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红听到校长提到的“第三种族”,不由得皱紧了眉头。但凡觉得自己优于人类的混血种,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旦承认自己的“优越性”,那么就可以对“低等生物”犯下滔天罪行却毫无愧疚,这是标准的FxS主义。
“他们中有些家族已经存续了上千年,积累的财富和权势都很惊人,但因为立场不同,他们未必支持我们。宗旨这就是混血种的社会,里面有各种各样的人,各种各样的想法,彼此之间需要交流沟通,拍卖会是他们社交的方式之一。记得传说中龙的最大癖好是什么吗?”
“抢公主?抢钱?睡在金山银山上?”路明非嘀咕道。
上次他陪着林小红一起看《霍比特人》,里面的恶龙就喜欢躺在宝物堆成的小山上。
“没错,传说中龙热爱收集贵金属和宝石,它们趴在黄金上睡觉。这个传言是有根据的。龙族是研发出炼金技术的种族,而炼金是工艺学的极致。龙类往往痴迷于艺术品,譬如阿提拉把自己封闭在金银铁三个棺材中下葬,每个棺材都精雕细琢,上面镶嵌各种宝石。混血种遗传了龙族这种癖好,顶级收藏家有超过一半都是混血种,当然这些人的名字你别想从收藏杂志上找到。”
“哦,艺术家啊?”路明非嘀咕道。
“不,是贪婪之罪。”林小红突兀地说。
混血种总是不可避免地沾染龙族的习性,因此他们为了获得想要的东西,总是不择手段——比如臭名昭着的黑三角贸易,让非洲大陆丧失了至少一亿人口,美国和南美的种植园中的沃土中,不知道有多少是奴隶的骨,血和眼泪。
“你手中的牌子是17号,你的生日,你要做的就是以最悠闲的方式举牌报价。通常加价额度不用太高,但实力雄厚的买家也可以用气势震退其他人。当你觉得需要一举拿下时,就要用于跳高报价,这说明你志在必得。和你竞价的人可能会由于,如果继续和你竞价,价格可能被哄抬得很高,他们舍不得。而且如果你是拍卖行或者其他卖家的托儿,他们就上当了。”昂热校长继续说。
“反正是秘党老爷出钱,又不是你出钱,你尽管放心加价。”林小红凑在路明非耳边说。
路明非噗嗤一声笑了,林小红也咯咯地笑了,在外人看来,他们不过是在打情骂俏的情侣,而不是在给秘党和卡塞尔学院当托儿。
“可是我只有200万啊...”路明非犯嘀咕道。
“Scarlett说得对,那200万只是保证金而已,让你能坐在这里。等你成功拍下我们需要的东西,学院划账过去。”昂热校长也说。
此时,第一件拍卖品,一幅在林小红看来相当无厘头的后现代画作,“这东西起拍价真的能到20万美元?”她有些惊讶地自言自语。
路明非则叼着雪茄,用尽可能高傲的语气,“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后现代艺术,就不是一般人能懂的。”他努力地扮演一个对女孩装b的年轻人,但结果就是显得更加附庸风雅。
“你懂?”林小红挑了挑眉毛。
“...好吧,其实我也不懂,感觉我上我也行一样。”
“你说蒙娜·丽莎价值连城我能勉强理解,我确实画不出来...但是这我连画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果然是太浅薄了吗?”林小红假装惋惜地说。
说真的,你说20世纪之前的画作,林小红倒是还能欣赏过来,就是画得越来越逼真,越来越生动。到了印象派的莫奈她还能勉强理解,虽然画面糊到不行,让人怀疑这个画家是不是眼睛要瞎了;梵高的向日葵她觉得不坏,但找不出为什么它是绝世珍品的原因。
到了毕加索,就完全超出她的认知了,她简直无法识别他画的是什么,又试图表达怎样的含义,但是他好歹确实是有含义的。后面那些画家更是离奇古怪,有的时候感觉他们就是瞎画了几笔,然后就能卖几十万上百万...
难不成是她太老土了?
“接下来将要开拍的是‘清乾隆洋彩锦上添花万寿如意葫芦瓶’,这件中国清朝乾隆时期的瓷器是当时制瓷工艺的极致,是内务府制造的皇家用品,1900年庚子战争之后流出中国,与此相类似的意见产品在几个月前于香港拍卖出了1730万美元的价格。起拍价900万美元,现在请出价。”
“清朝的就这么值钱?”林小红有些难以置信地问,“清朝到现在才几年啊?乾隆时期到现在,也就两百多年而已!这东西都算不上古董吧...不过考虑到前面的‘后现代画作’都能卖那么多钱,兴许这1700万也没有那么离谱。”
他们已经坐了两个小时,没有出过一次价,只是看别人加价。她想要挠挠自己的头发,可是不敢破坏发型;她不敢咬嘴唇,也不敢喝水,因为这是她第一次涂口红,她害怕吃下去。
一开始起拍价只有20万美元,可是现在,起拍价已经到了可怕的900万美元。这样的天价林小红无法理解,路明非也无法理解,他们不是那种有钱人的豪爽,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这可是皇家的东西,能便宜的了吗?”路明非说,手指间仍然夹着那支熄灭的雪茄,“我看啊,就算是乾隆皇帝的尿壶,在这地方都能拍出天价,那帮老外还要跟个宝一样供着。”
虽然笑话有点低俗,两个人吃吃地笑了。
“真有这么一回事儿?”林小红有些好奇地问。
路明非继续装b,旁边的唐森先生看了看他们两个,路明非也不在意,“那是当然,我跟你说,那次我跟一个外国佬谈生意,他就把一个清朝的尿壶摆在客厅的正中央,还说是一个酒壶!”说道这里他咯咯地笑了。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喝了乾隆的尿,我当时都不敢告诉他,怕他情绪崩溃...你是不知道那帮外国人对中国的痰盂多么情有独钟!”
两个人都再次低声笑了起来,看起来像是一对互相打趣的普通情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