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白自知脚腕上的铃铛是去不掉了,所以也没在多说什么。
反正现在的局面对她而言,也是不错的,至少距离任务目标更近了不是么。
此时已经傍晚,自凌白被月堕逮到这里来后,她便坐在床榻上不曾走动,毕竟那铃铛也挺吵的。
脚步声逐渐临进,月白色袍角在凌白眼下微微浮动。
一抬眸,便见月堕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庞。
他淡漠的瞥了眼凌白,轻轻问道,“看我作甚?”
凌白蹙了眉头,非要杠上一杠,“没事就不能看你?莫不是月郎君的脸如此娇贵,竟是连看都不曾允许。”
月堕轻飘飘的给了她一个眼神,随后没在搭话,只是将手中的佩剑放在了床边。
凌白眸光闪了闪,随后开口,“月落呢?”
闻言,月堕的眼神有些危险,他一瞬不瞬的看着凌白,薄唇轻启,“女郎对舍弟如此在意,难不成心悦于他?”
凌白没承认却也没否认,又问了一遍,“令弟人呢?”
月堕扯了扯袖口,垂眸应道,“被国主派走了,谁让女郎比妖孽还厉害,竟是迷了他的心窍。”
这就是很明显的在怪罪凌白了。
她又怎能任他嘲讽,凌白眼眸一眯,半勾着唇与月堕交锋,“令弟若是能受棠娘所迷惑,那定是他不够清心寡欲。”
月堕没反驳,突然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你叫什么名字?”他眸光洒在凌白身上,细细碎碎闪着光辉,很是漂亮。
“沈书棠。”凌白虽奇怪话题竟转移的如此之快,却也是直接回答了这个问题。
月堕明了的点了点头,但那双桃花眼竟然在那一刻变得黯淡。
其中的意味颇为深沉。
“那么便请棠娘替我更衣罢。”他说道。
话音刚落,凌白的面上闪过错愕,似乎是不可置信,她呐呐的张唇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月堕似乎有些不耐烦,眉头微蹙,语气也颇有些重,“我说让你给我更衣,听不懂么。”
凌白这次听清了,然而眼神依旧疑惑,她很是奇怪看着他,“你疯了罢,我又不是你的丫鬟,为何要听你的。”
月堕薄唇微微抿起,抬起头来看向凌白,半眯着眼语气莫测,“过来。”
颇有些吩咐的感觉,倒是让凌白万般不喜。
她偏不过去,抬着头很是固执的看着月堕,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在她这一动作下竟还多了几分骄纵。
闻言,月堕的眸光在那一瞬变得极为冷冽,薄唇绯红,线条流畅而又骨节分明的手在那一刹那桎梏住了凌白的皓腕,顺势一拉!
凌白便踉踉跄跄的站在了他面前。
凌白没想到月堕会突然来这一下,整个人都有些摇晃,脚步颇为不稳。
一抬头竟是撞上了月堕的下巴!
空气似乎都在这一瞬凝固,凌白感觉身旁这那家伙整个人都在放着冷气。
她张了张唇,最终还是说了一句话,只不过不是抱歉,也不是认错,反而让月堕面目更加寒凉。
“郎君若是不拉我,我也不会撞上你。”言下之意便是这一切都是他自己自作自受,与凌白无关。
月堕都被气笑了。
他松开凌白,与她隔开了一点点的距离,但他的手仍然桎梏住凌白的腰,宛若铁掌,将凌白禁锢的牢实的很。
凌白皱着眉头往后退着,却不曾想才刚后退了一步,便被月堕给扯了回去,腰间的力道也越发的大,竟是让她感觉到了一丝疼痛。
她刚要说话,月堕的手又落在了她的下巴,强制性的将凌白整张脸都抬起面向他。
凌白蹙眉,张口便讽刺。
“郎君可是身体不怎么康健,需要多喝药了。”
意思是:你有病!多吃点药吧。
月堕的眸光落在凌白一启一合的唇上,颇有些莫名的深邃。
待察觉到自己的走神,他又很是恼怒的对上凌白的眼,其中的阴霾不曾隐藏。
凌白愣了片刻,随后又嘲讽道,“想来郎君养尊处优这么多年,脱衣这种事不会也是很正常的罢。”
月堕似乎冷笑了一声,又似乎没有。
他突然送开了桎梏着凌白的手,猝不及防的动作竟是让凌白差点跌倒。
他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下衣襟,随后抬眸看她,“过来给我更衣。”
他眼眸一眯,眸中尽是冷冽与寒凉,稍微顿了顿,尔后开口,“别让我再说一遍。”
凌白看他这架势,怕是非要自己给他更衣不可。
此时的她也对付不过月堕,想来也只能按他所说的做了。
所幸更衣也并不是什么大事,凌白对这方面向来都不精通,也不会觉得羞涩。
她微微戚声,满脸不甘愿与嘲讽,慢悠悠的走进了几步,手指落在月堕衣袍的扣子上。
她动作较为缓慢,月堕看她做这件事时眉头越蹙越紧,似乎并不顺利的模样。
不知因何缘故,他眸中竟是闪现了几分愉悦,只不过转瞬即逝。
凌白虽是并不熟练,但脱衣的确是费不了多少时间,不过片刻,月堕便只身着白色的中衣了。
见此,凌白也就不再动作。
松开手又坐回了床榻之上,悠悠闲闲的晃动着白皙的玉足。
好半响,凌白见月堕还不曾离开,眉头微皱,眸中几分不耐,“月郎君还不走是要作何?”
月堕薄唇轻启,吐出几个字,“这是我的床。”
凌白算是明白了,这不就是折腾她么,既然是他的床,那她走便是了。
想法一出便也就跟着做了。
她光着玉足很是迅疾的下了床,似乎整个人都带了几分气势,走的尤其快,脚腕上的铃铛也跟着发出清脆的响声。
尔后不久月堕的铃铛也跟着响了起来。
两相融合,甚是和谐。
正要踏出房门,月堕突然出声,“站住。”
凌白翻了个白眼,觉得这家伙病的不轻,这时候她还不走,那才是真的脑子有问题。
于是脚步未曾有丝毫的停顿,旋即便踏出房门一步。
却不想,身后的人气势凌冽,宛若是千年冰雪那般薄凉,快到极致的速度与完美的身法。
只见白色的影子咻的朝她冲来,在一睁眼,她便已在月堕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