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要不要和夫人说?”丁尧犹犹豫豫:“不说,好像有点不合适,可是说了......感觉这个人虽然是夫人的父亲,但是到现在连名字都不愿意透露,好像目的并不单纯。”
“先不要和夫人说。”傅瑾珩当机立断,下了决定:“现在不合适,她还怀着身孕,我不能担一点点风险。”
丁尧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之后,又不安地问:“只是……不说的话,要怎么处理?”
“先去调查这个男人,他既然是联系了顾耀邦和邹蔓薇,就必定到过海城,一个人出现了又离开,怎么可能没有半点蛛丝马迹?”
丁尧点了点头,道:“九爷,我知道了,我这就让人去调查。”
而丁尧前脚刚走,后脚,傅盛尧就一脸怒气地推开了董事长办公室的门。
“傅瑾珩,你什么意思?”他将一张纸重重摔在了傅瑾珩的面前,语气狠戾:“你这算是什么,秉公徇私吗?”
“这个私,我循了如何?我没有做,又如何?”傅瑾珩的脸上没有一点点波动:“是你自己操之过急,才让我抓到了把柄。”
“宁家的事情,我是按照你的吩咐去处理的。现在,你提拔宁家的人,还把当初的事情告诉他们,是什么意思?”傅盛尧舔了舔后槽牙,怒极反笑:“卸磨杀驴,狡兔死,良狗烹,是吗?”
“你非要强调自己是狗,我又能怎么说?”
傅瑾珩靠着椅背,端方美好的一张脸,偏偏冷漠非常:“我让宁家的人和你平起平坐,有什么问题?权力制衡,原本就是如此。”
“宁家那些人对你做了什么,你都忘了吗?事到如今,你还要重用他们?”傅盛尧难以置信地看着傅瑾珩:“那你当初让我去把事情做得那么绝,又何必?”
“我当初不过就是建议你这么做,可没有逼着你。”傅瑾珩冷静地说:“是你自己操之过急,为了自己的利益,逼着他们走上了绝路。把事情做绝的人,是你傅盛尧,不是我。”
“傅瑾珩,你真是好得很!”事到如今,傅盛尧也看透了傅瑾珩是不打算让自己好过了,他嗤笑一声,道:“你做这么多事,其实我知道是为什么。你是妒忌,对吗?”
傅瑾珩这次,终于有了一点表情。
他看着傅盛尧,声音平直:“妒忌?你大概是在做梦。”
“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你自己心里有数。”傅盛尧笑得厉害,笑着笑着,竟然因为过于激动,开始咳嗽:“你想要瞒住的那些事,我都已经知道了,是你!是你拿走了不属于你的幸福,是你夺人所爱!”
傅瑾珩的面容,冷若冰霜:“傅盛尧,你在胡说什么?”
“其实,余欢上辈子不爱你吧?”傅盛尧字字尖利,带着疯魔:“她从来都没有爱过你,从来都没有,是你逼着她留在你的身边,是你自私自利。这辈子,余欢不过就是被你蒙骗了,她如果知道了你是什么样的人,一定不会爱上你。”
傅瑾珩皱着眉,看着傅盛尧胡言乱语的模样。
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被人灌输了这些半真半假的话,但是这个人是谁,傅瑾珩心中已经有了人选。
他眉心的皱褶加深,有了印褶:“她会不会爱我,是我和她的事情。傅盛尧,你倒不如想想你自己,这么轻易就被人说动,你这样的人,会不会太可笑了一些?”
“我愿意相信,自然是有我愿意相信的原因。至于你......傅瑾珩,你不愿意承认,也没有关系,等到余欢想起了一切,她不会留在你的身边的,而我,我也不会放过你。”
傅瑾珩上辈子一直觉得,傅盛尧这个人虽然说不上聪明绝顶,可是绝对是精明睿智的。如今,他看着这个人被赵北砚的三言两语哄骗得团团转,他不知道,他是应该觉得他可悲,还是愚蠢。
“这些话你不用和我说,现在,出去。”傅瑾珩的语气淡漠。
傅盛尧的眼眶里面拉满了血丝,猩红可怕。他支撑在办公桌两边的手,不住发抖,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是极其隐忍的。
而傅瑾珩已经低下了头,开始继续翻阅手中的文件。
让傅盛尧和宁家的人制衡,不仅仅是出于私心,也是最省力,对YH未来发展最好的方式。
傅瑾珩从来就没有打算放过宁敏华和傅盛尧,当年自己母亲承受的一切,没有人可以逃得过......
窗外,雪下得更紧了。
余欢坐在壁炉旁,手中是一本散文。
书只翻开了几页,很显然她没有看几页,就已经睡过去了。
傅瑾珩在余欢的身后站定,他低着头,微微弯着腰看着躺椅上面色红润的女子。
“欢欢......”他喊她的名字,语气温和,已经完全没有在傅盛尧面前杀伐果决的模样。
余欢没有反应,只是微微翻个半个身子,侧躺在了椅子上。
“我抱你上去睡,好不好?”他将她膝盖上的书拿起,随手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手从余欢的膝弯穿过,动作轻松地将她抱了起来。
余欢陷在甜沉的梦里,梦里是上辈子,她第一次察觉傅瑾珩对自己的好以后,她问他:“傅瑾珩,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她不知道的是,她梦魇出声,将这句话说得清晰。
而傅瑾珩的动作一顿,声音轻柔得像委地的雪:“因为,欢欢是我的心肝宝贝。”
睡梦中的人,唇角微弯,都是清甜的笑意。
这一年的除夕,余欢是和傅瑾珩一起过的。
除夕前的一个晚上,傅瑾珩陪着她一起去超市买了食材。
望居的大部分佣人都回家过年了,余欢不愿意在这样的时节打搅他们,很多事情,都是亲力亲为。
此时,超市经理擦着额角上的汗,看着面色淡漠的傅瑾珩,道:“九爷......您......您今天过来,我们提前不知道,所以有很多地方,都做的不周到,还请九爷不要介意。”
傅瑾珩看着不远处的奶茶店,没有说话。