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斐看着江鸿远和夏油杰的聊天记录震惊的说不出话。
考出云省:那什么,你喜欢董悦吗?
clown:什么?那是谁?
考出云省:额,一个喜欢你的女生,记得吗?九班那个,阎老师的课她喜欢做你前面。
clown:不记得,你喜欢她?喜欢就追。
考出云省:……
考出云省:董悦那么好看,而且成绩也不错,你为什么不喜欢她?你有喜欢的人了?
clown:没有
考出云省:你发誓!要是有你倒霉一辈子!吃泡面没调料的那种!
clown:……
clown:无所谓了
考出云省:??!!
clown:他不在这个世界上
考出云省:!!!
考出云省: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clown:没事,反正你追就是,我不喜欢她。
考出云省:兄弟……咱别难过啊,我给你介绍几个,摆脱一段恋情的最好方式就是重新开始一段恋情。
clown:滚
林斐面无表情的打开了自己的手机。
clown:滚回来,我看你很闲,有空和江鸿远聊我八卦了?滚回来复习,十分钟我要见到你人。
林斐深呼一口气,很好,他完蛋了,误交朋友啊这是。
只见林斐脸憋的通红,他对着满脸不好意思的江鸿远气得差点直接动手,但想了想此刻还在图书馆等他的夏油杰,林斐对江鸿远比了个国际通用手势——中指。
他转头拿着手机就向着图书馆直接狂奔而去,连已经打包好了的零食也没拿。
江鸿远看了看柜台上还没结好账的零食和与他四目相视的收银员,默默的帮林斐结了账。
夏油杰也没对林斐做什么,只是压着他在期末考试前再也没出过远门,真正做到了好好复习四个字。
林斐考完试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暴打江鸿远,连时宏宇文宣谭芮三个人一起也没拦住,当然不是这三个人都是废物,而是他们纯粹的出工不出力,眼睁睁看着江鸿远被林斐暴打,谁叫江鸿远这小子还真和董悦勾搭上了呢?
“不是你们能不能当个人啊!至于吗!我不过是找了个对象而已,再说文宣不也找了吗!他俩还谈了一年多呢!就算分手了也是一年多啊!我这才几天啊你们至于嘛!!”
江鸿远一边被暴打一边东躲西窜,时不时还要躲避一下来自同学名为帮助实为阻拦的迫害,刚开始还中气十足的声音到最后已经快嘶哑的破音了。
“我和段凌瑶什么情况你会不知道?”
文宣冷笑,江鸿远是不是真傻,像他们这样的人家连现实里谈的恋爱都不一定走到最后,更何况是网上的呢?
文宣在和段凌瑶见面的第一眼就知道对方是自己掌握不了的人,两个人心里清楚,他们都不是会低头的人,或许感情深了可以,但很遗憾,两个人的感情不够深。
爱情很美,但遗憾的是两个人都不是会沉迷爱情的主。
实力、权力、金钱哪一个不比爱情美好?哪一个不值得他们心动?
当他们相吻时,他们便是彼此的情人。
在这个接吻泛滥而廉价的时代,爱情对他们而言就沦为不值得歌颂的物件。
他们可以继续拥抱、亲吻,就连心跳的加速也如此真实美妙。
但当他们真明白了对方的样子,也可以干脆利落,毫不留恋的分开。
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他们也不会允许自己为爱情沦陷成自己讨厌的模样,所以好聚好散就是他们最好的结局。
江鸿远呐呐不敢言,文宣和段凌瑶的恋情他可是看着他高楼起,宾客聚,锦上添花烈火烹油,然后又转瞬间推杯换盏人走茶凉。
仅仅一个月,两人就从热恋的要面基的情侣变成了平平无奇的朋友关系。
而他这个时候又恰好谈了对象,还恰好就是文宣前女友的舍友,还恰恰好文宣又给他们两个牵过桥搭过线……
唉……打吧打吧,反正文宣下不了死手。
江鸿远上蹦下跳了一会,终于被谭芮一个巧劲按倒在地,被迫接受了一场酣畅淋漓的“体术训练”。
“我说小芮啊……文宣和时宏宇也罢了,怎么你也下黑手啊,咱俩不说发小也差不多是好兄弟吧,你这也太过分了,相处几年的好兄弟比不上一个只认不到一年的陌生人。”
江鸿远仰倒在地上眼神幽怨的看向谭芮,此刻被恶搞后凌乱的衣杉倒叫他显得活像被人糟蹋了的小媳妇似的。
谭芮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刺挠的过分,他默默抱胸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白眼一翻回嘴道:“别叫我小芮,听得跟喊娘们似的,你也别给我装了哈,一大老爷们的你好意思吗你?”
“唉——小芮同学啊~你怎么能这样啊~我们不是好兄弟好朋友吗?你怎么~你怎么能这样对人家~”
江鸿远扯了扯衣服摆了一个妖娆的姿势,声音嗲嗲的,甜甜的,像是青楼里揽客的老鸹吃了一勺糖似的要腻死人一样。
呕——
在场所有人都感觉要吐了。
两个老实人时宏宇和文宣率先没扛住退了场,林斐有点儿想拍照给夏油杰看看,但是在江鸿远又一个媚眼抛过来的时候还是没顶住跑了,不行,这玩意太恶心人了。
只有谭芮眼角抽搐看着江鸿远完成了一整套“揽客”的动作。
“怎么~哥哥不喜欢我这样的吗~是我不够美吗?还是哥哥已经心有所属了呢?”
谭芮,谭芮浑身一哆嗦:“江鸿远!我告诉你啊,你别这样啊哈,不然我可告诉董悦了哈。”
“告诉她什么,告诉她你喜欢我吗?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谭芮受不了了,即使已经当了好几年的同学深知江鸿远的秉性,但说实话,这还是太恶心人了。
……
夏油杰有些疲惫的拉下车窗看向外面的街道。
虽然他才刚刚觉醒术式,但想起上辈子的记忆以及入学九华学院的事让他不可避免的不知不觉再次选择压榨自己快速变强。
夏油杰视线扫在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街道,这里是九华学院临近的商业街,虽然九华学院的学生不如普通大学一届几千人那么多,但咒术师这个行业高风险高收入,不少咒术师都是花钱大手大脚的存在,因此就连还是学生的未成年咒术师也可以养活不少的店铺,长此以久,九华学院附近的商业街甚至还成了京城的一个着名景点。
夏油杰深深呼了一口气,学校不是深山老林而是繁华市区估计也是他最满意的一点,夏油杰是真的不想像上辈子的他一样每天用咒灵赶路,或者麻烦辅助监督送他们。
上辈子的学校之所以建在深山老林一方面是为了防止咒术师训练的时候造成大的动静,另一方面也是地价比较便宜。
而九华学院成立在建国初期,那时候京城的房价还没涨,所以圈了一大块地,再加上近几年防御以及安保措施的不断升级,九华学院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咒术师训练造成的意外了。
穿着学校制服的学生穿梭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们互相交流嘻笑,一会被街边小摊上的商品吸引目会,一会被各色琳琅满目的食品勾引了魂。
夏油杰眼神柔和下来,如果可以让所有人都能这样充满了生机与活力的生活着,那他就是粉身碎骨死在无人知晓的角落又能怎么样?
换个角度,他只不过又一次选择了与死亡共舞一生。但这一次,他已经有了应有的觉悟,他知道[夏油杰]黑化的根源了,所以他会继续往前走,会变的更强大,会比[夏油杰]更坚定,这一次他一定能守护他想守护的东西。
“感觉怎么样?”
坐在前面副驾驶的壮硕男人透过后视镜漫不经心的看了夏油杰一眼。
“这种程度能接受吗?”
这是一个身材壮硕的男人,岁月在他身上没有留下了明显的痕迹,他的眼神依旧凌厉有神,他穿着一套略有些老旧的夹克,配着随意的像是从二手市场买来的牛仔裤和运动鞋,加上一身慵懒又张扬如打瞌睡的雄狮般危险的气质,意外的和夏油杰上辈子的伏黑甚尔有些相似之处。
“还好。”夏油杰回答简洁明了,他并不想对这个与伏黑甚尔极像的人多说什么。
沈浩骥不耐的看着手机里线上开奖的彩票直播,很好运气不错,小小的回了一笔,几万块中了几千,这回到底还可以,起码这两天的饭有着落了,他将手机一丢。
“回去和你那个……叔叔说,别忘了我的报酬,带小孩子可是相当辛苦的。”
沈浩骥中间停顿了一下,很明显他没有想起夏油杰和孟书煦的关系。
“……他是我舅舅。”
“啧……差不多了,反正就是让他记得把报酬打到我的银行卡上,我可不想亲自上门拜访。”
“我知道了。”
沈浩骥再次啧了一声,这小子明显和孟书煦不是一类人,不都说外甥像舅的吗?但沈浩骥无论怎么看,除了那张有六分相似的脸外都看不出他们两个人有什么关系。
一个心眼子多的堪比马蜂窝,一个心眼子比电线杆的还直,听说这小子现在的监护人是孟书煦?
但沈浩骥还是想不出孟书煦这样的老狐狸怎么会养出这么个心软的小奶猫。
沈浩骥从怀中拿出一盒烟向后一递,示意夏油杰抽一根,但夏油杰还是摇了摇头。
“我今年15。”
“我知道啊,你说吸不吸就是了,我不会告诉那个家伙的。”
夏油杰盯着沈浩骥看了一会,然后便是开口让前面开车的辅助监督停车。
“我是说未成年人面前禁止吸烟,如果你想吸烟的话可以先下车。”
沈浩骥眼角一抽,默默将自己抽出的烟放了回去,行吧,这种苛刻别人也苛刻自己的行为倒是和孟书煦有异曲同工之妙,老狐狸养出的小崽子看来也不是善茬。
沈浩骥和伏黑甚尔一样喜欢赌博,但手气却明显比伏黑甚尔好的多,偶尔还能小赢两把。
他其实已经不是咒术师了,但孟书煦还是找到了他让他带夏油杰去做一些危险性较高的任务。
这些任务也不是正规系统里的,谁家正规系统的任务会允许他一个不是在籍咒术师的术师带着一个还是学生的未成年咒术师出任务啊?
大多是一些见不得光的人求到孟书煦头上的,沈浩骥本来不想答应的,他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烂人。
他宁愿满身酒味死在垃圾堆里,也不愿眼里含着眼泪继续奔跑,他热衷于抽烟喝酒,却不会强迫别人接受他,他不喜欢说天长地久的未来,也不在意已经褪色的过去,他没有拯救世界的大格局,也不喜欢诋毁和嫉妒别人,他甚至不知道什么叫做及时止损。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沈浩骥大概就是这样的人吧。
但就是他这样的烂人啊,竟然也会有人不长眼的看上,他讨厌有才能的人,但不讨厌用力发光的人,因为也曾有一束温暖的光照在他身上。
——故事的精彩之处,就在于永远无法料定的结局。
“浩骥,我能相信你吗?”
孟书煦再次笑着对沈浩骥如此说道。
“我不值得相信,你也不怕我把那小子带歪?他还是个未成年吧?”
“不会的,你们都是很温柔的人,你也做不到亲手熄灭一束光吧?”
“……”
“我是个烂人,是个赌徒,是个无处安放的垃圾,你竟然还相信我?”
“为什么不相信,这么多年了,你该振作一点了吧,她希望她爱的人也是一束光。”
“……”
“何必呢?他有你这么个……亲人,他又有那么优秀的才能,又何必那么累呢?”
“因为杰的愿望是想成为最强啊,身为他的亲人,肯定要帮他啊。”
“啧——你骗骗别人也罢了,你还骗我?啊……算了,你们才是一家人,无所谓了,钱到帐就够了,但说明,要是那小子见多了玩黑化我可没办法。”
沈浩骥深知人性的丑陋,有人的地方就有罪恶,罪恶不在于人,而在于人心。
孟书煦是中央管理局刚升上来的二把手,他年轻有为雄心勃勃,但初登大位也就意味着他人手短缺,需要抓紧时间建立自己的关系人脉网。
咒术师这种特殊职业想要搞把戏总归是容易的……
无论是资本家原始血腥的积累还是政治家面上的冠冕堂皇,又或者是所谓的慈善家,总有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孟书煦有一张自己的关系网,他不是纯白之人,但他是个成功者,所以矫饰遮掩了过往的不堪。
所有人心知肚明,包括夏油杰也有所耳闻,但孟书煦是夏油杰的家人,夏油杰总是对亲近之人抱有千言万语的粉饰之语。
“杰既然想成为人类的最强,那又怎么能不了解人性?”孟书煦笑了笑。
“我在这个位子上都不知道遭受了多少冷漠,欺骗,威胁和压力,更何是最强之位呢?
我不担心杰的武力,但我可是深知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鬼,而是人性的丑陋,看似牢不可破的关系,在利益面前,脆弱的不堪一击,落井下石的都是自己人,看你笑话的都不是外人,不想你好的都是身边人。(注1)
杰是个温柔的好孩子,他不会甘心一直在我的羽翼下生活,我太了解他了,所以我总得多做些准备的。
我一直认为,如果一个人的善意被认为是理所当然,那就意味着人的恶念迟早将会肆无忌惮。善良是很珍贵的,但善良没有长出牙齿来,那就是软弱。(注2)
所以你会帮我对吗?”
(注: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鬼,而是人性的丑陋,看似牢不可破的关系,在利益面前,脆弱的不堪一击,落井下石的都是自己人,看你笑话的都不是外人,不想你好的都是身边人。——鲁迅
善良是很珍贵的,但善良没有长出牙齿来,那就是软弱。 -- 柏邦妮 《奇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