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傻瓜。”正清虽然嘴上骂了，心里却是难受不已。
“你应该知道，萧公子救他非全是为了他。更是怕你醒来责怪自己。”李紫玉试探道，“你会原谅他的吧？”
“原谅谁？”
“萧公子。”李紫玉盯着正清看，细究她脸上任何一点表情变化。而正清为了躲避李紫玉的追问，只得撇过脸去。
“他怕你醒来会怪他，所以让你坐我的马车回去。”
“那他呢？”正清还是忍不住问了，好像是身体的条件反射一样难以控制。
“他说，让你好好回玉府休息。他暂时回法师院住些日子。”
原来如此。萧无意在躲着她。
正清拢了拢披在她身上的披风。但她原本并无带披风出来，而看这花色样式非是李小姐自己用的。素雅玄色的款式一见便知是萧无意的自备。
到了现在，他依旧是自己的依靠。这让她心头又是一阵酸楚。
但依旧消除不了她心底的疑惑。那个被白凰神女留在自己脑中的残破记忆。
那些应该是上任神女的记忆，同样也是现任护国法师傅千秋深爱之人的记忆。这让正清有些惊异与尴尬。
她以前所遇到的萧无意的这位师父，只觉得他是位能力高超又性格随和的长辈。哪里知道他的年轻之时，也曾有过这样令人悲苦的往事。她不知道这些经历萧无意是否知晓。还有其中关于神女的秘密，萧无意也是否知晓。
如果他都是知晓的，那为何都不与自己说明呢？
他是怕自己知道神女究竟如何而来，就会想办法逃离他了吧。那便不会再与他相爱了。
的确如此啊。
正清想到此处，坐得离车窗近一些，撩起了窗帘，深吸一口气。她觉得自己憋闷得很，胸口处被压迫得厉害。不知道是因为神女之力再现留给她的后遗症，还是因为自己对萧无意难测的心意而自找了烦恼来。
“正清姑娘，你没事吧？”
李紫玉很是担心正清的身体。甚至翻出了车内常备的一些药品来，问她是否需要抹一些舒爽精神的药膏。正清对她的好意微笑着拒绝了。但她对李紫玉如此的热情有些好奇。
“我已经很打搅你了。”她不愿再多麻烦这位小姐。这样的美人应该被人伺候才对，现在却来伺候她。
“是因为我是神女的关系吗？”她一时好奇问出口后，才觉得自己这样问话有些失礼，“我只是好奇，李小姐既然已经知道我是神女了，为何不害怕？”
“但你现在并不是神女啊，你现在还是正清。”李紫玉笑得很是好看，轻柔美艳，让正清也不自觉被这样的美貌所吸引。
“但我自己并不能控制这样的力量。我根本不知道这个力量何时出现，何时消失，何时还会再来？”她更是不知道何日会真的成为了神女，那她自己是否也会遭遇到与那个叫阿霞一样的命运。
“我都看见了，”李紫玉依旧面带微笑，而正清不明所以，“神女的力量的确有些吓人。虽然我无法体会正清姑娘你对此的感受，但我知道，苍国需要这样的力量。”
她的眼神里无比认真，没有半点要安慰人的虚情。
难道这也是萧无意对此的看法吗？她与萧无意都是这个世界的人，也同为苍国人，更是深受上天眷顾之人。
有一瞬，让正清感觉，这样一个女子才更适合萧无意才对。
“原来，你是因为这个才对我好的啊。”她的口气里带着轻松，却是让李紫玉神情紧张。
“正清姑娘怎会这样想？”她着急解释，“如果姑娘哪一日真正成为神女，那我也不能这般轻易接触的到，更无法这样轻松的谈话。”
正清无法理解李紫玉的紧张，只等她再说下去。
“现在的正清姑娘还是一个普通女子，我还能有幸结识到。但如果是那位神女，那便无法再有所接触了。”
“难道到那时，我就会断绝与他人的来往？”
李紫玉对于正清的疑惑只是举起自己白玉般的细腕，遥指窗外的某个方向。对她介绍道：“姑娘可曾注意到那边的高台？”
马车带着轻微的摇晃，要欣赏远处的风景正是适宜。两人皆看向那个方向来。虽然隔着颇远的距离，但因为建筑高耸，相当轻易便能找寻的到。那是一处除了那块祛灵石与宫城以外最高的建筑了吧。
那建筑半是巨石半是木质搭建而成，外观颜色冷峻，算不上豪华，却是让人肃穆三分。恐怕是因为那如同长剑一般的造型，直插高空云端，巨石灰暗的颜色就如同真剑之上的冷光，虽然没有光泽，但也足够令人退避三尺。
“那里便是神女台。”
难道这就是令人不敢亲近的原因？
“那里便是神女入驻之所。”这个如同监牢一般的地方，让正清心头一颤。
“你是说，如果哪一日我真的成为神女，那里就是我毕生的归宿了？”
这让正清无法接受。这哪里是神明该有的待遇，简直是囚犯的待遇啊。
白凰神女不是苍国的护国神女嘛？怎么能这样对待啊？
“姑娘十分奇怪吧。”李紫玉对正清的惊讶并不意外，“那里看着的确不让人那么舒服。冷冰冰的，还坚硬无比。”
“怎么看着也像是囚禁犯人的地方。”正清十分坦诚的说出心中话。“为何要这样做？”
“姑娘莫慌，虽然那里看着不怎么让人舒服，但却真正是无比安全。”
“安全？”这让正清更是不明。神女之力如此强大，何须保护？“难道神女还需护卫？”
“非是神女需要护卫。”李紫玉进一步解释，好让正清安心，“而是护卫的是那神女台之外的所有一切。”
“神女台之外的一切？皇城？都梁城？”
“是整个苍国。”
李紫玉的目光随着所指的方向，看着那座高耸的神女台。现在这座神女台已经多年失修，因为里面早已没有了神女，外面也显得黯淡无光，灰暗无比。
但很快，那里会再次发出光芒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