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仁冲说,他在清河那天遇到兰凤卖身葬父时,是第二次见她,第一次是在一个朋友家的酒宴上,当时兰凤的身份是一名歌姬,他父亲则是一名琴手。
他们父女二人一人弹琴,一人唱,配合的很是默契,而且兰凤的歌声很美,所以给王仁冲留下了非常难忘的印象。
所以当他在几天之后再次碰到了卖身葬父的兰凤之后,便非常惊讶,因为就在几天前,她父亲还好好的,但人命其实就是这样,不一定哪天就突然不行了。
想到这里,王仁冲本来只是抱着帮忙的心态,给了兰凤几两银子,让她把她爹葬了,他其实并没有打算要买她。
可是兰凤这人却非常的执拗,认为既然王仁冲花了钱帮她葬了父亲,那么自己就是王仁冲的人,于是这王仁冲没有办法,就把兰凤带了回来,安排在了王家食铺吃住,时间久了便自然成了王仁冲的妻子。
其实也算是他妻子了,因为他们没过多久便搬到了一间房睡,当时王仁冲的确提出过娶兰凤,要与她圆房。
不过当时兰凤认为,父亲刚刚过世还不足三年,要为父亲吊孝三年,之后便随王仁冲,王仁冲因为被兰凤孝顺感动,所以就随了她。
就这样,他们二人一直以夫妻的身份出现在公众的视野之中,王仁冲也是渐渐的被兰凤的质朴所吸引,后来兰凤与孙嫂交好,二人便结为了姐们。
他们王家食铺与孙家食铺多年的战斗也因此结束,而且两家关系极为密切,似乎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
但一切的美梦都从那天一早破灭,直到现在,王仁冲都能很清晰的记住那天发生的事情。
那天早上,因为王仁冲要去清河城进货,所以起的很早,兰凤依然也随自己一同起床,然后给自己准备了早餐,穿好了衣服,送自己出门,这一切似乎都很合理,而且温馨。
可是等王仁冲进货回来后,却发现兰凤已经不在了,他本以为兰凤是去找孙嫂了,于是也没有在意,便独自一人忙活店里的生意,这样一直到中午,王仁冲还没见兰凤回来,这才是发现了不对劲,于是打算回到房间里看一看。
这时,王仁冲才是在桌子上看到了兰凤给王仁冲留下的信,信的内容几乎与杨萧听到的相同,就是说她喜欢上了孙有为,说喜欢他的才华,于是便跟其离开了张家村。
然后还写了一堆道歉的话,最后承认说自己拿走了家里的钱,对不起王仁冲。
王仁冲当时就被气疯了,气急败坏的跑到孙嫂的店里去闹,但得知孙嫂也是受害人,那孙有为更不是人,不但拿走了孙嫂的积蓄,还抛下了孩子,孙嫂为了他还成了哑巴。
于是本就心肠不错的王仁冲,最后还是放弃了拿孙嫂出气的想法,独自一人回去承受痛苦。
其实这些跟杨萧之前听到的版本并没有什么出路,于是便打算问王仁冲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可还没等开口,王仁冲接下来的话便有着一种让杨萧毛骨悚然的感觉。
王仁冲说,与兰凤一起消失的,除了自己的钱财之外,还有一样东西,那东西是王仁冲爷爷留下来的,听王仁冲说,那是一个古物件,青铜器。
王仁冲父亲离开人世之前曾经告诉过王仁冲,他爷爷其实是那个年头有名的“土夫子”,那青铜盘子是他爷爷当年从一处墓葬中带出来的。
自从那东西落到他们王家之后,他爷爷的两个儿子以及三个奶奶,便先后离奇的死去了,他爷爷也因为这件事变得疯疯癫癫,整天捧着那青铜盘子,口里念叨着一个名字。
起初王仁冲的父亲很害怕,他怕自己也像两个哥哥和三个母亲一样莫名的死去,但后来他发现他们王家的运气似乎转变了。
不但生意上的事情顺风顺水,而且王仁冲他们那辈好像并没有受到这东西的影响,都成长的非常健康。
后来他爷爷死后,那青铜盘子就落在了王仁冲的手里,他自然是当至宝一样藏着,几乎很少有人知道他给藏到了哪里。
即便是他叔叔王喜想看,王仁冲都是没让他看过,直到后来,有一次王仁冲喝酒喝多了,才是将这件事,以及藏这东西的地方告诉了兰凤。
没过多久,这东西便与兰凤一同消失了,本来他以为兰凤就是为了这个青铜盘子才与自己作了几年这种有名无实的夫妻。
但当他看到兰凤惨死之后,便认为兰凤其实并不是为了那青铜盘子才这样的。
可是现在听杨萧这么一说,如果兰凤真的是为了那青铜盘子,那么她又怎么会轻易的死在阴魂山上呢?难道那女尸真的只是兰凤的障眼法,为了迷惑自己?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这女人的心机就太重了一些,想来这几年中的一切都是一场骗局?
听到这里,杨萧越来越觉得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然后问王仁冲。
“你帮兰凤埋她爹的地方,后来你又去过吗?”
王仁冲闻言点了点头。
“去过,不过因为山洪,那坟被……等等,那坟被冲走了,难道杨公子是说?”
杨萧点了点头,然后淡淡的道。
“如果这本来就是一场骗局的话,恐怕从她卖身葬父开始,那就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局,与孙有为私奔,那根本就是一个借口,这一切应该都在兰凤的计算之中,她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为了你爷爷当年在那处墓葬里带出来的那青铜盘子,你被算计了。”
听了杨萧的总结,那王仁冲瞬间便瘫倒在了椅子上,脸上的表情无比的僵硬,似乎觉得自己像傻子一样。
不过杨萧自从知道那易牙墓葬的事情之后,其实也对那青铜盘子有了兴趣,于是问王仁冲。
“对了王掌柜,其实我对古代墓葬还是有些了解的,或许可以给你找到一些关于那青铜盘子的线索,能不能告诉我当年你爷爷疯了之后,整天念叨的是什么?”
王仁冲虽然精神上被打击的够呛,但起码时间长了,对他的杀伤力也不算太过致命,于是听了杨萧的话,便回答道。
“听我父亲说,爷爷当时说话都是含含糊糊的,听不明白到底说的是什么,但隐约能够听懂几个字,其中最多的是一个名字。”
“什么名字?”
杨萧有些激动。
“好像是‘易牙’。”
杨萧顿时大惊。
“果然,又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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