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田坊市洞府区域。
能走的人早走了。
有些外出晚归之人,刚走到区域门口,便被附近一双双意味深长的眼神注视,传递着送死的不明觉厉之深意。
拱手谢过一番,外出修士混入人群,耳朵稍稍立起,听到赌约之事,顿时瞠目。
“兽宗还能输?”
“怎么说呢,应该是用尽全力地输了,跟玩儿似的。”
“赢的那人是何方神圣?”
“喂饿狼的烤肉哥。”
“我日!”
“关键烤肉哥赢得还挺不情愿的,本来他一开始就赢了……”
“咕咕咕,不提此事可否?”
“输一遍还不够,上杆子再输一次……”
“搁谁身上都不甘心吧,飞马果,引兽香,一颗五境兽丹啊。”
“我觉得,兽宗是想输个明白。”
……
坊市看似和往常无二。
暗地里交谈的,皆是如此内容。
好在洞府区域很大,足够容纳兽宗众修,以及……他们所承受的东西。
最大的洞府内。
兽宗宗主高座。
牛大维居左下。
其余长老弟子皆默立。
场面很安静。
和众人脑海里的赌约风暴辉映,成趣。
风暴循环数次,最终得出三点结论——
那人本不想赢,是兽宗耗费莫大代价,逼他赢的。
所以赢得不情不愿。
最后……
“此人是何来路?”兽宗宗主王熹冷视牛大维,“你调查清楚了吗,就敢赌?”
是个人都知道王熹此刻有多愤怒。
眼巴巴叫人来看好戏,看完后再行威压之举……
结果被远道而来的秋风不好,当笑话从头看到尾。
理解,理解。
理解归理解,牛大长老一点儿也不想回答。
兽宗宗主之威,也只有大长老可以抗衡一二。
一洞府的长老就麻瓜了。
最后,和秦墨染商谈、和沈青云提赌约、甚至和无相灵驹有过心动感觉的老头,站了出来。
“回禀宗主,此人叫沈青云……”
提及沈青云三字,老头庆幸莫名。
若此前没去问他姓名,此刻叼我的,怕就是宗主了吧?
如是想着,他继续开口介绍:“此人修为平平,为秦武王朝之人,擅长商贾之道,和木秀宗宗主秋悲关系莫逆,不闲门能异军突起,此人功高……”
提及古宝一事时,王熹眉头跳了跳,开口打断道:“云藏没有说法?”
“回禀宗主,云藏就一句宝赠有缘人。”
“哼,”王熹冷笑,“继续。”
继续?
长老一愣:“回宗主,属下知晓的,也就这么多。”
王熹闻言,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也就是说,此人关于驯兽方面的消息,尔等只知他投喂饿狼一事?”
“还有只幻海猎鹰!”一人赶紧道,“那只幻海猎鹰,是他同伴的,却也吃他的烤肉。”
嘭!
王熹怒而拍桌:“烤肉烤肉,成何体统!”
骂了一句,他猛地回过神……
烤肉是那人整的,不是我门下,骂错人了?
开玩笑!
“本宗经常教导尔等,要抛开现象看本质,”王熹横扫众人,冷冷道,“无相灵驹吃烤肉了?一个字就带走了,这背后到底藏着何等恐怖!”
他这么一说,众人也反应过来。
“是啊,投喂饿狼就不说了……”
“无相灵驹,就那般跟他走?”
“烤肉是表象,无相灵驹跟他走才是本质!”
……
牛大维听到这里,忍不住道:“宗主,正因为知道他有特殊的驯兽之法,我才赌的。”
“大长老,你最好听听你自己说的什么话,”王熹冷冷道,“知道,所以赌,你以为你是谁!”
牛大维瞬间变色。
但想到沈青云一个字带走无相灵驹的场景,他把嘴巴闭得邦紧。
不闲门驻地。
秦武三位大佬,正带着归墟门高层游览驻地。
“驻地陈设简单,功能齐全……”
这些并无说道之处。
秋风不好最看重的,是不闲门门人的风貌。
收拾得利落。
精神抖擞。
行走如风。
各有所忙。
“最难得的,是人人几乎都如此!”
秋风不好连连颔首,看向秦墨矩,笑道:“阁下治国有方,单从不闲门便可窥视一二。”
“门主过奖了,”秦墨矩客气道,“治国有方不敢当,在下只是擅长发掘人才。”
明明是我发掘的……
霍休绷嘴。
秦墨染看向霍休。
霍休连忙放松嘴唇,作微笑倾听的小弟状。
“我觉得,不闲门一事,有其特殊性,”秋风不好沉吟少顷,转头看向自家长老,“做好记录,这种从内部改造劫修的做法,值得推广。”
霍休一愣。
“做法你有了,但你有小沈吗?”
秦墨矩看向霍休:“归墟门但有所需,全力配合。”
“谨遵陛下旨意。”
霍休领了命,和归墟门一群长老碰头去了。
剩下秦墨矩兄妹,陪同秋风不好继续逛悠。
没走几步,秋风不好开口。
“不闲门如今站住了脚跟,接下来便是和四宗之争,乃至和兽宗之争。”
秦墨染恭敬道:“争斗目前已经开始……”
将不闲门和木秀宗的合作事宜具体道出后,她继续道:“进驻大卖场的各势力,正在商谈进驻事宜……”
秋风不好没听明白:“换个地方卖,他们图个什么?”
“好教门主知晓,”秦墨染又将不闲门开张时的各种手段说出,“他们看重的是不闲门的营销手段。”
秋风不好恍然,继而皱眉。
“不怕大卖场反倒拿捏他们?”
秦墨矩笑道:“这个我倒知晓一二。”
“愿闻其详。”
“秦武帝都天谴,曾有摇摇兽一业,其东家常说合则两利,”秦墨矩深以为然道,“此事几乎传遍天谴,私以为,这才是长久之道,文明之道,和谐之道。”
秋风不好眼睛都亮了起来,赞道:“说得好啊!委实没想到阁下竟能将修仙界整顿风气的宗旨,和俗世联系得如此紧密!”
两位大佬找到了共同话题,聊得更进一步。
复到前院,三人不由一怔。
方才还空旷的前院,整齐排布百余件兵器。
“仿佛,还是刚炼制出来的?”
见有的兵器还红彤彤的,似乎未淬火就摆出来了,秋风不好疑惑道:“这些也能卖?”
秦墨矩哑然,看向秦墨染。
秦墨染更懵逼,细细一瞧,百余件兵器,并无灵光。
“分明是俗世兵器,怎的……”
正狐疑,沈青云双臂前伸,双掌箍着几十件长兵,一边嘶嘶呼烫,一边跑进前院,一一摆好。
“差不多了……”
沈青云视线横扫,百余件兵器杀气森森,颇合心意。
“不愧是刘前辈,又高效又高能啊。”
赞了一声,他扭头又喊道:“出来!”
话音落。
嘚嘚嘚。
宝马扭捏小跑而出。
“停!”
距自己一丈,沈青云喊停。
宝马乖巧停下,还想龇小板牙讨个好,沈青云突然面对他坐下,翘起了二郎腿。
三位大佬更为疑惑之际,沈青云开口了。
“行,你行,你还真行,我都有点佩!服你了,你做的这一切,每一件事都出乎我的意料……”
沈青云眯着眼,手指点了点宝马。
“事后你还做得跟没事似的。”
“你的目的是什么啊,你的目的,就是要置我于死地,而后快!”
“对吗?嗯?”
“但是……”
沈青云起身!
“但是每一次我都挺!过来了!”
“我历经磨难,我依然站在你的面前,看着我,看着我!”
宝马无辜瞅着少爷,眨眼。
秋风不好不明所以,但见沈青云的言行,他脸都憋红了。
忍了少顷,他疑惑看向秦墨染。
秦墨染眼眶里都蓄满了泪水,颤抖深吸一口气,低声道:“三日前,无相灵驹初见他,便要跟他走……咕咕咕……”
秋风不好愣住。
“所以,这无相灵驹,并非兽宗故意输……”
此念一出,他诸念通畅。
“兽宗花费那般代价,将无相灵驹这种极品送上门?”
不蠢到一定境界,根本做不出这种事。
“如此一来,我临行前那记无所谓的眼神……啧,王熹怕是有点痛哦。”
但这般一想,他更为惊恐。
“堂堂兽宗赌驯兽,输给了俗世王朝一年轻人?”
他扭过头去,第一次正式打量沈青云。
秦墨矩介绍道:“他叫沈青云,孤身入劫天会,行内部改造之举,与木秀宗合作,也由他牵头。”
“原来是他?”秋风不好赞道,“秦贤弟果然擅长发掘人才,尤其他这张嘴……诶不对,无相灵驹不是兽宗的,他岂非骂错了?”
三位大佬走上前来时,沈青云都提起了一把铡刀,显然骂到了高潮。
“我原来以为你就是一匹马,可是后来我发现你不是一匹马,但是现在我一看,你丫还是一匹马!”
“你把你那大圆眼睁开看看,这些东西,哪个不能要了你的马……呃,陛下……”
沈青云赶紧把铡刀收背后,又觉不对,赶忙扔一旁。
秦墨染当场咯咯咯笑了出来。
秦墨矩莞尔:“左右不过一匹马,不必如此。”
“陛下,”沈青云还待诉苦,瞅了眼秋风不好,连忙拱手道,“见过前辈。”
“与你介绍一番,”秦墨矩正色道,“这位乃归墟门门主,秋风不好。”
秋风不好注视沈青云,直接大笑,将刚一肚子的笑意排遣而出。
“你以为此马是兽宗故意送来的?”
沈青云苦道:“一开始我也这般以为,但后来觉着有些不对,我看兽宗的人,不像是演的。”
“哈哈哈,”秋风不好被逗乐了,“既然看出来了,为何还这般对待无相灵驹?”
“前辈,”沈青云嘴里更苦了,“把兽宗往死里得罪,晚辈应该笑不出来,不骂它几句,实在憋得慌。”
它?
宝马泪水都在眼眶里打转了。
“以前少爷都用他的……”
秋风不好失笑道:“无相灵驹确实难得,但兽宗若因此找你麻烦,我替你做主!”
“还不快谢过秋风门主,”秦墨矩抓住时机道,“门主非常欣赏你的所作所为,尤其是对劫天会的内部改造一事……”
沈青云连忙拱手。
“晚辈之所以如此,一是有感诚信友善,文明和谐之厚德,二是陛下曾言,凡事以律法为基,前辈若要夸赞,还请夸赞此二者,晚辈实不敢居功。”
漂亮!
“一句话,把门主和陛下都夸了……”
秦墨染心中感慨。
秋风不好笑意更盛。
秦墨矩失笑道:“先把马的事放放,门主有些事要问你。”
“谨遵陛下旨意。”
四人走。
宝马愣愣瞅着少爷背影,耳边又响起了周伯淡淡的传音。
“看样子,你的回归之路不太顺利啊。”
宝马翻了个白眼:“本座行事,自有章法,你不去宰牛,跟本座聊个甚!”
“只是想告诉你,临行前少爷吩咐,让莪再买匹马家用,”周伯似笑非笑道,“沈府的马槽就一个。”
宝马心里一咯噔,嘴也软了,弱弱骂道:“简直奇了个大葩,本座自认对少爷熟悉,谁曾想到……”
“你莫与我说这些。”
“呃,本座是想请你帮忙转告老爷,”宝马央求道,“能不能把槽给我留着。”
“老爷夫人都没空……”周伯不想多说,传音渐弱,“少爷不带你回来,你真回不来……”
宝马暗骂。
“妈拉个巴子的兽宗!”
他能感受到少爷之前的提防,以及后面的不满。
“看来要解决这个,还得从兽宗身上下手……”
琢磨少顷,他突然狐疑起来。
“老爷夫人都没空?发生何种大事,能让这二位脱不开手?”
议事厅。
三位大佬入座。
沈青云侯立一旁,任秋风不好问询。
“你对如今莫田坊市的局面,如何看?”
“回前辈,莫田坊市欣欣向荣,发展势头良好。”
秋风不好感受到了沈青云的朝气,笑道:“四宗如何自处?”
“趋利而行,不二选择。”
“大卖场能撬动四宗的势力?”
此问一出,秦墨染笑道:“此前四宗低价促销,被不闲门悉数吃下,当进货了。”
“哈……”秋风不好听明白了,赞道,“商贾方面,你尽力施为,其他方面,有我,还有你的陛下,皆请放心。”
秦武怕是快要和归墟门穿一条裤子了吧?
沈青云都有些吃惊这种进展。
再一瞅陛下因激动而微微红润的脸庞……
“陛下很在乎此事,难道有什么急事,需借归墟门之力?”
可惜知道的消息太少,沈青云推无可推。
随后,秋风不好起身。
“不如去大卖场看看?”
“我正有此意。”秦墨矩笑道,“小沈,你继续去骂,不用陪我们。”
“哈哈……”
三位大佬带着各自手下,笑着离去。
沈青云失了兴致,骂也不爽了。
回了文章骂驴的故地,见宝马那委屈的小样儿,他心里也有一丢丢难受。
“你在我头上拉屎拉尿拉稀我都认,但你不能拉……仇恨啊!”
他都能想象,今后但凡遇到兽宗之人,那小眼神,定然道道如刀。
“今日不出门,可惜柳兄不在……”
想到柳高升独自前往木秀宗,距今已三日……
“若是一切按程序走的话,孩子怕是都能叫我叔……啧!”
沈青云打了个哆嗦,赶走不好的幻想,正打算看看秋悲所赠的五行坐忘功,有人敲门。
沈青云开门:“何事?”
“有……”散修支吾道,“找。”
“有人找我?”沈青云表情微变,“可是兽宗的人?”
“呃,不……”
“那就好。”沈青云松了口气,朝大门走去。
散修张张嘴,伸出的手僵了少顷,缓缓放下。
片刻后。
沈青云站在大门四处张望。
“何人找我?”
“嗷呜……”
好奶噢!
沈青云激灵了一下,低头一瞅,眼神、表情,乃至灵魂都渐渐僵硬。
“这……牛公子的小奶狼?”
怎跑来找我了?
回头一瞅,报信的散修走了过来。
“人?”沈青云指了指小奶狼。
散修正色道:“沈哥,我说的事有……找。”
哦,和我整完形填空是吧?
我上打昏君,下抽谄臣的鞭子呢!
沈青云气笑了:“兄弟,这兽宗的灵兽啊。”
“这我知道这我知道!”一旁守门的散修笑嘻嘻道,“沈哥你走后,那位牛公子让它来找你的,我当时在场,我能作证。”
沈青云琢磨少顷,看向此人。
“那你帮我分析一下,牛公子当时的心理状态,不少于八千字,否则我告毛易去。”
不是凭真本事赢的赌约,搞得沈青云都不好意思去找兽宗要战利品。
“我要什么无相灵驹,我想要的,明明是凡兽化灵之法啊。”
他一边撸小奶狼,一边瞪宝马。
宝马一时都有些神魂错乱了。
“本座竟不如一狼崽子?”
少爷这口味,怎一入修仙界就变了!
气得他连打三个响鼻。
“还会生气?”突然出现的秋悲,惊奇注视无相灵驹,“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敢给少爷当姐,你这小女娃也是够勇。”
宝马睖了眼秋悲,暗暗呸之。
“姐,你回来了?”沈青云惊喜迎出,“联谊进行得如何了?”
“唔……”秋悲拖了个长音,笑道,“此事稍后再说,却没想到,你还真赢了。”
来之前,她就打听清楚了赌约的详细经过。
总结起来,就是沈青云双赢,赢两次的那种双赢。
“哎……”沈青云都不知怎么说了,想了想道,“姐,我现在把无相灵驹送过去,还来得及吗?”
秋悲笑得花枝乱颤:“你若想赢第三次,大可如此行事。”
沈青云也觉得兽宗不太可能接受自己的善意……
“只能捏鼻子认了。”
又瞪了眼宝马,他将秋悲请进议事厅,煮水泡茶。
“诶?这饿狼……”
“哦,据说是牛大公子让来的,”沈青云递过茶杯,无语道,“也不知有何用意,姐,你帮我琢磨琢磨。”
秋悲乐道:“气迷了心嘛,那般大的手笔,我听了都吃惊,结果……咯咯。”
她分外理解牛威武的心情。
大手笔敌不过对手的一个走字。
临到头,大手笔还套了个小奶狼。
好死不死的,小奶狼还是饿狼的后代。
且不说饿狼有无成为兽宗大长老嫡孙伴生灵兽的资格……
关键这饿狼还是对手投喂的!
“噗!”
一边琢磨一边饮茶,秋悲直接喷了出来。
“姐是喝不惯苦丁?”沈青云一拍脑袋,从怀里掏出一金盒,“那试试这个……”
秋悲拭去水渍,见沈青云打开小金盒,茗香拂过鼻尖,顿时呆住。
“仅是香气,我之神魂,竟生颤意……”
一把抢过金盒,细细打量盒中细长且寥寥无几的茶叶,她毫无所得。
“从未见过,不是修仙界之物?”
她愕然看向沈青云。
“此物,名甚?”
沈青云愣愣道:“我们叫它三日醒,姐?”
“你喝过?”
“以前常喝,”沈青云小心翼翼道,“怕是,不能喝?”
常喝……
秋悲闭眼,眼角抽搐。
良久,她沉声再问:“此物何来?”
“呃,”沈青云把三日醒的来历说了遍,“此茶确实稀少,但没有市场,我爹娘不喜欢,基本就我……哦还有我小姨喝。”
听上去,还是两个人常喝的?
秋悲都快哭了。
“暴殄天物都不足以形容!”
能让半步化神修士,有进一步希望的极品之物,竟被凡人当茶叶!
闷闷气了半天,她连忙上下抚胸口。
“他是我弟,他是我弟,他小姨……是我妹,不生气,不生气……哈!秋悲,你心性又有精进啊。”
她这番作态,沈青云多少看懂了些,惊道:“姐,怕是……好东西?”
“东西?”秋悲刚忍住的幽怨险些爆发,直接把金盒揣怀里,“没收了,走!”
“姐,去哪儿?”
“木秀宗。”
“啊……”沈青云忙道,“大人他们尚未返回……”
“他们连同归墟门的人,先前就出发了,我是专门来带你的。”
沈青云听了,觉着不太妙:“是不是出事了?”
秋悲纳闷道:“秦武的男人,都那般……不怜香惜玉的?”
完犊子!
木秀宗都女修,怕是出手太重……
“姐,也不能以偏概全……”
对此,秋悲倒极为认同,上了灵舟就连连点头。
“也是,那个柳弟高升,就是个例外。”
???
听了这句话,沈青云感觉柳家列祖列宗的棺材板,都快按不住了。
“姐,你是我亲姐,此事……”
“弟,你也是我亲弟,”秋悲正色道揖,“三日醒之恩,我记在心里,但柳弟高升……我劝弟你莫要多管闲事。”
沈青云闻言,心里默默掠过一句——
孩子一定要姓柳啊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