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响,他才轻轻溢出一声嗤笑,意义不明的说道,“看来沈娘子是真的对我兄长情深意切啊。”
凌白听出他话中的讥讽,没否认却也未曾承认,不过微微蹙了眉头。
月落倒也没有吊她胃口,高深莫测的睨了凌白一眼便缓缓言说,嘴角的笑意十足惊艳,“因何缘故?”
“因他是嫡子,我是庶子!”他的语气瞬时变得极为冷冽,危险异常。“因他处于英才榜第一,而我位列中游!”
“因他是姜国首辅,而我却身无官职!”他很是愤恨的说道。
凌白听完,眉头越蹙越紧。
她知道古代嫡庶差别甚大,或者宛若天上地下,这点来说月落若是心里不平那她还能理解。
可为何,兄长比自己更加优秀反倒成了他仇恨的理由?
月落年纪轻轻能够位列英才榜中游其实也可以看出他天赋异禀,只是他又何必将自己定式,偏要与自家兄长相比较?
月落注意到凌白的神色,轻轻一笑,“沈娘子可是不能理解?”
“事情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他留下这句话,随后便不再搭理凌白,慢悠悠的走远了。
只是那背影中的寂寥让凌白皱了眉头。
但她也未曾追上去。
她的任务目标是月堕而非月落,又何必多花精力。
过后的好几天凌白都不曾见到月落,但似乎是他早就安排好了她的一切,衣食住行,甚至于喝药这方面都给凌白照顾的妥妥帖帖。
听月落安排给她的贴身丫鬟说道,自家郎君是被姜国国主派去了其他地方除妖。
说到这她似乎还有些不忿,在凌白身边小声吐槽,说姜国国主属实过分,自家郎君为他鞍前马后,做这做那,也不曾有个封赏。
若不说一官半职,怎么说赏赐也得有吧。
结果她家郎君就是辛辛苦苦做事,却什么也捞不着。
凌白没回应她。
其实这事的理由也属实简单,月家已经有个天才首辅月堕了,若是再来个月落,这国主恐也怕自己这本就不算稳固的江山受到什么变故。
只不过…
她的眉梢染上了一抹笑意。
倒是未曾想这国主这般抠门,月落又这般凄惨。
回想起月落在自己面上叫嚣国主的模样,她突然想笑,也就是欺她不了解情况了。
若是在别人面前,这月落怕是要被当场打脸。
唇角微微勾起,她轻淡的笑着。
不过这笑也有个期限,过了会儿,凌白便不觉好笑了,正巧这几天她未曾在这月府转悠过,此番月落不在,她便去熟悉熟悉地形。
于是便叫上那丫鬟一同出去了。
倒也不是凌白不想一个人出去,只是月落既然派人照顾她,恐怕还有其他的目的在,又怎可能只是照顾。
她若不带上,恐反而多添是非。
凌白漫无目的的在沈府走着,府邸里的下人似乎都知道这是自家二郎带回来的姑娘,倒也不曾冒犯。
沈府不愧是少年首辅的府邸,处处雅致却又处处绯靡,两相矛盾,竟是有种别样的风格。
凌白在后院走着走着,出乎意料的发现了一处颇为诡异。
那山石在水中稳稳的立着,宛若是真的由水中生出一般,只是那石头上的纹路很是奇怪,像是与那石面共生,没有一丝镌刻的痕迹却又偏偏存在着,极为不合理。
凌白走了过去,步伐并不算大。
她白皙纤细的手指抚上了石面,眸中的光有些闪烁,随后转身看向丫鬟,轻言细语,“玉朱,我有些饿了,你去给我拿些点心来罢。”
玉朱犹豫着看她,顿了一会儿说道,“女郎,既然如此,不若您随我一同回去罢。”
凌白苍白的小脸瞬间阴沉,眸中满是不高兴,“怎的,月落将你派来伺候我,你却是这般伺候的?莫不是忘不了月落对他心存念想?”
这般说辞下来,玉朱还有何处敢不从,连忙朝着凌白行礼,祈求原谅。
凌白点了头后,玉朱便转身去给她拿点心。
只不过,未曾走开几步,便被凌白故技重施,对付沈夫人那般对待她,一个手刀向玉朱后颈而去。
她身体僵了片刻便软软的到位了地上。
凌白也不隐藏玉朱的身体,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让她躺在地上。
反正月落也不在,月堕这般天才少年看着也不像是什么喜欢观赏自家后院的人,月府的下人对她亦是不冷不热,在加上月府没甚女眷,更不可能会有人前来此地。
所以凌白是非常的放心。
她又将目光落在了那山石的纹路上,仔细摸索着,待发现某处有所突出之时,她轻轻的摁了一下。
接下来的场景就很是令人心惊了,只见那山石与水相融之地竟是出现了一个洞口。
那洞口仿若与水面隔绝,就这般腾空而出,却又不曾有丝毫的湖水窜进去。
洞口算不得小,所以凌白很是轻松的便进去了。
只不过这洞口下面却是有些黑,凌白这具身体弱的不成样,自然也是看不大清的。
她微微倚靠着墙壁,一双纤纤玉手茫然的摸索着,贴着墙一点一点的向前。
她感觉自己走了好长一段的路程,眼前的空间像是豁然开朗了一般,四周都变得宽阔而规则。
她抬眸,只见眼前是一个还算大的方形空间,似乎到了这里便没了旅途,凌白再也看不到其他的洞口。
这是凌白下洞以来唯一比较宽阔的地,墙面上还挂着一盏灯。
那灯颇有些奇怪,明明很是小,明明只存在着一盏,却又像是现代的声控灯一般,凌白只踏进了一步,就将这整个方形空间都照的亮堂堂。
待视线完全清晰,凌白自然是首先要看这空间里有什么,却不想,这一抬眸,瞳孔猛烈一缩!
只见那中央竟是放置着一个棺材!
木材倒是尤其名贵,由紫檀木所制成,棺材四周画着些稀奇古怪的符咒,在凌白看来那就是鬼画符。
似乎这棺材对于将它放置于此的人而言很是珍贵,竟是丝毫未曾破损,还干净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