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几天安悦宁的心绞痛平均两天发作一次,每一次发作的时候,时间都会比上一次的发作要久一点,也要更痛一点。
发作的时候安悦宁都是偷偷的忍受着,害怕被安妈妈发现,她都会躲到洗手间去。实在躲不过去的话,她会尽量让自己看上去轻松一点,不那么痛苦一点。
可安悦宁还是能发现,她每发作一次,安妈妈的眼眶就红一次。
这天,安悦宁的心绞痛又发作了。她趁着安妈妈去给她洗水果的时候又急忙躲到了洗手间里。
只是躲到洗手间里的安悦宁不知道,原本应该已经去洗水果的安妈妈在她关上洗手间的门的时候,安妈妈出现在了病房里。
她视线模糊的看着紧闭着门的洗手间,身子慢慢无力地靠在房间的门上伤心的,无声的流着眼泪。
由此可见,安悦宁的小秘密安妈妈一直都知道。
听着从洗手间里隐隐约约传出来的模糊难辨的声音,安妈妈伸手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嘴,生怕自己会忍不住哭出声来。
泛滥的泪水掉出眼眶,湿了脸颊也沾满了整个手心和十指。
过了差不多三四分钟后,安妈妈才伸手擦干眼泪,拿起被她放在地上的水果袋子出去了。
安妈妈洗好水果回来后,就听安悦宁说:“妈,刚刚你的手机响了。”
她的声音听上去什么事都没有,就像之前受尽疼痛折磨的不是她似的。
安妈妈的鼻子一酸,差点又红了眼眶。
她急忙低下了头,问:“谁啊?”
“是公安局出入境管理处打来的电话,说是护照都弄好了,让今明两天去拿。”
“这样啊,”安妈妈说:“那我现在去拿吧,顺便再约你燕子姨吃一顿饭,房子也都过交给中介了。钱医生前两天就让他同学跟美国那家医院打好了招呼,我们过去就能让那个季教授帮你看病了。”
“嗯。”安悦宁乖乖的应了一声。
安妈妈看了她一眼,继续说:“行李什么的我昨天也都打包好寄到国外去了,公司在那里帮我租了一个房子,我们买明天的机票吧?”
“好啊,”安悦宁说:“都听妈的。”
安妈妈走后,一直强忍着心中的酸涩的安悦宁终于忍不住了。心,一抽一抽的疼。
终于……要离开了。
这样也好。
她不能做不到不喜欢韩祉洆,至少,她可以让自己离的他远远的。离的他远远的,他是不是就不会那么厌恶她了?
与我何干……
她慢慢闭上了眼睛,两行热泪流了下来。浸湿了枕巾,在纯白的枕巾上留下了两滩晕开的水迹。
就像是绽放的花朵一般。
耳边,一遍遍回旋着他无情刻薄的话语。那些话,一遍遍的凌迟着她的内心,将她伤的体无完肤。
当开往美国的某一架飞机起飞时,注定了一些人的别离。而这个别离,没有人知道,他们会不会有再见面的那一天。
只是安悦宁却知道,当飞机起飞的那一刻,她的心,跟着碎了。或许……
这辈子,她破碎的心都不会再有痊愈的那一天。
一架开往国外的飞机,不知承载了多少人的悲欢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