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萧此言一出,几乎吸引了整个东雅湖亭上所有人的目光,其中大多都是一阵的怀疑,毕竟此时距离考核结束还有半个多时辰,他怎么可能这么快答完?
李文昌看着手中举着卷子的杨萧,目光呆滞的犹如蟾蜍。
“开什么玩笑,我第二题还没写完,他就答完了?这太夸张了。”
简毅飞也是愣在了那里,这题褚遂良出的有多难,他实在是再清楚不过了,半个时辰都不到就全部答完了?这怎么可能。
薛简文表现的则相对淡定一些,看着手中拿着试卷的杨萧不屑一笑。
“哼,哗众取宠而已,褚先生这张试卷,不说我,就算长安的那几个怪物来了也不可能这么快写出答案,他却可以?笑话,我看多半是做不上来瞎填的答案吧。”
想到这里,薛简文并没有往心里去,依然在作自己的卷子,他如今已经完成了第五题,而且很有信心这五道题自己应该会得到满分。
不过当他看到了第六题时,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
“这……”
正在这时,见杨萧交卷,那些根本一题都答不上来的才子,也是纷纷开始将试卷交了上来,这其实就跟在现代的一些考试一样,交卷时有一个带头的,剩下来混考试的人也不会管写不写完,交了就可以。
因此,杨萧交卷的惊艳,也是瞬间被这些滥竽给冲了数,一时间考场又再次恢复了平静。
褚遂良看了看杨萧,他有种感觉,这杨萧应该与其他人不一样,于是问上官洪义。
“这个年轻人就是你上次四魁宴的魁首?”
上官洪义虽然不想承认,但还是点了点头。
“是的,就是他,不过我想刚刚他交卷的事,只不过是哗众取宠,褚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褚遂良一愣。
“哗众取宠?洪义为何会这样认为。”
上官洪义一提杨萧就有些头疼,于是有些嫌弃的道。
“这人其实就是个厨子,做菜和经营酒楼他倒是有两把刷子,但这文学,只是不知道在哪抄了两首好诗,才是混到了今天的魁首,没什么特别的。”
褚遂良这次算是真正的愣住了。
“厨子?你说他是个厨子?”
“是啊,这人其实就是今天这家宴的设计者,这小子头脑不错,想到的东西都挺稀奇的,而且在经营酒楼这方面的确天赋异禀。”
“可是这文学方面就差了很多,已经到了束发的年纪,却没有任何的功名,就算乡试都没考过。”
褚遂良一听更震惊了,不过也突然对杨萧来了兴趣。
“那他是如何夺得这四魁宴的魁首的?”
上官洪义见褚遂良感兴趣,于是便将杨萧在留香阁对上了那《劝世长联》和在上官家家宴那天写出了《江雪》的事情给褚遂良讲了一遍。
褚遂良本就是文学馆的管事,对文学自然特别的有研究,眼光更是高不可攀。
可即便如此,当听到那《劝世长联》和《江雪》之后,都是愣在了那里,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
特别是后面的《江雪》,褚遂良更是不断的重复着,似乎着了魔一样。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好诗、好诗啊,这《江雪》中蕴涵的语境,是我这么多年来见过最深的一首,好一个‘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这人究竟遭遇了什么,才会有如此的心境?”
褚遂良激动过后,却一下又沉沦了下来,在他看来,这首诗的意境非常的悲切,是一个人经历了世间的大起大落,尝过了世间的人情冷暖,才会有这种怀才不遇,郁郁不得志的心境。
可是看杨萧的年纪,的确不像是有这种境遇的人,如果说杨萧只是有感而发,一时想到了这些句子,也说得通,但却略微有些勉强。
不过即便如此,这杨萧也是成功引起了褚遂良的兴趣,一时间他都有冲动想将杨萧那已经被压在了最后的卷子抽出来好好看看。
可那样难免会引起别人的议论,以为自己有意偏袒杨萧,所有就先忍住了,反正判卷的是自己,早看晚看都一样。
……
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薛简文、简毅飞、李文昌和武元也是先后交出了卷子,然后四魁中的另外三魁围在一起讨论着卷中的题目。
武元看着众人笑了笑,然后问李文昌。
“文昌兄答得如何,以你清河第一才子的名号,估计这种题应该难不倒你吧。”
李文昌的脑袋垂的如泄气的皮球,目光涣散的看着湖面的花舟。
“哎,看来我与这上官沫算是无缘了,不瞒各位,这六题中,除了第五题抄诗文之外,剩下的五道题,我几乎都没答上来,不得不说,我的文采与褚遂良大人相比,简直就是凤羽与鸿毛一样,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
武元一听不禁有些想发笑,要知道他其实也只答上来三道题,就是第三题“射”、第四题“御”和第五题“书”,可能是因为他自小学武的缘故吧,对兵书也是有些了解,所以这关于武行的两题,他都是研究了出来。
了剩下的三题,武员便一筹莫展了,至于那上官沫,他更是不敢去想,在她看来这次只要不输的太惨,他都可以接受。
所以当武元发现有李文昌垫背的时候,心中才会暗自发笑,不过他知道,他们这四魁中除去杨萧之外,文采最好的其实是简毅飞了。
于是便问简毅飞。
“毅飞兄呢?如何?”
简毅飞愁容满面,虽然自己已经尽力了,但还是无法正视自己,毕竟现在自己的敌人除了杨萧之外又来了一个薛简文。
这人简毅飞见过,只不过接触的并不是很多,但他知道,薛简文的名气很大,的确有些能耐。
这样一想,再结合自己的考核成绩,心中不免有些胆怯了。
“褚遂良大人这题出的的确刁钻,我只答上四题。”
武元与李文昌一听,顿时惊讶异常。
他们惊讶并不是因为简毅飞答得比他们多,而是简毅飞这贝州文采最好的才子,才答出了四题,由此可见,这褚遂良的六题究竟有多么变态。
简毅飞无奈的摊了摊手。
“没办法,这前五题虽然都是常规问题,但第一题提到的‘引礼入法’自汉代便是一个无法攻克的难题,以我们的智慧又如何能解开这几百年流传下来的难题。”
“至于那第六题……”
简毅飞说到这里,突然顿了顿。
“说实话,我根本就不知道该答什么。”
武元与李文昌一听,顿时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
可就在这时,突然从旁边传来了一阵大笑声。
“亏这青阳还被誉为文人之乡,我看也不过如此,面对试题,几位居然连题意都理解不了,如此才学还戏称四魁,真是笑话。”
简毅飞三人闻言,顿时看向那人。
“是你,薛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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