云自忖尽量和他们拉开一些时辰,免得对方疑心。
飞云打定主意,对黄勇说道:“伙计,你这样一说,我还真觉得有些饿了。那就给我们上一桌好酒菜来!”飞云也假装不认识黄勇。黄勇便把飞云和天香带到一张干净的空桌边,请他们坐下等候。
飞云和天香相对而坐,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食客,是八个精壮的汉子,而且腰佩单刀。显然都是练家子。
飞云和天香会意一笑,知道这些人肯定都是黄玉仙的麾下。不一会,伙计端上酒菜。天香担心对方下毒,暗中用银针试过无毒后,朝飞云微微颔首。
两人走了大半天,也确实有些饿了,即吃喝来了起来。两人吃完,飞云把伙计黄勇叫了过来,说道:“在下林飞云,不知你们是否认识一位黄丹姑娘?”
伙计黄勇点了点头,说道:“黄丹姑娘是敝店常客,我们自然认识。原来你就是林飞云少侠,黄丹姑娘早有交代,如果林少侠到了,就让我们带你去见她。只是这位姑娘恐怕不便同行,要请她留在此地等候。”
天香当即脸色一沉,说道:“那可不行,我是他的未婚妻。他去哪里,我自然要跟着。何况他去见的是一个女人,我可不想他被狐狸精勾引走了!当然你要是执意如此,我只好不让他去。”
黄勇听了,不知如何处置,只得朝黄青看了看,请他示下。
黄青皱了皱眉,缓步走了过来,朝飞云和天香拱手说道:“林少侠,当初黄丹姑娘应该和你约定,只能你一人来见。”
飞云点头说道:“掌柜说的没错。三日前,我和黄丹姑娘确实是这样约定的。但是这位却不是外人,是我未来的夫人。她不肯让我独往,我也没有办法。如果你们执意不肯,我也只好乖乖地跟她回去。请你们转告黄姑娘,在下深表歉意。”
旁边的黄勇勃然大怒,厉声喝道:“你好歹也是一个堂堂七尺男儿,怎能如此畏惧一个还未过门的女子?也太……”没等他说完,天香霍然而起,玉掌一挥,迅疾无比地打了黄勇一个巴掌。
黄勇“哎呀”大叫一声,当即朝一旁倒去,趴在了临近的桌子上面,把那些装作佳肴的瓷碗撞得稀烂。桌边的四个汉子勃然大怒,腾的站了起来。
天香冷冷地朝黄青说道:“掌柜的,你这个伙计怎么如此不懂规矩?主人说话,哪里能容他在此胡言乱语!”
黄青一见,心中大惊。黄勇武功不弱,却被这个女子轻轻松松的一掌打到,可见这女子的武功不在黄丹和自己之下。难怪这林飞云如此惧怕她,看来这个女子的确不好惹。
黄青的责任是迎客,而不是找事。再说他也知道,如果当真动手,自己店里的几个人,岂是他们两人的对手?
黄青冷静下来,对天香说道:“既然姑娘坚持要去,我等从命就是。不过,请姑娘千万不要再随意出手,以免造成更大的误会!”
飞云连忙把天香拉下来坐好,说道:“掌柜的见谅。不过你这个伙计也确实缺乏管教,怎能如此出言不逊?还好我的未婚妻心地善良,没有使出全力,否则他早已一命呜呼了。既然你们同意,就派人带路吧!我们还要尽早赶回,免得返回的时候,要摸黑行走。”其实这是飞云和天香早在路上就商量好了的,让天香故意找茬,迫使他们同意让天香一同前往。
黄青听出飞云语气不善,顿时惊得额头冒汗,连忙说道:“少侠说的是,以后我定会严加管教他。那就不耽误时间,我让人备好马车送两位过去。”
飞云摇摇头,说道:“坐在马车里面太闷,如果你们有马匹,就给我们一匹或两匹马,如何?”
黄青却迟疑了一下,说道:“还请少侠见谅。黄丹姑娘不希望别人知道她的住所,因此所有人到了这里,都要坐在马车之中,才能去她那里,免得有人偷路径。马车的窗户都已经封闭,请两位坐在里面,不要打开。”
飞云冷哼了一声,说道:“怎么见她一面,居然这样麻烦。早知如此,我就不来了!我们要是不愿意坐马车,又当如何?”
黄青表情有些尴尬,连忙表示歉意,接着说道:“那样的话,只好请两位自行离开此地了。只是那样一来,我就有负黄姑娘所托,到时难免会被黄丹姑娘责骂一番。”
天香见状,当即说道:“大哥,他们怕你是奸细,所以才这样小心防备。既然掌柜的刚才让了一步,我们就也让他一步,作为回报,免得他为难。”天香自然不想放弃这个机会,因此暗示飞云不要过分计较。
飞云会意,便对天香说道:“那就看在你的份上,我们这就上车,只是委屈你了。”
天香微微一笑,说道:“有你在身边,我不会觉得有什么委屈。”两人一边说,一边来到外面,果然看见一辆豪华崭新的马车停在客栈门外。
黄青跟在一旁,说道:“请两位上车就座,我让伙计黄虎替你们驾车。”
飞云说道:“多谢掌柜,请问要去的地方有多远?是什么地方?“
黄青说道:“黄丹姑娘住在莲花山庄,离此约有三四十里的路程。快马加鞭的话,不用两个时辰,就可以赶到!”飞云拱手相谢,随即拉着天香的玉手,一起跃身上了马车。
飞云和天香进入车内,在车厢内坐定。两人仔细一打量,看出这确实是一个特制的马车,窗帘都被封住,完全看不到外面的情形。站立在一旁的黄青朝黄虎挥挥手,黄虎飞身到了马车上。黄虎坐定后,一扬马鞭。马车缓缓而行,朝东奔去。
马车在微风中一路急行,飞云和天香侧耳细听,只听到树枝摇曳的声音,以及鸟鸣蝉叫,却没有丝毫人声。飞云暗自揣度,马车速度不快,又非常颠簸,看来是行进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
飞云朝前面赶车的黄虎叫道:“这位兄弟,还有多远?”黄虎答道:“翻过前面那座山就到了。”
马车继续疾驰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停了下来。飞云听到外面有人问道:“阿虎兄弟,带了什么人来?”
黄虎回道:“阿龙大哥,请代我禀告黄丹姑娘,她邀约的林飞云少侠和他的未婚妻应约来到!”那阿龙说了声“请稍候”,转身离去。
黄虎跳下马车,对车内的飞云两人说道:“两位,请下车!”
飞云当先而出,跃身下了马车,天香紧紧跟着在后面。两人仔细一看,正站立在一栋很大的宅院大门前面。这座大门的上方刻着四个金色大字“莲花山庄”,大门口站着四个彪形大汉,都是一身劲装打扮,而且腰佩钢刀,显得威风凛凛。
飞云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黄虎,正要问话。正在此时,从门内走出几个人来。飞云举目细看,当中的正是黄丹,彩霞、彩露左右相随。
黄丹来到飞云面前,满脸含笑,双目凝视着飞云,拱手施了一礼,说道:“林少侠果然是言而有信之人,依约而来。我等有失远迎,还请包涵。”
飞云拱手回礼道:“姑娘过誉了,在下不敢不来。我可不想快刀派的人遭你们追杀!”
黄丹自然听出了飞云话里讥讽之意,她却恍若未闻,说道:“林少侠言重了。这姑娘是和少侠一道来的吧?她是你什么人?”黄丹显然是装作不认识天香,以前她们见过几次。
飞云见黄丹只是朝天香随意扫了一眼,便说道:“黄姑娘,她是我的未婚妻,名叫西门天香。我记得你们以前见过面,天香,你记得这位黄丹姑娘吗?”
天香冷冷地说道:“这位黄姑娘估计是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我了,也可以理解。但是她这样自以为是的姑娘,却让人记忆犹新!”
黄丹却没有理睬天香,对飞云娇嗔道:“不是说好要你一个人前来吗?你怎么不守信用?”
飞云还没有回话,天香冷哼一声,说道:“他要是不带着我来,大门都出不了。又如何来见野外的狐狸精!”黄丹没把天香放在眼里,天香自然也不在意。
但黄丹故意装出来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说话又娇声娇气的,这惹得天香心中大怒。萧燕、妩媚和水水就已经搞得天香芳心不安,如果再来一个这样妖精一样的女子,天香如何受得了?所以她抢过话,出言嘲讽,想给黄丹一个下马威,让她知难而退。
黄丹一愣,很少有人敢当面如此说她。黄丹气得脸色铁青,冷眼打量一番天香,大怒道:“你好大的口气!看你穿着打扮,也是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为何出口如此不堪?”
天香见黄丹铁青着脸,话语里含着极大的怒火。她才不理会对方的语气,能让黄丹非常生气,天香就心花怒放了。
天香也不生气,反而微微一笑,说道:“我不过说了几句实话而已,你怎么如此指责我?难道你是狐狸精吗?狐狸精都是聪明伶俐、美艳绝伦的。依我看来,你似乎没有达到这样的标准,明显有很大的差距。”
黄丹一向孤傲自得,美丽虽然比不上萧燕,却可以算是岭南第二美女。她何曾受过如此嘲笑,当下大喝道:“你再胡说八道,口不择言,小心我立刻取了你的性命!”
最近京城被灭的两个门派,都是黄丹带着人去灭的。因此黄丹颇为自信,洋洋自得,以为京城里的武林人士不过如此。此刻她被天香激怒,顿时脾气上来,口出威胁之词。虽然她之前见识过天香的武功,知道天香的功力不在她之下。
飞云见状,心想不好,现在还没进去里面,什么都没有了解到,怎能立刻翻脸,连忙劝解道:“黄姑娘,暂且息怒。我这妹子一向任性,口无遮拦。还请你多多包涵,在下替她向你赔罪。”
飞云接着对天香说道:“我的好妹子,你怎能得罪黄姑娘呢?快快闭口不言。”飞云的话提醒了天香,她这才不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