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的手紧紧箍住凌白的腰际,头轻轻挨着她,仿佛在寻找依靠。
凌白也还在安抚着他,她只是以为桃夭被那几个泼皮吓坏了,根本没有注意其他的东西。
而此刻,桃夭的眸子晦涩不明,藏着忧伤,带着悲痛。
他沉溺于凌白的怀抱,只有这样,他才能有一瞬的安心。
他才能相信,自己不是妖孽,不喝人血,尤其这个人,不会是自己的阿姊。
待桃夭的情绪放松了许多,凌白轻轻地挣开他的双臂,弯下腰,与桃夭的对视。
“夭夭好好休息,阿姊不打扰你了。”
声音轻浅,是极其柔和的关心。
桃夭点了点头,掩住眼中的情绪,淡淡的嗯了一声。
凌白这才放心的走了出去,独留桃夭一人在房间里。
桃夭没有言语,他垂着眸子看着自己的手腕,那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极惨淡的一笑。
他没有记忆了,他完全不知道这道伤痕从何而来,可当自己注释着它的时候,心里总会涌起无可奈何的情绪。
也许从一开始,他就在拖累着自己的阿姊了。
听从凌白的话,桃妖躺在床上,终是沉沉睡去,睡颜极为干净,可惜眉头紧皱,嘴里呓语。
……
这几天凌白一直在给桃夭补身体,毕竟这孩子刚从干尸恢复成人没多久,又被打的吐血。
要不是他有长生的能力,凌白自己都怕还来不及给他实现愿望,人就没了。
所幸这药一天天喂下来也算有用,虽说不知为何桃夭最近对喝药十分抗拒,有几次还险些摔了碗。
凌白走进桃夭的房间,少年的视线也理所当然的落在了她的身上,一双明眸直愣愣的看着她,水光潋滟,极为纯净。
“夭夭,今晚小镇里的人都会放花灯,以表对未来的期望,你休养了好几天,总闷在屋子里也不好,出去走走吧。”
一番话说的很是诚挚,凌白将好姐姐的角色扮演的极好,但也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说的时候还特地注意了下桃夭的神色,似乎是真的很在意弟弟的看法。
实际上,就算桃夭抵制他也非去不可,凌白本就不是抱着商量的态度来的,一番话听起来像是建议,不过只是通知而已。
出乎凌白意料的是,桃夭丝毫没有抗拒,甚至还有一点期待,眸子亮晶晶的看着她,“阿姊,我们现在就出去好不好?”
凌白略微惊讶的轻挑眉头,眼一眯。
好,当然好,她巴不得越早越好。
所以她也同意了,轻浅的笑着,一副疑惑的样子打趣着桃夭,“哟…傻弟弟终于想开啦?是谁之前悄悄抹泪珠子呀?”
桃夭脸上一副窘态,白嫩的脸颊爬上了几缕微红,轻咬着唇瓣,难为情的瞟凌白了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
半是撒娇半是羞愤的急急吼道:“阿姊!”
凌白眼中的笑意真实了些许,走过去抚了抚桃夭的脑袋,还没多感受下那柔滑的触感。
却不想桃夭一下子把头给偏了过去,眼神愤闷的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