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这样啊”,黎钰兮以为黎漓应该像其他皇子公主一样表现得特别开心,然后一顿猛夸,说她真会挑选,结果,这么冷淡。
“好了,钰兮,你不是说要我陪你去后山找草药吗,我们快走吧,待会儿太阳要下山了”。
宫里的皇子公主惯会在钰兮跟前讨巧,不过黎漓,之前苦的跟要饭的差不多,却完全不会低三下四讨好人,倒叫他刮目相看。
“对哦,那可是行由老师布置的作业呢,咱们快走吧”,黎钰兮转头就把黎漓忘记,拉着沈裴星就去摘草药了。
黎漓抱着书,提着点心往回走。
现在已经是秋天,天黑得快。
黎漓本来就不太认路,天一黑,一不留神,就迷了路。
“这是哪呀”,黎漓看着陌生的小路,秋风刮的大树呼呼作响,恐怖阴森极了。
黎漓靠着院墙走路,终于,不远处有一个亮着灯的小院。
黎漓抱着东西往里走。
这院子跟她之前住的有一比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住在这里面。
“你好”,黎漓走到房间门口,看见里面一个穿着黑色布衣的男子。
男子坐在桌前,吃她以前吃过的糠咽菜,整个房间只有书桌前亮着一盏灯。
“你是不受宠的皇子吗”,还是刚来的男主?
过的真惨,啧啧啧。
男子不回话,默默吃着自己的饭。
食不言寝不语,吃的样子也矜贵极了,明明只是糠咽菜,却吃出了山珍海味的样子。
黎漓看着外面已经乌漆麻黑的天色,老老实实坐在门口等他吃完饭。
时间久到黎漓也不知过了多久,男子终于起身走到门口。
“我要关门了”,声音清冷冰凉。
“别别别”,黎漓抵住门,“我迷路了,外面天太黑”。
“这样吧”黎漓想了想,她比他生活还是稍微充裕一点,她可以帮他提高生活质量来作为交换。
“你看看你还在长身体,不能每天吃这些菜,我可以每天给你送,还有啊”,黎漓看了眼书架上数不胜数的书,“我可以给你带任何你想要的书”。
黎漓扒着门不放,生怕这人真的给她关外头。
“走吧”,男子已经举着灯往外走。
“好嘞”,黎漓跟在男子身后,不远不近。
“你说你是二公主,我怎么没听说过”。
“不受宠嘛,很正常”,黎漓乐呵呵的,倒是看得很开。
“那你呢,你是新来的质子吗”,黎漓小声询问。
“嗯”。
真是男主啊。
这种苦日子可不好过呢,谁过谁知道,她可体验过了。
一想到男主还要过好几年这种日子,她都替他难受。
这路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到了,你沿着这条路直走就可以走到大道上了”,苏起指了指前面的路,转身就往回走。
“诶,你等一等,先别走”,黎漓叫住苏起。
“我这有些点心,有人专门从宫外给我带的,给你吃吧,一般人,我还不给呢,快拿着”。
苏起懒得理黎漓,快步走出好远。
“……”,她真的难得给别人分享好吃的。
……
黎漓回到自己的住处。
小穗一看到黎漓,差点没激动得哭出来,“公主,你去哪了呀,可吓死我了,宫里人找遍所有地方都没找到你”。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没事了,都哭成花猫了”,黎漓给小穗擦掉眼泪。
“嗯,我不哭,公主,我不哭了”。
“这样才乖嘛”。
“嗯”。
……
黎漓也是说到做到,每天课上完,打包了宫里的吃食,就巴巴往苏起那里跑。
开始还迷路,抱着小穗哭,倒是碰巧把苏起哭了出来。
后面来多了,路就熟了。
“这个可好吃了,真的”,黎漓照常把食盒里的饭菜端出来。
“嗯”,苏起从前都是直接不搭理,如今至少还会应一声了,不过还是不吃。
本来是给苏起带的,最后大半进了黎漓肚子,还有一半被黎漓喂给了小穗。
不过黎漓每次带来的书,苏起倒是欣然收下。
……
武术课,苏将军在前面教剑法。
下面,黎漓站着也能睡。
“二公主殿下”。
“嗯,叫我干嘛”,黎漓睁开眼睛,不忘擦擦嘴角有没有口水。
“属下看二公主殿下学得认真,还请二公主上来给大家演示一遍”。
“啊这”,她啥也不会啊。
“苏将军,这套剑法我已经学会了,还请苏将军给我一个卖弄的机会”,沈裴星站出来,声音清亮。
“那行,你来”。
……
“方才谢谢你啊”,黎漓和沈裴星并排走路,黎漓显然早已忘记害她每天来练武场的罪魁祸首正是她身旁的人。
“没事”。
“诶,对了,你有没有教剑法招式的书啊”,黎漓一拍额头,突然想起。
“剑法招式的书,你突然对剑法感兴趣了”,沈裴星一脸不相信。
“我就觉得好看,借来看看”。
“有啊,我爹书房多得是,明天给你带”。
“谢谢啦”。
黎漓明媚一笑,叫沈裴星看呆了。
不知不觉,黎漓也已经长开了,一张小脸更明媚张扬,就是性格从没变过。
“不客气”,沈裴星目送黎漓离开。
……
时间一晃到了除夕。
除夕宫中晚宴,黎漓本想告病假,但被沈裴星勒令必须去,不去,以后就不给她在苏将军面前解围。
小穗知道黎漓改变主意,要去赴宴,一早就开始给黎漓装扮。
“随便穿穿就好了,反正也没人看”,黎漓坐在榻上,看着书里教程剪窗花,可怎么也剪不好。
“小穗,我这窗花怎么也剪不好,你刚刚怎么剪的,来教我一下呗”,黎漓冲着小穗撒娇,求她赶紧来教教她。
“公主你学不会就学不会好了,窗花都放着,等会儿我来剪”,小穗从黎漓手里接过被剪的面目全非的窗花。
“不行的,我上次跟苏起说我会剪窗花呢,我说要把他院里的窗花都承包了”。
“公主,咱可不能这样啊,他是男子,少去为妙”,虽然她已经说了一万遍这话,也没啥用,但她该说的还是得说。
“可是他一个人,很孤单很惨诶”,黎漓趴在桌上,看着怎么也学不会的窗花,又叹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