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夜里,我被叫醒了,睁开眼时发觉身上盖满了布料,最底下是咏的斗篷,还有现场每个大人的部分衣物,大家都知道我畏寒啊……
我抬起头,托勒姆就站在我眼前,这么晚了,他叫醒我有什么事呢?
“跟我出去。”
辰曦看了看周围,所有人都在休息,他没有犹豫太久便站起身,和托勒姆一同走出屋子,后者什么也不解释,就是不断往树林里走去。
“有事?”
我问了一句,而回应我的却是一根尖锐的冰柱,我闪过了。
“我真不懂那些族人在想什么,既然纯白帝王想要你,拿你去换解药不就好了!”
在托勒姆回答我的同时,一道重击从后头将我撞倒,我整个人跪在雪中,冰冷席卷而来,身体也疼痛不已,一时没办法爬起来。
托勒姆的脚边有一只小山猪,那是族长家的宝可梦,刚才就是它撞我的吧……力气真大啊。
“为、什么?”
我不是想帮你解决问题吗?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很讨厌你,仅此而已。”
这是在我失去意识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后来……”
“等一下,辰曦先生!您的意思是说,您们都想好了解救族长的办法,结果白帝却擅作主张地偷袭您,打算把您送给纯白帝王当晚餐?”
提尔托雷说得不算错,我到现在还是不了解托勒姆,那个人的价值观跟我完全不同,也许他有他的原因吧,但把我抓去当晚……咳。
“你再说一次,谁是晚餐?”
“啊、请您大人有大量,一时口误。”
真是的,才刚想叫他放下敬语,当作朋友之间的聊天就好,果然还是算了吧,这个人学不乖。
“不过,您的贵人运是不是不太好啊?”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很差,但要我开口承认这种事,我做不来。
看着辰曦淡然的神色,提尔托雷叹了一口气,上司似乎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有多么令人心疼,看起来难过极了。
“故事您还说得下去吗……?如果没办法的话,不继续也没关系的。”
“当然可以,只要你别打断我。”看着提尔托雷的脸,我微微地勾起嘴角,开口便是挖苦他。
“请辰曦大人饶命!”
“小声一点……!被发现很丢脸。”
两个大男人半夜不睡,在这里说童年的故事,怎么想都会害我被所有下属笑一辈子……
确认辰曦已经昏过去了,托勒姆随即就将人扛了起来,他喊了小山猪一声,和它一起往雪丘移动。
“这小子比想象中还轻啊。”
手中的重量跟想象差异太大了,他不禁说了一句,这么瘦弱的人居然是自己的对手,一想到这里,他就不免觉得有些气恼。
如果辰曦的身子真的这么虚弱,那他到底输在哪里呢?而对方又是凭借着什么才和他旗鼓相当?
在没有人能聊天的时候,他只能胡思乱想,幸好这种闲暇时间很快就消磨殆尽了。
来到雪丘,他一脚踢向积雪,地面上成堆的白雪在瞬间被狂风吹散,范围从他站的位置一直到往宫殿的入口前,裸露的土地宛如一块凹陷的地毯,为白帝铺出一条道路。
“小山猪,你愿意跟我一起下去吗?”
他能感受到楼梯下不断传来危险的气息,于是问了身边的宝可梦一句,担心它可能会害怕。
“——”小山猪跳了几下,看来是愿意和托勒姆一起前往宫殿,这令少年勾起了嘴角。
托勒姆不再犹豫,他踏入那片漆黑之中,通道里完全是一片黑,仅能倚靠着脚下踏实的触感往下走,心跳声被放大,彷佛随着这狭窄的通道回荡。
“亮光……?”
他抬起头,看向楼梯的尽头,只见那里有一道微弱的光线从隔壁的房间照进来,他快步走到底部,随后往另一边一看,不由得发出了惊叹。
依知识来判断,宫殿应该被深埋在地底下,整个空间也不见真正的灯,但却灯火通明,透明的墙壁、地板和挑高的天花板,甚至是用来支撑大殿的支柱全都是冰制品,上头还雕刻着古代文字与奇异的花纹。
这么宽敞的地方,他是第一次见。
托勒姆扛着辰曦走到大厅的中央,他抬头一看,正上方吊着一座巨大的吊灯,这个位置似乎有点危险,所以他向前走了一步才将肩上的人放下。
“纯白帝王……吗?和传言一致,是一只像山一样高的『魔兽』啊。”
听见低沉的呻吟,托勒姆转过身,面对眼前巨大的身影,他仅是低声喃喃着。
在大殿的北方有一层台阶,大约占了这个空间的三分之一,而传说中的纯白帝王就在那里,如同它的名字,它有着雪白的身躯,身上有许多枝芽,宛如植物一般,身体末端带着大片的新绿。
托勒姆仔细端详一会儿,忽然觉得不对劲,在古代被称为魔兽的生物其实就是现代人们口中的宝可梦,撇除异常巨大的体型和那副骇人的模样,纯白帝王就和一只宝可梦长得很像。
“纯白帝王居然是一只……超级巨大的暴雪王?”
超古代宝可梦终究还是宝可梦,这个结果是可以接受的,就算它真的是暴雪王好了,也还是足以被他们称为帝王的宝可梦,只是现在该怎么做呢?
——它能听懂现代的语言吗?
“冒昧闯入这里真的很抱歉,纯白帝王啊,我的父亲受您种下的雪芽所困扰,我将您在找的人带来了,希望能以他交换您的果实!”
空气在一瞬间凝结,托勒姆眯起眼,看来交涉似乎破裂了,有太多理由会导致这场交易失败,他知道这点,但他就是无法冷静的看待这件事情,自己的父亲命在旦夕,他怎么可能待在家里坐以待毙。
只见纯白帝王高吼了一声,无数冰雪从它口中喷出,托勒姆皱起了眉,自己要躲开是不成问题,但是辰曦和小山猪肯定会被冰雪埋没,内心出了一点罪恶感,他不禁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