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让你帮我们证婚”，段学凯从后腰处拿出一把枪，比在修女头上。
“那你就开枪好了，我不能违背上帝的命令”，修女语气坚定。
“段学凯”，黎漓扯住段学凯袖子，“别这样。”
“我真的只是想和她结婚。”
段学凯把枪放下来，前一句话用中文说，后面的话用英文说。
“国运独艰，当戮力以救，光明璀璨之明日，自当将身赴死以换取，于私，我别无所求，只想和她结婚，即使是下地狱，我也全盘接受。”
“上帝会知晓一切的”，修女被段学凯的话语动容，同意给他们证婚。
“我要分别问两人同样的一个问题，这是一个很长的问题，请在听完后才回答：先生，你是否情愿娶这位美丽的女士为妻，根据圣经的教训与他同住，……在神面前和她结为一体，爱她、劝慰她、敬重她、爱护她，像你爱自己一样。”
“我愿意。”
“美丽的女士，你是否情愿嫁给这位先生为妻，根据圣经的教训……不管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困，始终忠於他，直到离开世界？”
“我……”
“她愿意”，段学凯从拿出一个枚戒指，直接套在黎漓手上。
“那女士，你把戒指给这位先生戴上吧。”
“我没有戒指。”
段学凯也只带了黎漓的那枚。
“那就用这个吧”，段学凯把黎漓头上的发带取下来，黎漓的长发瞬间散落开。
段学凯把发带绑出一个圈，让黎漓给他带上。
“好吧”，黎漓给段学凯带上。
修女看了两人交换完戒指，继续开口。
“请你们两个人都一同跟着我说：你往那里去，我也往那里去。你在那里住宿，我也在那里住宿。你的国就是我的国，你的神就是我的神。依据神圣经给我们权柄，我宣布你们为夫妇。神所协作的，人不行分开。”
仪式结束，段学凯搂着黎漓往外走。
“先生”，修女叫住段学凯。
“还有事吗？”
“上帝会保佑你平安的。”
“谢谢。”
“你说了什么，那个修女同意证婚的”，黎漓抬头看和她并行的段学凯。
她那个时候恰好想起楚若宁早上也被人用枪逼着头，实在有些担心楚若宁，没听到段学凯说了什么。
“我说，她不给我证婚的话，我就把他们教堂给夷为平地。”
“就这，她也信?”
“不管她了”，段学凯停下脚步，拉住还在往前走的黎漓，“我们这算是结婚了。”
“不会太草率吗？”
用发带作戒指的婚礼?
“你手上的戒指可是我给你带上的，上帝作证”，段学凯把黎漓戴戒指的手举起。
“好吧好吧”，黎漓去扯段学凯手上的发带，“我要绑头发。”
“不行”，段学凯把手高高抬起，让黎漓拿不到发带，“带我手了，那就是我的了。”
“哼”，黎漓不想理他，自顾自往前走。
“不想救那个学生了?”
段学凯几步跟上黎漓。
“那你赶紧去啊”，楚伯母肯定还在担惊受怕呢，她年纪大了，刚受丧夫之痛，楚若宁要是再出事，她怎么承受得了呢。
“你先回楚家，等我消息。”
“嗯。”
“不过，你可记得我的条件。”
“我记得”，黎漓晃了晃带着戒指的那只手，钻戒闪亮亮的，在阳光底下有些刺眼。
“我就不送你了，早点解决完事情，我早点去找你。”
“好”，黎漓点点头。
……
黎漓回到楚家，楚母还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和早上她出门时一样。
“伯母，先去休息一会儿好不好，若宁他待会儿就会回来了。”
“我等他回来，我再去休息”，楚母声音疲乏，目光沉滞。
“那伯母想吃什么，我去做好不好，上次您教我的阳春面，我已经会做了。”
楚母不回答，好像听见了，又好像没听见。
这时一阵凉风吹过来，黎漓赶紧回房找了件外套，披在楚母身上。
……
黎漓做好了面，楚母闻到是阳春面的气味，略微回过了神，往厨房走。
“伯母，面做好了”，黎漓脸上沾了炭，黑一块白一块的。
“小漓，辛苦了吧，真是对不起你”，楚母看着厨房里热腾腾的两碗面，拿了手帕给黎漓擦脸。
“伯母，快尝尝我的阳春面吧，看好不好吃”，黎漓接过楚母手里的帕子，把面推到她面前。
天色渐晚。
“母亲，您怎么坐在这，夜凉，快回屋吧。”
黎漓在厨房里往灶塞柴火，锅里咕噜咕噜地水声，盖过了外面的声音。
“黎漓”，段学凯走进来，把黎漓手里的柴火夺过来，一股脑塞进灶里。
“喂，火不是这么烧的”，黎漓赶紧拿出一部分柴火，这里面塞这么多，火怎么还烧得起来啊。
“走了，别管了，他们自己会管的。”
“楚若宁回来了”，黎漓起身太快，一下子有些头晕。
“没事吧”，段学凯给黎漓揉揉脑袋。
“没事”，黎漓摆摆手，“那我们走吧。”
趁楚若宁没看见，她赶紧走。
不过，事情并不如她的意。
“黎漓”，楚若宁站在门口，脸上有伤痕，回来后刚换上的衣服也有未愈合伤口染上的血迹。
“我和他说几句话，你在外面等我。”
“好”，段学凯大踏步走出去。
“要和我说再见吗?”
楚若宁走进来，蹲在灶前，往里塞柴火。
跳跃的火光映在他脸上，显得五官更加分明。
“对。”
“乱世里，相逢容易，别离难”，楚若宁蹲下的动作，将他的伤口撕裂，但他觉得面前燎人的火光给人感受更重。
“有缘总会再见的，江南很好，有机会或许我们会在那里见面。”
“嗯。”
“那再见。”
“再见。”
黎漓走出门，一眼就看见靠着墙站立着的段学凯。
“我们去哪?”
“黎府被我重新装修了一遍，想回去吗?”
“那里发生那么多命案，你不害怕吗？”
黎漓听到段学凯居然把黎府重新装修了一遍，诧异地抬头看他。
“我要是信这个，我还怎么当段司令的儿子啊”，段学凯好笑地和黎漓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